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自己竟会产生如此这般的念头?陆羽月对此深感困惑与不解。她实在想不通其中缘由,唯一能确定的是,伴随着亲手斩杀的人数不断增多,那沉甸甸的负罪感也如巨石般压在了她的心间,且愈发沉重起来。
不知何时在陆羽月的心底深处,突然出现一道微弱却又异常坚定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一遍遍地告诫着她:“你本不应是如今这番模样啊!你应当成为一名胸怀宽广、光明磊落之人,要刚正不阿地坚守正义与善良之道,而非像此刻这样残忍无情地残害众多性命,沦为人人唾弃的恶徒。”
然而,这道神秘的声音究竟是何时开始在她心中响起的呢?陆羽月绞尽脑汁的回忆过,但记不起具体的时间节点。只是每当她有所行动时,无论是挥刀杀那些人还是其他行为举止,那声音便会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絮絮叨叨地诉说着那些无用的话语。
陆羽月不想听这个声音说什么,但这声音却一直在影响着她,哪怕她想要不在意,这话也在不断影响她的内心。
久而久之,她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怀疑。
陆风静静的听着陆羽月的讲述,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这个微笑让陆羽月惊慌的内心也逐渐放松下来。
“师父,你说我杀了他们是错的吗?”陆羽月低垂着头,她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沾满鲜血的手。
“很经典的问题!我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呢。”陆风稍稍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起来,仿佛回忆起了往昔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我的成长环境与你截然不同,那时的我若想生存下去,唯有依靠杀戮,永无休止地杀戮。于我而言,杀人似乎并无不妥之处,尽管我心里清楚这种想法其实是错误的。”
说到此处,陆风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不过,我才不在乎旁人如何评判我。正如从前我对你讲过的那样,每个人都应当凭借自身的阅历去分辨是非善恶和对错。”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刀,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在我眼中,我所做的一切并没有错!那些人统统都是罪该万死之徒,诸如毒贩、人贩之类的家伙,在我眼里压根儿算不上是人,他们只是一群令人憎恶、死有余辜的社会蛀虫罢了。将他们斩杀殆尽,我心中绝不会产生丝毫的负疚之感。”
陆风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我深知,如果任由这些恶徒存活于世,那么将会有更多无辜的生命惨遭毒手,会有越来越多的家庭支离破碎。面对这样的情况,最简捷有效的解决办法便是毫不留情地杀了他们。”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它有着善,也有着恶,但是善无法解决恶,恶却能吞噬恶。这么多年来,我知道了一个道理,只有比恶更加恶才能制止恶的发展。”
陆风自己就是这样做的,他的存在曾一度让很多犯罪分子不敢行动。因为只要他们敢动,他的刀就会砍向他们。
“只有比恶更加恶才能……吗?”陆羽月听着陆风的话,喃喃自语道。但此刻她的眼中,那眼中的迷茫已经消失了许多。
她之所以迷茫,只是脑海中的话一直在否定她的所作所为,她只是需要一个认可。
“师父,你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吗?”陆羽月那清丽脱俗的面庞上,再次绽放出了笑容,她凝视着陆风,继续问道。
陆风微微一笑,看着前方的道路,许久之后,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会,但我会更后悔没有及时地杀了那些恶人,以至于让更多无辜之人遭受牵连,丢掉性命。”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顿了顿,陆风转过头来,目光深深地看进陆羽月的眼中,接着说道:“所以,你不必有过多的顾虑,只需按照内心所想,沿着你所相信的道路继续前进就行,哪怕前方等待着你的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对陆羽月的教诲和鼓励,然而又似乎在同时诉说着他自己的心路历程。
陆羽月静静地聆听着陆风的话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声应道:“嗯,谢谢师父。”
在陆风的耐心劝导之下,原本心中纠结的云雾渐渐散去,她终于想通了许多事情,眼神变得愈发清澈明亮起来。
“但是,月月,虽然我也觉得你这做法并无不妥,但关于这件事,我还是要批评你。”陆风见陆羽月不再迷茫了,也是板着脸开始批评道。
陆羽月之前所说的那无缘无故出现的声音,陆风看来觉得是陆羽月的心魔,毕竟她年龄不大,阅历也不够,很容易在杀戮中迷失自己。
陆羽月听到陆风这么说,也是下意识坐直身子,静静的等待着师父的批评。
“月月,虽然杀掉制造问题的人能解决很多问题,但也不是要你什么事就简单粗暴的靠杀人解决问题。”
“的确,你的想法没错,通过掌控地下势力来限制王家,但也不是要你这么做,你只有一步做对了,那就是先和一个势力合作,你控制了那个势力的老大。可你后面将所有势力的老大都杀了是最错误的选择,早知道活着的人总比死人更有用。”
“再加上,他们是无恶不作,但你也要相信国家,相信法律会给予真正的惩戒。而不是就这样杀了他们,你知不知道这样强行合并的势力,迟早会出现问题。”
“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是利益至上,你完全可以用利益收买他们。和他们达成一个暂时的合作,让他们不用帮助王家,并留好后手就行。”
“还有,你是没嘴还是没手机,你就不能问我或者打个电话去问问在天海的夜绫罗吗。”
陆风喋喋不休的训斥着陆羽月。陆羽月听着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么的愚蠢了。
脸上满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