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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跑的最远的修士带回了好消息。

两人之间的怪异氛围无疾而终。

陵游习以为常站在繁宁身侧的位置,手里拿着的短刀不断在众人眼里闪着银光。

跑到最前头的修士默默抹了把额角的汗,双手平齐,恭恭敬敬将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东西送到了繁宁面前。

“这是……一把剑?”繁宁伸出手指在微微露出一角的剑鞘上抚摸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反问:“这东西看着不像是厉害法宝……一把破败的剑,还没什么剑意,除非,你们已经发现了什么。”

被扫了一样的修士急匆匆开口:“这是……清云宗一位师姐的遗物。”

“看着倒像是从地里挖出来的,嗯……上面确实沾了不少血,”繁宁顺手将包好的剑递给身后的陵游,不是很在意的拍了拍手,视线缓缓落在头顶越发诡异的天色上。

“你们的意思是,这把剑导致了这一切?”她说完,又想了一下,散漫的捏了捏下巴,“这样的理由似乎说服不了我,没有剑灵的剑,失去了主人便只能当做死物——你们专攻炼器的难道不知道?”

“但它上面收容了师姐残留的灵魂!”一直压着性子的清云宗弟子有些急了,愣是在人堆里就喊了一句。

喊完这句,他看了眼繁宁,确认对方脸色没什么变化后,才闷闷的继续补充:“它和师姐碎了一半的弟子令牌产生反应了。”

“能收容灵魂的剑器我们都从未见过,更何况这还是师姐的遗物,”清云宗弟子顿了一下,扭头就直勾勾盯着陵游手上的小包裹,不甘心的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已经是很厉害的法宝了,要是回归清云宗,不知道还能造福多少人……明明本就是师姐的遗物。”

这样的抱怨并没有完全说下去。

几乎是他咬完最后一个字样的瞬间,身后就冒出来一只手把他的嘴捂上了。

“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师姐葬身异乡而已,望繁宁道友莫怪。”

繁宁看了他们一眼,笑笑道:“我有什么好怪的,人之常情嘛,我能理解。”

“所以你要还给他们?”陵游问她。

所有清云宗弟子都抬起了期待的眼。

繁宁笑了,偏头查看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各种各样让她毫无兴致的脸。

“真失礼啊,问我这样的问题,”她拢了拢伸出的手指,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深渊一般的眼,“得寸进尺,是我有点太好说话了吗?”

领头的清云宗弟子有些不忿:“这种东西到你手里又没什么用……唔,唔唔!”

“别说了,”他身后的师弟恨铁不成钢,捂着人的嘴就往后面拽。

陵游都给看乐了,三两下将包裹着剑鞘的布解开,当着众人的面,像是拨弄什么不值钱的玩意一样,拔出了那把剑。

空气中的血腥气更浓郁了。

繁宁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光洁如新的剑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红光。

一瞬间的变化,已经足够让她感知到不妙了。

“陵游,丢开它!”繁宁当机立断。

可这一次,她却并没有如期得到回应。

握着剑柄的陵游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样,身上开始不受控制的冒出黑色的气息。

在场众人吓了一跳。

“魔,魔气……!”

不知是谁先开了口,刚还围在剑鞘前的修士往后退了一大步。

“繁宁—”最先做出反应的修士犹犹豫豫的看着她,似乎试图在她的身上找到一丝安全感,“你不是也被暗面附身过吗?你想想办法……”

繁宁:“……”

繁宁久违的感觉到一丝头疼。

被附身的感觉她又哪里知道,毕竟通常情况下,她往往是反噬对方的那一个。

这种受害者角度……她是真的一无所知啊。

“繁宁……?”

陵游动了,仿佛被墨色吞没的眼睛直勾勾在周围转了一圈,最后才落到繁宁本尊身上。

而这一落下,他就不动弹了。

繁宁略微起了些许兴致,懒洋洋举起了手:“这里呢,都被附身了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应该感动吗?”

听见这话的修士:“……?”

“现在应该不是调情的时候吧?”

“但陵游现在都念叨着繁宁……啧,有些黏糊过头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没有我们的事了,我们能跑吗?”

人堆里传来一阵骚动,不知道是谁先试探性的往陵游面前丢了一截木头,整个现场都安静了。

“我,我不小心的……”

陵游:“……”

陵游偏过头,音调比思过崖下面冻得鱼干还冷,“我还没傻。”

繁宁笑眯眯接话:“暗面理论上是最深处的欲望……除非陵游想要变成一个傻子,否则的话,你们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

闻言,之前还试图溜走的修士们默默停下了移动的步伐。

与此同时,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了他们的脑子里。

——暗面,还能增长修为的吗?

这样状态下的陵游,看着不像是金丹,倒像是早已经过了元婴界限的成熟修士了。

一个眼神下来,给他们的感觉比陵游本尊吓人得多。

“把你们的小玩具收起来,”繁宁扫了眼草丛闪过的一点银光,维持着脸上平静的脸色,言语中还是难掩嫌弃,“虽然不知道是你们谁的主意,但是这种小玩意是伤不到我们的。”

“放着也只是丢人现眼。”

被戳破了心思的修士背脊一寒。

没人敢认领草丛中的东西,繁宁更觉无趣,顺手从陵游腰间摸出一把柳叶刀就丢了上去。

尖锐的锋芒将架好的弩箭一分为二。

“我们只想防止一些意外情况,”为首的清云宗弟子再次站了出来,说话间还小心翼翼的瞥了眼暂时没什么动作的陵游,话里话外都是车轱辘话,“我们只是想要保护在场修士而已,毕竟这里的意外防不胜防。”

“我明白了,”繁宁点点头,对他们提出的“真诚”理由不置可否。

“不就是怕被我一下子宰了?这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毕竟……我是真的会这样做。”

繁宁话锋一转,除了最开始压了压唇角之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虽不是什么弑杀之人,但也是巧了……想对我动手的人恰好就在选项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