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吾只想活着!!!”
吕布闻言厉声道:“吾只想同妻小一起活着,吾何错之有?”
“若非吾妻小陷落。”
“吾又岂会落得如此境地?”
“汝又无家小,又岂能体会吾之所急?”
“一死了之倒是说得轻巧,可此去家小又有谁来照料?”
“汝根本就不懂!!”
他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这高顺还是这样死脑筋。
吕布表示自己还没活够。
家小也需要他。
他长于边野,见证过太多丈夫战死,妻小艰难求活的惨剧,所以他不愿自己的妻小,也同他人一般。
他更不愿意回并州。
因为他觉得,只有中原腹地,才不会有边地那种惨剧发生。
哪怕是他长于并州。
在边关也有名望,他在逃离长安之际,也从未想过回并州招兵买马。
“……”
随着吕布话落,不但高顺沉默了,连张靖和一众文武,也对吕布有些刮目相看。
“是吾对不住主公。”
高顺看向双眼充血吕布,眼中带着一丝自责,旋即深吸口气,朝张靖道:“吾高顺,愿为将军效力!”
如今的高顺,亦如当初的荀彧。
他心中并无归顺之念,甚至不惜一死,但主公吕布家眷的陷落,却是因为他的过失。
他若求死。
只会让主公一家陪葬,这种事情,他又怎能做得出来。
众人见状纷纷把目光投向主位。
“扑通!”
不待张靖开口,吕布大喜过望,当即跪地大喝道:“吕布参见主公!”
“好!”
张靖嘴角微抽,面色也浮现一抹喜色,开口道:“潘璋,给二位松绑!”
“喏!”
潘璋恭敬行礼应是。
“主公圣明!”
众文武见此,也不再多说,纷纷朝张靖抱拳行礼。
他们虽然对吕布仍有戒备。
但对张靖的安排,也不敢反驳。
况且,吕布入高顺帐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影响。
“谢将军!”
“末将谢过主公!”
高顺和吕布两人在松绑后,同样朝张靖抱拳行礼。
“免礼!”
张靖看向二人道:“即日起,太平府另立一曲,名曰陷阵,主将为高顺,兵员由乞活军中选炼,吕布可为陷阵屯长。”
这样的配置,连张靖都觉得过分。
好在只是用以过渡。
待高顺诚心归降,到时候再扩充兵员。
“吾等领命!”
高顺二人恭敬抱拳应是。
“赐座!”
张靖微微颔首,旋即吩咐道:“将张辽,魏越等人带上来!”
“主公!”
待高顺二人入座以后,太史慈赶忙站了出来,恭敬抱拳道:“此役我军缴获战马两千余,张辽此人身手不凡,精通骑射,或可扩军,纳其人入铁骑。”
对于这位张辽。
太史慈也是眼馋已久,他觉得张辽要是入了铁骑,定能让骑兵的战斗力更上一层楼。
至于眼下的太平府铁骑。
只能说是学会了骑马,跟精锐相比,那是根本比不了一点。
“若张辽愿往,吾自无不允。”
张靖并没有拒绝太史慈的提议,反正他也没准备把这些降将放在高位,充当小将倒是没什么问题。
“末将谢过主公。”
太史慈面露喜色恭敬抱拳。
半晌之后。
张辽,魏越等人进入大堂,见到坐于末席的高顺吕布二人,他们眼中也闪过一丝明悟。
没有任何波折。
张辽等人尽数归顺太平府,除却张辽为太史慈曲长以外,其他人则进入乞活军。
“志才!”
一切安排妥当以后,张靖开口道:“吩咐下去,两日之后,大军回归无盐。”
眼下就要到了六月。
兖州的早粮,也到了收获的季节,张靖自然得回去坐镇。
毕竟这个时代的粮草。
可是比黄金还重要。
六月初,张靖领军回归无盐。
太平府击溃吕布的消息,也传遍天下,各方诸侯得知以后,无不为此感到心惊。
是夜,无盐城。
中军校场上。
张靖再度开启了小课堂,今天他讲的是富民和养民之策。
“汝等可曾知晓。”
张靖含笑看着众人,开口道:“吾等黔首百姓,如何生财,如何致富?”
众人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发财致富?”
“那是黎庶能做到的事情吗?”
“不可能,吾等黎庶那能有那本事,能不饿着,那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还请主公解惑。”
“恳请主公为吾等解惑。”
众人见议论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将目光投向张靖,神色间满是希冀之色。
这可是黎庶生财之道。
与他们自身息息相关的事情,容不得他们有半点马虎。
“其实吾等黔首欲生财,并不难。”
张靖开口道:“上书有言,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
“意思很简单。”
“我给举个栗子。”
“比如你家中有良田五十亩,家中只有五口人,劳动力有两人,通过春耕秋收,你家中每年可得粮食百石,除却三成粮税,那就还有七十石。”
“再除却种粮十石,还剩六十粮食。”
“五人一年分食六十石粮食,每人十二石,你们觉得够不够分?”
说完,张靖看向众人。
“够,那可太够了,根本就吃不完!”
“每人十二石粮食,那是以前做梦都不敢做的美事好吧?”
“……”
“够就对了!”
张靖继续说道:“那么粮食够了,还有富余,那是不是可以将其存起来,或者换成财物,年复一年下来,中途如无意外,只需数年光景,你家里是不是有钱,又有粮了呢?”
“当然。”
“如果你家只有一个劳动力,种不过来五十亩地,却有五个人吃饭,那自然会富不起来。”
“也就是说,只要生产得多,消耗得少,就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
“汝等明白了吗?”
他可不会说什么先富带动后富,主要是怕被人打死。
“多谢主公教诲,我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也明白了!”
“好像不难啊,难的是五十亩地此前领不到啊!”
“额,你领到了有屁用,看似三十税一的粮税,可人头税和口赋等苛捐杂税,以及各种盘剥压上来,就算给你百亩地也不好使。”
“对啊,光一个地税低顶个屁用,其他税直接压死个人……”
“诸位。”
张靖听到这些话以后,正色道:“其实勤劳是一定可以致富的,如果你付出了汗水与努力,却依旧穷困潦倒,那就说明有人在吸你的血。”
“这个时候就要注意了。”
“汝等往后在太平府治下,发现了此等情况,定要向府衙揭发,我张靖做主,定会将那种人夷族。”
“主公万年,太平府万年!”
“……”
众人闻言目光猛亮,满是狂热的齐喝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