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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买的马车有些老旧,车厢里的角落还挂着些陈年的蛛网,灰扑扑的,早已丧失了粘性,也不知那织成此网的蜘蛛去了何处,总不会是山洞里那只无聊的家伙。

蜘蛛很是无趣,因为山洞寂静悄无声息。

唐真躲在山中一动不动。

马车上魏成规矩而冷漠的坐在车厢较远一侧,像是一尊与世无争的雕塑,但是那平放在她双膝之上的长剑不时会映射出车窗外溜进的点点天光,于是车厢的每一次摇晃,冷冽的光都让娇妹儿全身微紧。

由不得她不害怕,刚才出城时,她只是无聊的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然后经历了一次极其短暂的对视。

在视线交集的那一瞬,娇妹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升到头顶,即便是惊鸿一瞥,她确信那双眼睛自己见过。

她认出了红儿,这没什么奇怪的,她可是望山城里以交际闻名的炼神境修士,多年沉浸在烟柳场中的她,早已经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识人看相的本事,即便只看背影她也能分辨城里的那些大人物,只听描述便可以猜出对方的身家。

更何况上次相见她还特意仔细看过这个举世闻名的姑娘。

此时认出对方,她一瞬间便有了数个可怕的联想,比如寻仇,又比如赶尽杀绝,但最终多年的生存经验让她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于是她强撑住脸色,随意而无所谓的放下了车帘,装作没有认出对方的样子,安静的缩回了马车之中。

她寄希望于能登上天命阁大榜的大人物,并不会费心去记得她这种小角色。

可惜的是,红儿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大人物,而且她记性也很好,于是魏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娇妹儿面前,剑未出鞘,只说自己的宫主有情,娇妹没有呼救的机会更不可能挣扎,她很是顺从的跟随对方回到了蟾宫的队伍中。

相对于她的垂头丧气,其实红儿也很无奈。

她也没有想到刚刚下山就如此巧的遇到了故人,她不敢赌娇妹儿会不会把她的行迹卖给别人,而且她如今不是一个人,如果因为一时的大意害的整个蟾宫队伍遭遇围攻亦或者收到损伤,她是无法接受的。

于是便只能委屈一下这位女修了。

她认真的打量起娇妹儿,一套精致的浅蓝色披肩,橘黄色的长裙显得很年轻,虽然妆很浓郁但是看起来并不艳丽,反而与娇妹的脸十分契合,就像是她本就该带着这些妆容一样生活。

底子也很不错,只是垂眉低目便十分惹人怜,即便是炼神境修士,她也依然保留了烟柳场上特有的那种凡事退一步,示弱总没错的生存哲学。

“我叫姚红儿。”姚红儿轻轻的开口介绍自己。

“知道的。”娇妹儿乖巧的点头应了一声。

“我不能让人知道我离开的方向。”红儿继续解释。

“知道,我保证不往外说,我可以立誓,如果有誓言的术法我也愿意接受的!我已经打算要离开望山城回老家了,我家那边的修士很少的,说了也没人信的!”娇妹儿真的很怕对方灭口,在她眼里这位可是毁了蟾宫杀了天仙也不眨眼的人物。

车厢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大家都不是傻子,如果保证发誓有用,天下一半的人都该死在自己的初恋结束时。

红儿也有些为难,她没想好如何做,总不能真的杀了,可也不能永远扣着这个女人啊,她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便抬头看向魏成。

魏成面对红儿的眼神没有说话,只是漠然的伸手轻抚剑身。

“我!我有很多家产!我愿终生为奴为婢!对!这车队里都是男的!姑娘一定多有不便吧!正缺一个婢女才是!”娇妹儿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她不想死。

红儿伸手将她拉起,她不需要一个婢女,也无意因为这种事夺人性命。

她只轻声道:“别怕,只是因为我们并不会什么誓言类的法术,我们还需想一个既不委屈你,也不留下隐患的方法。”

娇妹儿期期艾艾的看向红儿,眼圈已经有些红了,如若小兽一般,低声道:“姑娘,当日我只是受人蒙骗跟着去看看热闹,我自修行,其实从未斗过法,如何能是找你麻烦呢?”

红儿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于是车厢里再次安静,魏成依然沉默,不知在想着什么,红儿翻看着账本,娇妹儿看着自己的鞋尖感慨自己悲哀的命运。

最终红儿抬起头看向娇妹儿问道:“你说自己是要回老家?”

“是的。”娇妹儿点头。

“你老家在哪里?”红儿继续问。

“只是一座很靠南海的名叫望舒的小城。”娇妹儿怯怯的看着红儿,不知对方问这个做什么。

红儿不再继续追问,只是抬眼看向魏成,魏成便立刻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卷轴,轻轻展开竟然是一张南洲地图。

魏成在地图上指了指道:“宫主,在这里,那边临近南海之边,所以很多地方起名都习惯用蟾宫或者月亮的意象,想来望舒就是这一片其中一个吧。”

这张地图上已经画满了标识,显然已经经过了很多次研究规划,红儿和魏成低声交流着,娇妹便也伸头凑过来看那张地图。

“你可知望湖城的土地何价?附近可有什么仙家门派?”魏成抬眼冷漠的问道。

“啊?我。。不知道。”娇妹儿被他看的害怕连连摇头。

魏成微微皱眉,有些不满。

娇妹儿赶忙解释,“因为我也没去过啊!”

“那不是你老家吗?”红儿一愣。

“只是听人说的,因为我还未记事时便被人送给了青楼,据妈妈说送我来的人是一个路过望山城的杂耍队伍的女舞者,长得不错,可被人骗了感情,在路上怀了我,等到了望山城正好分娩,可他们队伍要不断走穴,不可能带着婴儿,她一个女人又不能独自在望山城里养活自己和孩子,最终便把我送给了青楼的妈妈,说是要做个小厮,等走穴回来攒些钱,便把我赎回去,然后当天下午那个杂耍队伍便走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娇妹儿的故事有些长,不过红儿和魏成并没有打断。

“妈妈说,那个杂耍队伍的领队说过自己来自望舒城,队伍里大多数人也都是他拉来的同乡,那我该也是望舒城的人吧。”娇妹儿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似乎有些沉浸于自己的身世,但很快她又醒悟过来,对着魏成和红儿笑了笑道:“所以望山城是我的老家,但这也是我第一次去望舒城。”

红儿看了看这个笑面如花的女人,有些替对方的身世伤感,原来她也没有父母。

魏成微微侧目,看到了宫主眼中的情绪,于是对着娇妹儿开口问道:“你介意同行吗?”

娇妹儿愣了愣,并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正在寻找一个可以建立宗门的地方。”红儿开口解释,“希望可以临近南海,周围没有太强大的修仙宗门,望舒城很合适,而且名字很好听。”

“你的队伍可以和我们同行,你便一并暂住在我们这边,等到达望舒的时候,你可自便。”魏成看着娇妹儿,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剑鞘,有些东西不言而明。

“好!可以的!路上我还可以照顾照顾姑娘,就当我为我当初闯山进行的赔礼。”娇妹儿没有任何犹豫。

魏成点头不再言语,红儿则笑了笑道:“我去让人把你的管家和车队伙计们叫回来。”

在望山城南下的官道上,两支队伍汇合在一起,一同往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