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沛国,睢水河畔。
袁军大营,中军大帐之内。
李丰、孙贲、孙策等人分而落座,面上皆是凝重之色。
他们收到斥候来报,在今日寅时之际,刘备的大军已离开相县,朝着梁国开赴而去。
刘备的做法。
是他们最为担心的事情,因为他们这些人都知道,梁国并无袁军坐镇,原本坐镇的袁军,眼下已被袁术,调回了平舆。
也就是说。
刘备等人去到梁国以后,连成型的抵抗都不会遇到。
“今刘备欲往梁国!”
李丰扫了一眼诸将,正色道:“不知汝等,可有破局之策?”
经历两次惨败以后,李丰也不敢再飘了,行事也小心谨慎了起来。
若换做以往。
刘备敢跑,他就敢追。
现在直接被打老实了。
“分兵!”
孙策神色凝重道:“眼下敌众我寡,梁国兵力空虚,定无力阻挡刘备,若让刘备占据睢阳,其必将更难对付!”
“为今之计!”
“吾等唯有分兵,刘备兵多,且携带粮草辎重,行军定比不上吾等!”
“吾等只要迁一支兵马。”
“走郸县官道,经建平城,便能比刘备先入睢阳,只要扼守住睢阳要道,刘备便无西进之能!”
“另一路则渡河入相县!”
“将刘备的后路彻底堵死,届时,刘备唯有兵进兖州一途!”
“兖州四郡,虽为大仲府治下,然境内皆为新迁百姓,且数目不多,将刘备赶往兖州,吾等便能够从容应付!”
刘备往西面跑。
那就是虎入羊群,天高任鸟飞。
哪怕其不能占据城池,也能把大仲府折腾得够呛,孙策的做法,也只能将其赶往兖州,以此降低大仲府的损失,从而抑制刘备的壮大。
“末将附议!”
孙贲闻言目光一亮,朝李丰恭敬抱拳。
沛国去梁国的官道又不止一条,他们要是先一步去睢阳,刘备也无力阻挡。
而睢阳作为梁国中枢。
官道可称四通八达。
只要守住了睢阳,刘备就算想作乱,那造成的影响,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嗯!”
李丰缓缓点头,看向孙策道:“伯符所言不无道理,不过吾等兵寡,分兵镇守两城,恐怕会力有未逮,会不会太过行险了一些?”
“将军放心!”
孙策一脸笃定,朝李丰抱拳道:“我军虽寡,但刘备的兵力,也不过两万余,其军心和实力,并不比我军强出几许,末将愿率一路兵马,前往睢阳阻敌,请将军成全!”
“这……”
李丰闻言有些为难,分兵的确是个好提议,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面色一阵变幻,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最终让孙策和孙贲两人。
带五千兵力前往睢阳。
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五千多兵力渡河坐镇相县。
与此同时,司隶。
京兆尹,长安城内。
朝议结束之后,钟繇和赵岐二人同乘一架车舆,朝大将军府而行。
“收蝗虫嘞~两斤蝗虫一斤麦~~收蝗虫嘞~~”
“两斤蝗虫才一斤麦,当人是傻子呢?昨天那个收蝗虫的小哥,只要一斤蝗虫,就能换一斤麦!”
“就是就是~可惜了,现在蝗虫太少,根本抓不到几只,别说是一斤,连半斤都够呛!”
“今天粮价又涨了!”
“那可不,我方才听说,一石谷就要二十万小钱,连豆麦都要八万小钱一石,那些卖粮食的怎么不去抢啊?”
“都怪那国贼董卓!”
“你们觉得那句谶语是真的吗?”
“可能不会有假,咱们这一片已有旬月没下雨了!”
“我反正不信,什么谶语,定是谣言,眼下三辅又不是雨季,不下雨多正常!”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
“乱了,人心乱了啊!”
车舆内的赵岐,在听到百姓的议论之后,面上满是愁苦之色。
三辅大旱,中原大蝗。
这样的话在去岁的时候,大家都认为的谣言,等今年再度被人提起以后,那就是谶语。
而且坊间还传出。
都是因为刘姓汉室失德、倒行逆施,致使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终致天怒人怨,方于今年降下灾祸。
只不过这样的言论。
如今只是在私底下传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不至雨,这种诛心之论,定会愈演愈烈。
而赵岐等人,却对此毫无办法。
“贾文和,好歹毒的用心!”
钟繇同样面色凝重,他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大旱,但不管会不会有,这样的诛心之语,一旦被人相信,那对朝廷便是绝大的打击。
“元常!”
赵岐沉默片刻,出言道:“若今年三辅当真有大旱,长安恐非久留之地,吾等是否同孟德修书一封,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随着长安城内流言四起。
哪怕是赵岐,心中也有所动摇,认为迁都益州之事,或有可为。
钟繇迟疑道:“在下以为,还是先问问忠明公之意,若忠明公同意,吾等便同孟德修书,此议事关重大,孟德又远在益州,吾等必须要慎重待之才是!”
曹操出兵益州。
由他们稳住朝堂,他们也不能听见风就是雨,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给曹操添麻烦。
同样他们的话。
也定会引起曹操的重视,影响对方的判断,要是他们都去信对方,询问迁都之意。
你们曹操恐怕会认为。
他们三人,也同意迁都。
到时候迁都便可能是定局,但贾诩又在外面虎视眈眈,他们也不知道贾诩有什么谋算。
“元常所言甚是!”
赵岐缓缓点头,同意钟繇的说法。
是夜,彭城。
一名身着青衣、腰配宝剑、手持火把的男子,不徐不疾的来到了顷王墓所在的山谷外。
“兄长也真是的!”
“把财物藏匿于此,当得万无一失,哪能出什么变故?”
“罢了,走一趟就走一趟吧!”
“谁让你是吾兄长呢!”
男子一路碎碎念,面上尽是轻松之色,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顷王墓前。
“嗯?”
“此地怎会有一座新墓?”
“不对,这就是顷王墓所在!”
“吾靠~不要啊!”
“我钱呢?”
“我辣么大一箱黄金呢?”
“难道是兄长口中的曹操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