太史慈没有丝毫停留。
带着铁骑,就朝着前方不过两百步的张飞疾驰而去。
“走,咱们也跟上去!”
待铁骑呼啸而过,孙策眼底闪过一丝凝重,旋即迅速招呼着将士,冲进了滚滚沙尘之中。
此役尚未结束。
如今又有着铁骑开道,跟在后方也能捡到不少战功,这些将士自然不会拒绝。
“放箭!”
张飞带着一群疲兵,哪能跑得过已经形成冲锋之势的战马,不过片刻功夫,见前方的敌军不见溃散,太史慈当即下令。
“咻咻咻!”
在双方靠近三十步之际,一轮箭矢朝着前方的敌军激射而去。
“噗噗……啊!”
“扑通……”
中箭的敌军纷纷倒地,发出阵阵哀嚎。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反应过来,赶忙脱离张飞的大纛,四散而逃。
须臾。
原本随张飞追击袁军的两千将士,已仅剩五六百人,面对后方如芒在背的铁骑,这些将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待张飞奔逃至酸枣城外三岔路口时。
其身后将士,仅余数十。
此时原本的战场,除却两军战死的尸骸,及四处染血的痕迹,再无兵马滞留。
“可恶!”
张飞心中怒火熊熊,眼中尽是愤恨之色,切齿骂道:“来者竟是太史慈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想我大哥昔日曾入北海,为孔融解困,而今这贼子,却以怨报德,当真是枉为人子!”
此时张飞的状态并不算好。
连番的激战,对其体力的消耗,自是不必多说。
而太史慈的身手,及铁骑的威力,他心中更是清楚,毕竟他久居幽州,又曾目睹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若他回身与之交锋,定然是十死无生之局。
“咻!”
正当张飞心急如焚,朝酸枣城亡命奔逃之际,一阵劲风朝他后背袭来。
“叮!”
早对太史慈有所防备的张飞,急忙将箭矢击落,然太史慈箭术精湛,自然不会这么简单。
只见其相隔近百步。
接连射出七箭,皆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射向张飞。
而一旁的张辽,亦射出三箭。
只不过这样的距离,几乎是到了张辽极限,而且其准头,更难与太史慈相提并论。
“叮叮叮!”
张飞没有别的办法,唯有停下脚步,连连躲避击飞射来的箭矢。
“噗!”
然而即便他全力应对,依旧被一支箭矢,击穿甲叶射中腹部,而这支箭矢的主人,正是张辽。
“狗贼太史慈!”
就在张飞抵抗箭矢的功夫,太史慈的铁骑,离他亦不过五十步,他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这个距离,已经到了铁骑的射杀范围之内,只见其怒目圆睁,暴喝道:“汝心中可还有半分道义,汝……”
“放箭!”
不待张飞多说什么,太史慈眼底的迟疑一闪而逝,随之浮现的便是一抹决绝,当即沉声下令。
“咻咻咻!”
得到太史慈命令的一众铁骑,自然不会同张飞客气,最前方的数百箭矢,如雨点一般,朝张飞等十余人激射而去。
而仅剩在张飞身边的十余将士。
在见到这一幕之后,也没有任何一人,愿意为张飞效死的意思,纷纷亡命逃窜。
毕竟张飞不是刘备,平常对他们可没有什么恩义,眼下前者已是穷途末路,他们又怎会为其赴死。
“狗贼,给俺去死!”
张飞见到这一幕,眼中满是决绝,也不顾腹部的伤势,手持丈八蛇矛,怒吼着朝太史慈杀了过去。
“叮叮叮……”
随着张飞决然冲锋,其手中丈八蛇矛挥舞出道道残影,然其终究难以将箭矢尽数格挡。
不过片刻。
“噗……噗噗噗嗤!”
张飞看似草船借箭,实则满身中箭。
只因其身披重甲,护住了要害,这些箭矢才未能取其性命,然而,此时的他血流如注,已是强弩之末。
“铿!”
张飞眼中眸光黯淡,将丈八蛇矛立于身侧,竭尽全力,回首凝视着酸枣城,眼中尽是不甘与惶恐,低声呢喃:“大哥……大哥啊!!!”
最后,他怒目圆睁,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高喊出声。
“哒哒!”
“哒哒!”
太史慈高举战戟,铁骑见状也纷纷勒马,放缓冲锋,终在张飞数步之下停了下来,前者看了看前方的酸枣,吩咐道:“文远,即刻谴出斥候,打探前方敌情,有贼军的消息,立刻快马传回!”
“喏!”
张辽闻言恭敬抱拳应是。
紧接着,十余名将士脱离铁骑,朝着酸枣城方向四散而去。
“校尉!”
安排好了以后,张辽看向昂然挺立,却也毫无动静张飞,跃跃欲试道:“可要取其首级?”
他听说对方有万夫不挡之勇。
本以为对方有将帅之才。
岂料到了紧要关头,其身侧竟无一亲兵,实在让张辽有些匪夷所思。
若其身旁有亲兵襄助。
对方亦不至如此轻易殒命。
至少在亲兵舍命护持下,多支撑一时半会,那也绝对没问题。
甚至对方此前的五六百将士中,若有两三百将士,愿意为其拼命,对方甚至还能逃过他们的追杀。
然而这些,张飞身边都没有。
即便最后被射杀的十余人。
也尽都想着各自逃命,无一人愿同张飞并肩作战,这简直刷新了张辽一直以来对将领的认知。
“……!”
太史慈闻言之后,默默的看了一眼张辽,有些不想同这货讲话,稍作沉思后,出言道:“你且去取便是,先前那一箭,其建功者,可不是我,难道我还能抢你功劳不成!”
本来若是张辽不问。
他也没有斩下张飞首级的意思。
不过张辽既然问起此事,他自然要表个态,双方本就分数敌对,而敌将的首级,向来是最好的军功。
太史慈若在这个时候。
说什么留其全尸。
未免过于矫情。
毕竟人已为他所杀,又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哈哈!”
张辽闻言笑道:“既然校尉这样说的话,那末将可就不客气了!”
言罢,张辽便上前。
一戟将张飞的脑袋砍了下来。
“啧啧!”
望着张飞圆睁怒目,张辽不由咂了咂嘴道:“这家伙死了还这么凶,莫非还能吓到我张文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