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随着王行之一声令下，贪狼卫人人拿着弓箭，将火箭点燃，射向湟水。
骤然，那漫天的火光盖过了半边天空，将湟水的黑夜渲染成白昼。
轰轰轰——
紧随着，湟水县中四处炸响，城中的火油和干草被引燃，直接将湟水县瞬间变成一座火焰之城，那冲天的火光直接将天空烧成红色，苍穹仿佛被引燃了一般。
城中的惨叫和哀嚎，更是响彻云霄，让大地都微微震颤。
同时，狂奔出城的骑兵被巨石拦住，同样也被引燃的大门拦住，根本就冲不出来。
即使有一些人拼死冲杀出来，也被王行之带着人无情的射杀。
“他真是个恶鬼。”
刀白凤站在最后面，听着城中的惨叫声，紧紧的闭上眼睛，身子骨更是抖个不停，她虽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但仅仅凭借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也知晓其中的人不少。
“这就是真正的战争。”
相对而言，在刀白凤身边的曹青禾要好上一些，曹青禾毕竟出身将门，她的父辈皆是战场将领，从小耳濡目染下，知道得颇多，对于王行之此番战争杀戮倒是没太多恶感。
这比起王行之屠城，要容易接受得多，哪怕这次王行之火烧湟水，杀的人比屠城杀的人多，也不例外。
砰砰——
就在这时，一位异族首领，领着一群人顶着数根大木头，直接将湟水的巨石和燃烧的火门顶开，然后以木为桥，冲出了湟水。
“想跑，也要看老子答不答应。”
王行之见状，面色一寒，而后大喝一声“兄弟们，随我杀。”，便直接冲杀出去。
“兄弟们给我冲，将这群狗娘养的留下来。”
刘法高举大刀，暴喝一声，一夹马腹，紧紧的跟在王行之身后。
杀——
贪狼卫也被调动起了斗志，跟随在两人身后，冲杀过去。
只留下刀白凤与曹青禾落在原地，紧张的看着。
“おぇか……”
刚脱离火海的异族人，哪里能反应过来，见王行之等人来势汹汹，试图想要谈判。
但是王行之杀心已起，只想将湟水县，当成这些人的葬地，哪里会听什么鸟语，停下来谈判。
他用力一夹马腹，白驳吃痛，后腿猛然用力一蹬，顿时四蹄踏空，直接飞跃了异族首领，前面的一排骑兵。
死——
王行之眼疾手快，手中长槊如同毒蛇一般探出，迅捷如同流星，只是一击，便直接洞穿了异族首领的身子。
同时，人借马力，异族首领被王行之挑飞到天空，被锋利的槊锋，直接撕裂成两半，天空之上，下起了一阵血雨。
王行之的悍勇，直接让周围的异族人胆寒，让他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畏惧。
“かおぇ……”
甚至于不少异族人，放下兵器，匍匐在地，嘴里叽里呱啦的念着，不停的磕头求饶。
不过，此时的贪狼卫已经被王行之激发了杀心，根本不会留手，在这一瞬间，已经冲杀了过来。
瞬息之间，喊杀声，惨叫声，混合着血雨，在这一片区域谱写着血色奏章。
王行之也没打算放过一人，下手十分狠辣，而且十分迅捷。
只是一小会，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经有了几十人。
“青……禾，别人都已经投降了，他为何就不能给人一个机会呢？”
还留在原地的刀白凤再次见到王行之如此残忍的杀戮，整个人抖动个不停。
大理信奉佛教，大宋儒家当道，因此这等酷烈的杀戮，他别说见，就是听都很少听闻。
王行之的行事手段，更是超出了她的认知。
同时，在见识到王行之的手段之后，她对未来更是担忧，怕日后王行之去报仇的时候，行屠城之举。
她可记得，王行之与段正淳之间的刻骨仇恨。
“我……我也不知道。”
曹青禾闻言苦笑，脸上带着茫然，她发现自己，对王行之是越发不认识，越来越陌生，正暗自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
刀白凤微微转头，看着曹青禾茫然的模样，一下沉默下来，默默的关注着战场，看着宛如杀神一般的王行之，心里头正暗自想着，该怎么办，才能让王行之日后不再大理掀起杀戮。
王行之自然不知两女所想，他此时正挥舞着长槊，肆无忌惮的杀戮着从湟水县冲杀出来的敌人。
王行之十分悍勇，他与刘法顶在最前头，两人手中的兵器不停翻飞，每一击几乎都能带走一条生命。
湟水县城门口，已经堆积了一座尸山。
不过，两人没感到丝毫疲惫，脸上还有些兴奋。
因为，这与屠城不同。
屠城杀的是那些老弱妇孺，而现在他们杀的都是异族士兵，是真正的战场血战。
因此，两人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杀至兴头，王行之更是一边挥舞着马槊，一边朗声高歌，
“大盗亦有道，诗书所不屑。”
“黄金若粪土，肝胆硬如铁。
策马渡悬崖，弯弓射胡月。
人头作酒杯，饮尽仇雠血。”
听着王行之的高歌，刘法与贪狼卫越杀越有劲，不管湟水县中冲出来的人有多么多，多么猛，尽皆被他们给堵住。
“杀尽塞外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在王行之话落之后，刘法也高声大喝，念着王行之之前做的另一首诗。
“要上塞外战一场，遍地铺设白骨甲。”
贪狼卫中，一些读过书的士兵，也跟着高亢吟诵。
王行之听闻，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些个厮杀汉，也会吟诵他的诗。
不过，王行之很快明白过来。
大宋本就注重文道，而且王行之之前剽窃的三首诗词，早就随着时间传播出去。
因此，王行之在文坛的地位也算是声名远扬。
后来，王行之在皇城夜宴上剽窃的三首杀诗更是在有心人的传播下，传遍了大宋。
本来，这些推波助澜的人本意应该是让他臭名远扬。
但没想到今日还得到了意外之喜，这三首诗还能提高斗志，增加士气。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三首诗词加持的原因，他们的杀戮更快，贪狼卫更像是不知疲惫一般，杀戮了这么久，斗志依旧昂扬，浑身染血下宛如一个个恶鬼。
杀到敌人胆寒，杀到敌人甚至宁愿自戕，也不愿意出城。
“又一个人屠降世。”
刀白凤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面带恐惧的看着王行之，口中喃喃自语。
曹青禾脸色也不好看，更没有第一时间去维护王行之，因为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以及汇聚的红色小河，正肆无忌惮的充斥着她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