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瑞建决意要血洗杨家,这是杨家种下的孽,是他们该受的果,是他们命中注定的一劫。
虽然同情汤瑞建一家,也为汤家的遭遇感到惋惜与痛心,但咖啡店的小宇、杨家的司机与女佣,甚至是邓桂蓉,他们都是无辜的。
林早自认不是圣人,也从不劝说别人“冤冤相报何时了”等,可,汤瑞建不应该滥杀无辜。
念想至此,一声长叹落下。
随即,林早提醒傅时淮:“现在汤瑞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一定还会继续吸食活人精魂,为明日血洗杨家做准备的。”
傅时淮点头:“我也这么想。”
说着,傅时淮便打了通电话回办公室,吩咐:“展鑫,你去联系相关部门,紧盯全市监控录像,务必要找到杨煦的踪影。”
虽然杨煦的身体被恶鬼侵占,不似普通人,但依旧可以被监控拍下。
这时候,杨启德也终于回过神,求助地看向林早:“拜托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就算……就算不救我,也一定要救阿妍和阿煦!”
杨妍闻言,眼底蓄着泪,看着杨启德直摇头:“爸!不可以的!”
父女情深固然令人感动,可,在一旦对比汤瑞建一家,则不得不令人唏嘘。
林早抿一口气,眉心未曾松懈片霎,对上杨启德炽热的求助的眼神,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话落,她忽然想起去过老宅子的青阳道长。
“对了,杨先生,今日到老宅的是青阳道长吧?他的师父玄鹰真人还健在吗?”
“是的,是青阳道长。玄鹰真人早在两年前就仙逝了。”
“当年玄鹰道长封印汤瑞建的时候,青阳道长在场吗?”
“在的在的,当年闹得很凶,青阳道长没把握能收服汤瑞建,所以我父亲才拜托他将玄鹰真人请了过来。”
“这样啊……”林早“嘶”地吸了口气,“杨先生,你还是联系一下青阳道长吧,我怕他有危险。”
杨启德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连声“哦哦哦”,然后给青阳道长打去了电话。
但,青阳道长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心中骤然不安起来,杨启德仿佛是喃喃自语,目光却瞟向林早:“青阳道长该不会有事吧?”
林早直觉不妥:“有没有他的地址?”
杨启德边点头,边从口袋里翻出名片递给她:“这是青阳道长的名片,上面有地址。”
一旁在配合法医处理邓桂蓉尸体的傅时淮正好忙完,听到两人的对话,他便凑了过来:“怎么,那个青阳道长出事了?”
“电话打不通,我直觉不大好,想去看看。”
“那我跟你一起,你这个样子也危险。”
“好。”
林早没有半分推辞。
杨启德却不愿意了,只见他慌慌张张地抓住林早:“你们都要走?万一你一走,汤瑞建就回来了,那怎么办?”
尽管他对于林早的实力还心有存疑,可目前她是唯一能帮到杨家对付汤瑞建的人。
林早很是无奈:“青阳道长是因为你们杨家才惹上这麻烦的,杨先生,你担心自己是人性使然,可也不能无视青阳道长的安危啊!”
一抹尴尬浮现在杨启德脸上,他干笑着,又道:“那我们跟你们一起去吧,你说得对,我……我是应该关心关心青阳道长的。”
傅时淮闻言,看向杨启德,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讥笑。
同样明白杨启德“假关心真害怕”的心思,林早也懒得说破。
就这样,大概半个钟头后,林早等人就来到了青阳道长的道馆里。
刚到门口,林早便察觉到了萦绕在屋子外头的阴气,眉头不由得紧蹙起来。
心下暗叹一句“糟了”,她立马掐着手指卜算,走在前面的傅时淮已经在按门铃。
“来晚了!”
门铃得不到回应,傅时淮反而听到林早的声音。
她叹着气,声音里藏不住惋惜。
傅时淮立刻破门而入。
几人进了屋内,果真就看见了里内一片狼藉,显然是打斗过的痕迹,而青阳道长的尸体就仰卧在地上。
依然是与前几位死者一样的死状。
就连青阳道长都躲不过这一劫,被声声吸食了精魂。
杨启德愈加恐慌不安:“青阳道长都……都……死了!林小姐,你……我……你一定一定要救我们啊!”
杨妍搀扶着父亲,柔声安慰着。
林早没有回答杨启德,只专心观察现场。
很快,她就在青阳道长倒下的位置发现了阵法,以及残留下来的阴煞之气。
“根据现场的打斗痕迹来说,汤瑞建虽然吸食了青阳道长的精魂,但他也受了重伤。”
“青阳道长应该是在临死之前,拼死抵抗,才将他重创。”
“按照现在的情况,他需要一个阴气重且能聚阴的地方休整。”
“那他有可能会回之前租住的公寓。”傅时淮接着她的话,推测起来。
“有可能。还有,魅影咖啡馆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林早想起魅影咖啡馆的风水布置。
“咖啡馆?咖啡馆没什么生意,他要吸食活人精魂的话,公寓里的人更多。”
“虽然咖啡馆不及公寓那般精心布置过,但咖啡馆能招魂,现如今的他,是饥不择食的,魅影咖啡馆的风水本就容易找来游魂野鬼,正合他意。”
傅时淮一脸恍然的样子:“为了明日的复仇,他一定要尽快恢复,活人精魂固然大补,但游魂野鬼量多取胜。”
林早点头,与之对视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夸赞:聪明!
这时,前来支援的警员到了现场。
傅时淮与几名警员交接好现场之后,又给邱刚打去电话,吩咐他和江实河去苏州河行政公馆走一遭。
挂断电话的刹那,他记起什么,转过身,目光却又落到林早的脚上。
“小神棍,你可以吗?”
言外之意,他要去魅影咖啡馆。
是趁热打铁也好,趁虚而入也罢,总之,此时正是对付恶鬼的最佳时期。
“我可以的。”
像是与之心意相通,林早点头,还展示似的拿开腋拐,踢了踢脚,看得傅时淮眉心微蹙,手下意识一抬。
“喂!”
果然如他所料。
好动的她没站稳,身子一度倾斜。
眼看就要摔跤,她眼睛瞪得圆鼓鼓的,脸上鲜有地出现“惊吓”两字。
幸而,他的手正好就抓住了她的手臂。
“逞什么能啊。”
扶着她站好后,重新将腋拐“装”回她的腋下,傅时淮说话的语气里微微带上嫌弃。
尴尬在林早的唇角勾起浅笑,她抿抿唇,转瞬就将话题扯回到小插曲之前:“我工具都没带在身上,我打个电话回去,让她们给我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