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脚跟磕在椅腿上,险些狼狈摔倒。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仿若听闻了天方夜谭,嘴唇哆嗦着:“林无念?她怎会搅和进来!”
杨子实霍然起身,一把揪住下人的衣领,将其狠狠拎起,额上青筋暴跳:“你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那林无念何时盯上这事儿的?”下人吓得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小……小的不知啊,今晨听街头回话,说看到了林姑娘路遇受伤的小女孩,便径直带回了落脚客栈,如今不少人都晓得了,小的一听到消息就赶忙回来禀报!”
周君泽抬手揉着突突跳痛的太阳穴,大脑飞速运转,心却不断下沉。林无念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心思缜密如蛛网,手段果敢凌厉,一旦插手,这摊浑水怕是要彻底搅翻天。他与杨子实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瞧出深深忌惮。
“走,去那客栈!”杨子实咬着牙,一字一顿下令,话语仿若从牙缝挤出的冰碴。他暗自思忖:她到底知晓多少?是误打误撞,还是蓄意为之?若是后者,自己精心布局的计划怕是要全盘皆输,无论如何,定要在林无念探出真相前,夺回那小女孩,封住她的口!
“杨兄,不可太急躁,若小女孩在林无念手上,你我这般莽撞前去,只会坏了大事。”周君泽猛地伸出手臂,拦住了杨子实,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犹如寒夜的警钟,在杨子实耳畔炸响。
杨子实本如脱缰野马般的身形生生顿住,扭头看向周君泽,脸上还残留着盛怒与焦急搅和的扭曲神情,那双眼珠子似要瞪出眶外,满是不甘。
周君泽眉头紧锁,眉心拧成个川字,神色凝重得仿若乌云压顶。他怎会不知此刻形势危急,但冲动行事无疑自掘坟墓。
那小女孩,看似柔弱无害,却似颗深埋暗处的雷,随时可能将他俩炸得粉身碎骨。尤其是一想到小女孩若涕泪横飞地向林无念哭诉自己的所作所为,周君泽便觉如坠冰窖,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脑门。
在林无念面前,他向来苦心经营着温文尔雅、正义凛然的形象,似那高洁明月,不染纤尘。过往相聚,他吟诗弄赋,谈笑风生。
可一旦小女孩泄密,往昔种种皆会化作泡影,林无念望向他的目光定会盈满厌恶与鄙夷,恰似春日瞬间转为寒冬,凛冽风雪将他一颗爱慕之心凌迟殆尽。
杨子实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周兄,难不成咱就干等着?那小丫头片子嘴不严实,万一全抖落出去,你我都得完蛋!”
周君泽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内心翻涌情绪,目光沉静似水,低声道:“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咱先派人去客栈附近盯梢,探清虚实,瞧瞧林无念是否已从女孩口中撬出什么。再想法子传信给林姑娘,委婉试探,万不可让她起疑。必要时,寻个由头单独约见,旁敲侧击,只要她还未笃定真相,咱们尚有转圜余地。”
杨子实虽满心不忿,却也知晓周君泽所言在理,恨恨地啐了一口:“行,就依周兄所言,但愿那林无念别太早识破。这事儿要黄了,咱都得陪葬!”说罢,大手一挥,唤来几个亲信,附耳低语几句,亲信们领命匆匆而去。
周君泽抬眼望向客栈方向,日光洒落,那客栈却似裹在迷雾之中,朦胧难测。
他双手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心中暗自祈祷:小女孩啊小女孩,莫要坏了我筹划半生的局,只要你守口如瓶,往后荣华富贵都予你,可若是……哼,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林无念莲步轻移,踏出客栈门扉的瞬间,微风轻拂衣袂,却没能吹散她心头那缕凝重。她美目流转,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视周遭,心中却已然明晰——街角那几个佯装闲聊的粗汉,蹲在路边看似摆弄货物实则眼神乱瞟的小贩,还有隐匿在屋檐阴影下、身形鬼祟的黑衣人,这些“生面孔”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周遭盯梢之人竟比往昔多出数倍。
“呵,如此大动干戈,倒是瞧得起我。”林无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弧度中却无半分笑意,唯有冷凝肃杀。
她莲步轻挪,仿若无事人般穿行市井,婀娜身姿引得路人侧目,却无人知晓这温婉表象下暗藏的汹涌心思。既然对方布下这张监视大网,那她便要从网眼里寻出破绽,想探知背后缘由,抓个“舌头”问话自是最便捷之法。
行至一处幽静小巷,林无念眸光骤冷,脚下步伐突变,如鬼魅般欺身冲向后方跟踪最近的一人。那人尚未反应过来,脖颈便已被林无念纤细却有力的手掌扼住,整个人被狠狠抵在斑驳墙皮上,动弹不得。
“说,谁派你们来的?盯梢所为何事?”林无念压低声音,却似寒刃抵喉,吓得那人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刚要开口,远处同伴呼喊声起,林无念眉头一蹙,手上劲道微松,那人瞅准时机,猛地挣脱逃窜,瞬间没入巷尾昏暗。
林无念轻啐一口,心中暗恼,知晓今日难以生擒。她整了整衣衫,仰头望向澄澈天空,试图平复心绪。
朝廷书信已去了些时日,按说派来援手之人早该抵达,如今却如石沉大海,音信全无,这节骨眼上的迟滞,让诸事愈发棘手。
莫不是半路出了变故?又或是朝中局势暗流涌动,耽搁了行程?她抬手轻抚鬓边乱发,思绪飘远,眼下这困局仿若荆棘缠藤,前有神秘势力盯梢阻拦,后无预期援兵助力,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正怔愣间,轻微的马蹄声悠悠传来,仿若一阵穿林而过的风,吹散了林无念心头些许阴霾。她抬眸望去,只见秦容尘一袭利落黑袍,仿若暗夜中走出的苍鹰,身姿矫健而沉稳。
只见秦容尘一袭利落黑袍,仿若暗夜中走出的苍鹰,身姿矫健而沉稳。他一手牵着缰绳,那匹马通身纯黑,唯有额间一点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