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分派三万精锐强攻前冲关,战鼓声震天动地,喊杀声不绝于耳。城头上箭如雨下,城下的盾阵却纹丝不动,这支精锐之师牢牢牵制着守军的注意力。而苏天雷则亲率主力,如秋风扫落叶般横扫肃州全境。所到之处,望风而降者不计其数。最后在贺山关集结,连同贺山关原有的五万大军,此时贺山关兵力已达惊人的二十五万之众,铁甲雄师,威震四方。
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自然瞒不过各方势力潜伏在云州、夷州两地的密谍。然而苏天雷早有准备,他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下令关闭所有通往边关的道路,只许进不许出。在主干道上更是设下层层关卡,明哨暗哨密布其间。所有斥候都如苍鹰般撒了出去,一旦发现可疑分子,立斩不赦。整个云州俨然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虽说消息封锁得严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人若是想送出消息,还得冒着生命危险,趁着漆黑夜色穿行于那些荆棘丛生的山道小路,躲避巡逻的斥候,绕道周国,再从波涛汹涌的沧澜江偷渡过去。然而这般周折,即便最终将消息送到主子手中,也是两月之后的事了。到那时,这盘大棋早已尘埃落定,黄花菜都凉了。
其实云州军的斥候越界侦查这事,尚天关的肃州军早就察觉。守将胡天伟坐在城头,看着远处云州军的斥候往来穿梭,却满不在乎地饮着劣质的烧酒。他认为这不过是云州军为给洛城施压所做的寻常举动罢了。这位守将醉醺醺地想着:只要守住尚天关就是,何必操这份闲心?这般轻敌大意,最终酿成大祸。当他从酒醉中清醒过来时,已经看到城下黑压压的大军,却为时已晚。
尽管苏天雷已是筹谋已久,但洛城之变来得太快,仍有些部署未及完成。无奈时不我待,也只能破釜沉舟,全力一搏。深沉的夜色中,一声令下,二十五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出,将尚天关围得水泄不通。投石车昼夜不停地轰击着城墙,雷火战车喷吐着炽热的火焰,震天动地。才不过一天光景,守将胡天伟就像丧家之犬般举起了白旗,城破之快,令人咋舌。
随后,苏天雷命肖乾为统帅,率领二十万大军如狼似虎般扑向明阳关。自己则率领所有骑兵部队星夜兼程奔赴洛城,铁蹄声踏破了秋夜的寂静。半路上与设伏的三千黑甲骑兵会师,两军合势,直指洛城。那支精锐的黑甲骑兵,每人备有三匹神骏战马轮换,马蹄翻飞间掀起漫天尘土,行军速度快若惊雷,率先抵达洛城。城楼上的守军看到这支军容整肃的铁骑,无不胆寒。其余骑兵则陆续在深夜时分抵达,马匹的喘息声在夜色中此起彼伏。
\"公子身处险境,老节度使可是一直挂念着呢!\"丁奉面露温和的笑意,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深的担忧。烛光映照着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每一道褶皱仿佛都在诉说着这些日子的焦虑。这份担忧不无道理,他可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苏大少身上。若是苏大少有什么闪失,他这把老骨头也只能逃往深山老林,在荒野中了此残生了。
得到了解惑,苏大少只觉浑身一松,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股深深的疲惫感涌上心头,那双凤眼不自觉地开始打架。丁奉是个察言观色的老手,看到这一幕,很识趣地告退了。他的脚步声在回廊上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的寝殿内,龙涎香的袅袅青烟在空中缓缓盘旋,与窗外的夜色交织成一幅朦胧的画卷。数支红烛的光芒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照着几道婀娜的身影。李思环立在屏风之后,纤细的身影透过薄薄的绢纱若隐若现。她身边至今也没有一个可以真正信任的贴身侍女,平日里都是小德子在外头伺候。是以服侍苏大少沐浴这等贴身之事,自然就落在了秋月肩上。
李思环对此事的处理,既显示出了她作为大家闺秀的胸襟,也透露出她骨子里的聪慧。对待秋月,她总是给予足够的尊重与客气,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虽然偶尔会闪过一丝落寞,却总是很快就被温婉的笑意所取代。她深谙:虽说秋月只是小妾,但能经常跟随在相公身边,足见相公对她的宠信。更何况,秋月的性子温婉可人,举止得体,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作为一个聪慧的女子,李思环深知在这个节骨眼上,后宫不宜生出事端。她断不会因这等事情而做出吃醋这般愚蠢之举,那样只会惹来相公的反感。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的目光落在了摇篮里熟睡的婴儿身上,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烛光下,秋月纤细的身影在屏风后若隐若现,玉手轻挑水盆,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热气袅袅上升,在寒凉的秋夜里带来一丝暖意。其实,若论真心,李思环何尝不想亲自服侍相公沐浴?那般亲密无间的时刻,本该是夫妻之间最是温存的时候。然而此刻,她必须守在儿子身边,这个抉择让她既无奈又心安。
这些宫中的宫女,她一个都不敢轻易相信。暗处不知藏着多少双眼睛,每一个人都可能是他人安插的棋子。儿子是她的心头肉,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更是她日后在苏家站稳脚跟的最大依仗。这般重要的宝贝,她如何能放心交给那些来历不明的宫女照看?
夜色渐深,秋风忽起,吹得窗外的梧桐叶子沙沙作响。寝殿内的烛光在风中轻轻摇曳,映照着几个人影绰绰的身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却又被各怀心事的几人压抑着,无声地在这深夜里流转。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在这个注定难眠的夜晚,每个人心中都藏着说不出的心事。
李思环站在窗前,望着天际那一轮朦胧的月色,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今夜过后,很多事情都将改变。而她,作为这场大局中的一枚重要棋子,唯有做好自己的本分,守护好自己的儿子,才能在这场波澜壮阔的变革中站稳脚跟。夜风吹起她的青丝,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恍如一幅精心绘就的美人图。
寝殿内,袅袅水汽缭绕着升腾,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秋月跪坐在铜浴盆旁,玉手轻轻搅动着温热的水,确保水温适中。她今日着了一袭淡青色的薄纱衣裙,在氤氲的水汽中若隐若现,更添了几分诱人的韵味。
\"水温可是正好?\"苏长空褪去外衫,露出精壮的上身。秋月垂下眼帘,莹白的面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应道:\"回公子的话,水温正好。\"她的声音轻柔婉转,似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苏长空缓缓踏入浴盆,温热的水漾起涟漪。秋月执着绣着金丝暗纹的手巾,轻柔地为他擦拭着背部。她的动作轻盈似羽,却又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力道,惹得苏长空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
\"秋月的手艺,当真是一绝。\"苏长空闭目享受着,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与赞赏。秋月的脸更红了,低垂的眼帘下,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蝶翼般纤细易碎。
正当气氛渐渐旖旎之时,苏长空忽然伸手,一把握住了秋月纤细的手腕。秋月吓了一跳,手中的巾帕\"啪嗒\"一声落入水中。\"公、公子......\"她的声音带着慌乱与羞涩。
苏长空的目光灼灼,凝视着秋月那张惊慌失措的俏脸。他的手顺着秋月的手腕缓缓向上,所到之处,激起阵阵酥麻。秋月只觉得浑身发软,几乎要跌坐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公子!\"顾盼盼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一同响起。秋月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抽回手臂,慌乱中差点打翻了放置香膏的玉盘。
顾盼盼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愣在原地。秋月背对着门跪坐着,肩头微微发抖,而苏长空则靠在浴盆中,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