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躺平才是常态,至于明天?爱咋滴咋滴。
魏凡被看得有点瘆得慌,不自觉往后缩:“我是个伤者,你不要乱来啊。”
陈绛一拍他的肩膀:“放心,我绝对安排得妥妥当当。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
“啊?”魏凡整个懵了。什么意思?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隔壁房间。
小胡子管事醒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放在窗边。
管家金刀大马坐在前面的桌旁:“醒了?来说说吧。你家主子到底想做什么?”
小胡子管事眼神锐利扬起不屑的笑,紧闭嘴巴不开口。
“你不说,我们也能猜到。想挟持小公子威胁王爷?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管家身体前倾,压迫感十足,“郁家老祖宗若知道你主子的所作所为,还会倾力护他吗?”
表情嘲讽,小胡子管事毫不畏惧:“用不着问,我什么都不会说。倒是你们透露出一些讯息。你们提前准备,等我们自投罗网。消息如此准确,我们这边有不少你们的人吧?”
管家沉默不语。
小胡子管事歪嘴一笑:“王爷大费周章派人潜伏在我家主子左右,想得到什么?你我双方手里有什么筹码,大家心知肚明。真捅破了天,王爷也不好过吧?”
上有皇帝施压,中有其余王爷监视,下有各地官员审时度势。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管家微微皱眉,郁家……
小胡子管事大笑,趁其不备一个利落翻身从窗户跃出去。
管家急忙追到窗边,目之所只见河水不见人影。
河里。
小胡子管事解开绳子,顺着河水往下游去。
离客栈远后,他爬上岸离开。谁都不能让他背叛主子……
拍卖行顶楼。
檀香袅袅,郁涯侧坐软榻上闭目养神。不知名的方向传来宛如天籁的歌声,恍恍惚惚飘入梦里。
“好漂亮的蝴蝶啊。你好厉害,可以和它对话。”
女子回眸一笑,明眸皓齿,璀璨花颜。她的眼神从欣喜、欣赏逐渐转为柔情似水。
“不管会遭遇什么,我都不怕。你那么独一无二,理应被所有人保护。”
“相公,我们有孩子了。你摸摸,他在动。他是我们的孩子。”
大着肚子的女子散发温柔的母性光辉,抬眼间露出幸福的笑。
笑容定格,慢慢溃散。身怀六甲的女子被鲜血淹没渐渐远去。
“我……成功……保护住……你了……”
心痛到几乎昏厥,伸出的手抓不住任何东西。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郁涯猛然惊醒:“盼夏!”
他垂眸,握紧腰间的荷包。唇角扬起苦笑,泪水一滴滴砸下。
盼夏,盼夏……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怪异的是我,不是盼夏!”
“朝廷已经误会了。我们必须将计就计。这是场事关家族命运的博弈,不要任性!”
“是我,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妻子?!”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没人听见你的声嘶力竭。她,被选出来代替你牺牲。从你们相遇那一刻,不,或许更早。从你展现奇异之处,你的家族已经在筹谋……”
郁涯张嘴想反驳,却惊觉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些看不清脸的人不停说。像审问,又好似在揭露事实。
“筹谋怎样完全掌控你,筹谋与朝廷抗衡。筹谋为你牺牲掉谁……”
“他们不在乎死掉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只要你在。只要你成为家族的未来。”
“知道朝廷为什么误会吗?因为你送给她的蝴蝶。那只变异月神蝶。”
“你们的定情信物。哈哈哈哈,那可是能活好几年的月神蝶。”
“还能听懂人话,受人驱使。月神蝶在她身边飞舞,宛如天仙下凡……”
“多美啊。多美啊……面对那么美的东西,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会发生……”
敲门声骤然响起,郁涯从梦魇中惊醒:“什么事?”
浑身湿透的小胡子管事躬身站在门外回禀:“禀主子,任务失败了。”
郁涯似有所料,揉揉眉心:“无妨,机会多的是。下去吧。”
“是。”小胡子管事退下。
想到什么,郁涯侧耳倾听。那道缥缈的歌声没了……
他立刻起身来到楼下,注视布盖着的大物件:“是你在搞鬼?”
水声响起,宛如别样的回应。
郁涯走近两步,突然停住从荷包里取出哨子。
他毫不犹豫吹响。
水声翻腾,不久后再无动静。
郁涯收起哨子:“你最好认清谁才是主子。少跟我玩花样。”
他转身离开,没注意到突兀的一道水声。
大雨倾盆,官道上赶路的一行人速度缓慢。
不仅视线受限,还要小心时不时的山体滑坡。
前方的卫兵观察道路,跑到后面的马车禀报:“大人,前面的路堵了。”
“又堵了?挖通需要多久?绕道需要多久?拍卖会在即,我们不能在路上耽搁。”马车里的声音有些焦急。
自收到命令出发,各种阻碍影响他们的行程。
卫兵大致估算一下:“所有人一起上,今晚能挖通。但晚上不能再赶路了。”
马车里的人斟酌片刻道:“就地扎营,所有人挖路。明日一早启程。”
“是。”卫兵边跑边传达命令。
大伙立刻寻找安全的地方扎营,想办法驱寒。
山上的泥土被雨水冲刷,浑黄的水不断往低矮处聚集。
马车里的人皱眉:“但愿我们来得及。”
客栈。
伤员们醒后没被为难,轻伤搀扶重伤者离开。
陈绛站在二楼挥手,心里已经有主意:“不知道他一家老小有多少人。”
“……”
徐戒酒猜到她的想法,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天色变暗。
吃过晚饭,路小公子兴致勃勃拉住陈绛:“陈姐姐,跳棋跳棋。来玩!”
单素云带着药童回屋:“我们不玩了。今天用了不少药,我们抓紧再做一些。”
李瑞墨和李掌柜也有事忙,进屋不参加。
路小公子皱皱鼻子:“你们不玩正好,我们人够。哼。”
两位侍女、管家和路小公子,加上陈绛和徐戒酒。六个人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