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你坐对面去，楚河现在受了些内伤身体失力。”卓夕想支开小灯泡。
“楚河，你怎么受伤了？我这里有好多灵药，马上找给你。”
怀瑾只听见受伤，其他一概无视。从绣九尾的腰包里掏出乾坤袋将小小的车厢地面摆满了丹药瓶子。
“这是外敷的，这是内服的，这是补气的，这是...呀！就是这个，楚河给你。”
我接过一个贴了玉颜丹的玉瓶，忍不住笑了，“怀瑾，你这是伤药？”
卓夕也看到了‘玉颜丹’三个字，“也算对症，你收着吧！”
我白他一眼，“对你个头，我已经很美了。”
卓夕笑笑，“怀瑾，楚河的伤你这些药都没用。不过玉颜丹倒是女孩子都喜欢的。”
怀瑾高兴了，“我娘每次看到玉颜丹都要念叨想买，可惜她都还没有修成人形。这些药全都是我买了准备送给楚河的。”
我有些惊讶，“怀瑾，你对我可真好。”捧起他的小脸就‘吧唧’一口，“但这些药我都不能用，你自己收着吧。”
卓夕却沉着脸直接将怀瑾拎起来放在魏乐安旁边，“你先坐那边去，这里太挤了。”
“卓夕，你干嘛？”怀瑾不满，“我要跟楚河坐，楚河以后会是我媳妇儿的。”
卓夕瞪他，“你来迟了，楚河等不了你，选我了。”
魏乐安笑嘻嘻的拉着要站起来的怀瑾，“你别跟他争，我跟你说，我先前看到...唔唔。”
卓夕又给魏乐安下了禁言咒，怀瑾这下来劲了，魏乐安两次要说都没说成的事，到底是卓夕的什么秘密。
“卓夕，你快给她解了。”小瑾将自己的药瓶全收好，就要扑过来。
卓夕眼疾手快连怀瑾一起禁言了。
“呜呜呜...”两个小孩儿一起眼泪花花的呜鸣。
卓夕大松了一口气才对他俩摇头，禁言咒一会儿就开了，他还想耳根清净点。
我一直精神萎靡，这下安静下来也觉得舒服许多，靠着卓夕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卓夕感受到肩头的人呼吸逐渐均匀，对着解开禁言的两个小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挺直腰板让人睡得更舒服些，也不管在说悄悄话的小孩。
不一会儿，车厢就停稳了。
怀瑾带着魏乐安率先跳下车，就跳着去了父母身旁，“爹娘，卓夕和楚河都来了。”
卓夕正打算将我抱下车时，我就睁开了眼。
“到了吗？”
“嗯，你醒了，还累吗？”
我伸个懒腰，“我还好，走吧。”
卓夕也下了车，让出地方回身拉我。
“楚河，卓夕。”两只狐狸头人形身体的半妖，牵着怀瑾站在那里。
现在是涂山章梓家主和涂山辛氏的两只七尾狐已经有了半妖身体，不再是狐狸原身。他们含蓄的微笑着，有了不符合妖龄的沉稳了。
我刚才下车的那一步，就发现自己还是浑身失力的状态，也不知是何缘故。
“辛。”我也笑了，三年不见的朋友。
辛再也装不了一点，疾步跑过来抱住我。
“楚河，好久不见。”
我也回搂着比我矮一头的半妖身的狐妖，“辛，你们都还好吗？”
章梓沉稳的走过来给卓夕行礼，“主人！”
辛这才放开我，同夫君又重新给卓夕行跪拜大礼，“谢谢主人！”这一礼是为怀瑾的，卓夕没有避让。
“起来吧，昨天的消息你们查得怎样了，待会儿单独给我回话。”
“是！”夫妻俩起身抬手让路。
“请！”
坐落在半山的内山，修建的像园林的群落建筑被许多山石白墙围住，一座座院子错落有致的排列。
踩着石板铺就广场和阶梯，我们走进山门前第一座大院子。
两个剑眉方脸长得差不多的中年美大叔走了出来，一个头上有一缕白发。
道娅，道沅，道恒，道空，道信，道曦六个带着身后一众小辈率先抱拳躬身捶腰行礼。
“拜见族长，弘芠长老！”
有一缕白发的男子先开口，“欢迎潞州远道而来的客人，我是涂山玄晋，这是老二，弘芠。”
卓夕执晚辈礼给两人行躬身礼，“卓夕，我身旁的是楚河，来自人界，不太懂古礼，请二位见谅。”
我？
哦，卓夕不要我行礼，于是我冲两个美大叔招了招手。
两人正在直视打量我和卓夕，脸上笑容停顿一秒才反应过来。
“无妨，里面请！”
一众涂山氏全部自行让开道路，卓夕前行，我跟他身后到处看。
这些屋子精致古朴颇有雅趣。
迎客松的字画，八仙桌，高背椅，前厅里一众分宾主落座。
明明还有好几把椅子，道子辈的众妖却都全部站在椅子后面，章字辈一个都没有进屋。
玄晋开口，“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请客人先尝尝涂山的清茶！”
卓夕端着净透薄胎的白瓷盏，轻抿了一口。
“入口甘冽，回味绵长，当是雾山上采摘的毛峰。”
我心里白了一眼，怪不得雪鸾不喜欢这些世家。
有事说事，说完走人不好吗？
卓夕斜瞟了我一眼，放下茶杯，“昨日和先前，我都有传消息给涂山族内。不知你们作何打算？”
玄晋已经没怎么管事，炻州城主府的事他还不知细节，他便看向弘芠。
弘芠这时才开口，“昨日的事大哥弘莳已经出发去了洄州前线，今日虞通过外山报进来的事，我方才得知，还未来得及询问此事。”
卓夕点点头，“既然你们还未查出，那此间我已事了，只为拜见族长和弘芠长老才跑这一趟。而今我诸事繁多，也不便久留。炻州城你们自去处理，我现下就告辞吧。”
玄晋立刻抬手，“客人言重了，我们即刻派人去查就是。你们既然来了，怎能如此就走，弘芠已经摆好席面为你们接风。”
弘芠喊了句，“道沅。”
道沅即刻回禀，“父亲，已经可以入席了。”
玄晋也站起身来，“客人，你看...”
卓夕也跟着站起来，“这样吧，我跟怀瑾一家也有些时候没见面了，将它们一家喊上可方便？”
玄晋点头，“有何不可。请！”
换到旁边的花厅，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人界学来的吃食，涂山氏不愧是会做生意的人家，才两年时间，就将人界的吃食挑选适合妖灵的菜谱搬进了妖界。
虽然妖灵不重口腹之欲，茹毛饮血更是常态。但这些妖族世家还是会选些脍炙烩蒸的精细吃食，所以，酒楼这种最不入流的行当，也让涂山氏在妖界开满了连锁店。
“楚河，我来了。”怀瑾快步走在前面，章梓和辛紧跟着迈进。
等走近时，怀瑾又退至父母身后，跟着父母恭恭敬敬的给族长和长老行礼。
“拜见族长，拜见弘芠长老。”
玄晋笑呵呵的喊，“怀瑾，过来跟祖爷爷一起坐。”
“是！”怀瑾领命坐过去。
辛坐在我旁边，章梓坐在弘芠下首。
玄晋端杯道，“客人随意开用吧，我们无需太多礼节。”
卓夕，弘芠和章梓，辛都端杯回敬，怀瑾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没动，他还不被允许饮酒，只有我拿筷子已经夹上了菜。
玄晋扫了一眼我又假装没看见，他放下饮空的酒杯，执箸（zhu）夹菜，“吃菜，饿了就专心吃菜。”
我是真饿，也知道他这话只说给我听的，因为妖灵可以长久不进食的。
弘莳自己端了酒杯敬卓夕，“贵客临门，我自觉招待不周，但又有个不情之请必须说，还望二位贵客见谅。”
卓夕抬起的手又放下，“不必说了，我不会答应的。想必你们也察觉得出，她如今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了。”
弘芠脸色有些难看了，“是，我确实发现这不是一个好时机。只是你们先若答应，不拘是什时候都行，我们必协重礼相谢。”
卓夕僵着一张脸，“几年前，我们在妖界的一番遭遇两位可能早已经打听清楚了。涂山氏已经有了九尾天狐，又多了两只七尾。这已经是天道的厚爱，索求无度必不长久的道理不用我来讲吧。”
玄晋放下象牙箸，“客人说得对，是我们被打压久了太心急了。弘芠，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