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县府正堂。
凉州大军虽暂时退去,可那毕竟只是暂时的,只要马超一日不拔营而走,高陵城就一日不安稳。
“郝昭!”
扫视堂内众人,高林的声音渐渐响起,依旧从容。
“太常,末将在。”
“马超虽被我暂时吓退,可是依着马超的性子,决然不会就这般简单的放弃,最迟明日,马超在确保自己后路无忧后,就会像高陵城发起猛攻。”
“临阵指挥作战的事情,某也会,可是......在某看来,某不如你。”
“太常,您这是说哪里的话,某的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郝昭在谦虚,但是嘴上的笑容却快笑成了翘嘴,能被这位认可,本就是指的吹嘘的事情。
“我是在说正事!高陵城需要时间,如今这高陵城中,算上虎豹骑也只不过千余兵马,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带着千余兵马,顶住马超大军的猛攻,至少支撑十日的时间。”
“十日之后,曹纯会率剩余的虎豹骑前来支援,此外......长安的钟繇,哪怕是砸锅卖铁,也会凑出一支援军来援,等援兵一至,高陵城之外自解!”
“钟司隶还能凑出援军?”
听到高林的话,韩庚眸中多了些许迟疑。
“就算没有,也会有的!只要我在高陵一日,钟繇就算顶着再大的压力,都会凑出一支援军来,不然......他没办法像丞相交差。”
安排好了诸般事宜,高林将军事指挥的权柄全部扔给了郝昭,将心思在此放在了治理瘟疫的上面。
事实证明,高林预估的没错,马超果真率大军发起了猛攻,而郝昭也未曾辜负高林的期望,在马超上万大军的猛攻之下,凭借千余兵马,区区弹丸之城,硬生生扛了十天。
直到平陵、长安两路援军到来,损兵折将的马超不得不下令撤军,灰溜溜的撤回槐里城外的凉州大营。
“退了,退了......凉州军这次真退了。”
眺望着城外拔营而走的马超大军,整个高陵城的士卒百姓纷纷爆发出冲天的高呼......他们又在死亡的边缘起舞了一次。
......
长安!当钟繇得知高陵的情况,得知高林无事之时,钟繇忍不住长舒了口气,天知道,自从他得知高林去了高陵城,被马超大军围困之后,连续数日都未曾合眼,生怕听到高林被马超杀掉的消息。
眺望着远处的夜幕,钟繇忽然笑了,这一次高林虽然让他愁的头发都白了,更是去本地的士族豪强门前装了一把孙子,可高林子来了关中之后,也帮他解决掉了两个天大的麻烦。
如今瘟疫已平,各地的蝗灾在高林的治蝗策的推行之下,已经进入了收尾的阶段,虽说有的地方粮食作物被蝗虫啃噬殆尽,但有些地方,却保留下来了不少粮食......远比他预估中,好上十倍,乃至数十倍!
“呼......也罢,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
凉州大营!在马超率兵归营的时候,阎行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了解了高陵所发生的一切,所以刻意候在了大营门口。
眼见马超一马当先而来,当下横在了营寨大门中央。
他与马超势同水火,这个时候不踩他,那踩谁?
“呦,这不是我们的神威天将军吗?怎么,为何如此的灰头土脸?莫不是吃了败仗?”
“阎行,给某滚开,某没心思和你在这斗嘴。”
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被阎行撩了起来,马超又岂会给阎行好脸色看,冷喝一声,拎着手中的长枪直指阎行的咽喉,似乎下一刻,就要将阎行这个惹人厌的混蛋捅成筛子。
“马超!你傲什么?”
“一个败军之将,有什么好傲的。”
“也就是你马腾的儿子,不然,仅凭擅自出营、战败之罪,就足以将你千刀万剐了。”
阎行是过来找事、恶心马超的,自然不会惯着,冷哼一声,握着手中的长矛直接将马超的长枪横击了回去。
“阎行......你这是在找死,安敢如此羞辱于我!!?”
“给我拿命来!!!”
怒吼一声,马超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和阎行战成一团,狂暴的撞击顿时引来了不少凉州士卒的关注。
“是大兄,大兄怎么又和阎行那厮厮杀在了一起?”
不远处,马岱、庞德引军而至,见到马超、阎行战斗正酣,瞳孔当下一缩,直觉告诉他,今天的事情要闹大啊!
“令明,不能让他们继续厮杀下去了,必须将他们分开,不然军心动摇,兄长身负战败之罪,定会受到严苛的责罚。”
“我来拦住兄长,你去挡住阎行......”
看着狂怒中的马超,马岱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想要挡住失控的马超,仅凭他的武力......着实没太大的底气。
“马岱,庞德,你们想干什么?莫非想要围殴不成?”
就在马岱、庞德跃马的刹那,营寨之内,八道身影拔马冲出,直接冲到了庞德、马岱身前,来人正是韩遂麾下的八部将。
初一接触,八部将就没给马岱、庞德辩驳的机会,联手朝着两人围杀而来。
见到几人战成一团,周围观战的士卒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混乱,眼看就有失控的迹象。
“都给老夫住手!!!谁再敢动,就地格杀!”
远处,马腾、韩遂的怒吼先后传来,紧接着众人只见马腾、韩遂在大批亲卫的拥簇下来到了营寨前方。
望着自家主公,马超、阎行、庞德等人相视一眼,纷纷冷哼不止,不情愿的收了兵刃。
“今日不分对错,将他们全部给我拿下,杖责一百!”
“谁若再敢闹事,休要怪我和韩兄那他祭旗。”
在马腾、韩遂的雷霆手段之下,一场有可能波及整个军营的大战消弭于无形。
不过,刚刚发生的事情,也让马腾、韩遂做出了一个决定,军心涣散、内部矛盾重重,是时候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