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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英络抬头一见来人又惊又喜,

“兄长,您怎得还呼我老爷,是想羞辱做弟弟的吗?”

陆英络赶紧靠来,他的双手紧紧握住陆玄的手,心中颇有感慨:

“多日不见,兄长又衰老几分。兄长那病可找着治愈方子?”

陆玄苦笑摇摇头:

“唉!那事莫提。老爷,老奴都叫了您三十来年,其他称呼还真不习惯,改不了口了。”

“师傅,求您快快救救七少爷吧。此事皆因我而起。徒儿知错,愿意领责罚。还请师傅尽快出手救救七少爷。”

声音中充满焦急,却是苗季晓见师傅来到,跪爬到陆玄跟前。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救。此时的少年郎哪还有一丝少年英雄气概模样,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孩子。

“大伯,大伯。苏素肯请大伯出手相帮。救救贱妾那苦命的娃儿。”苏氏也在旁应和。

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救星等来,苏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大伯的身上了。

苏素欲于跪地恳请。不想她几次膝盖都无法弯下。

她知是大伯使了法术,她便不再强求。

“弟妹,不必着急,待某瞧瞧看。”说完陆玄的手指搭在陆舒羽的脉相上。

其实不用切脉,仅凭神识感知陆玄也知道小七身体无大碍。

虽然小七侄儿的外表上惨不忍睹。

但陆玄判断,小七无外乎身体血亏,外加心生惊惧过度而晕厥。想来再需半日恢复即可苏醒。

本来呢,陆玄是立马出口安慰苏氏,但是他留意到义弟那一刻对他悄悄的频频眨眼睛和努努嘴。

陆玄老于世故,心知其中必有蹊跷,此事另有猫腻。

他就装模作样把医术上的望、闻、问、切都用上,装模作样糊弄了一番。

陆玄倒不担心跪在跟前的苗季晓能看出破绽。

苗季晓是个修行的好苗子,可是他接触的东西有限,而且从师的时间又短。目前除了练功修行之外,其它的医卜丹符等都未有涉及。

要不只需苗季晓利用自身的地煞气灵冲击小七几大穴位,小七自然能醒过来。

“晓啊,你先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讲给为师听。也好让为师知晓怎般使药。”陆玄转身问自家徒弟。

他也看出苗季晓丹田受损,猜测是动用了玉蝉石,好在并未伤及根本。要不,就酿成不可补救的遗憾了。

陆玄猜的出小苗这次的受伤肯定是为了小七。

这事要是放在三十多年前,陆玄肯定对苗季晓破口大骂,少不得还要一顿责罚。

可自从三十多前他被自己眼中尘土般的蝼蚁所救,让陆玄所有的人生观都发生了巨变。

苗季晓哽咽着把如何半道上碰到三公子和七少爷,如何驻足聊天,如何李大嘴要果子等等很详细的说与师傅听。

当苏素听到三少爷阻止小苗和陆虎替小羽拿果给李大嘴时,她神色不由得一愣,可她也没表现出异样。

当听闻李大嘴不由分说抓起小羽对着喉咙咬起时,她又嘤嘤哭泣,恨道:

“可恨!这世间怎有如此恶心之人。我家羽儿给他果儿,他却谋害我羽儿。”

陆玄捋了捋花白胡须,稍加思索,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着陆侍郎道:

“老爷,此事颇有些棘手。”

“怎么棘手?”陆英络赶紧问道。

“我寻思着苏弟妹说得对。想那李大嘴若不是入了魔便是自身有疯魔疾病。要不然断不可能做出如此不合常理之事。”

“就像寻常人被疯狗咬到,若医治不妥,一样会有疯犬病。”

“老奴倒是有办法保小七身体无恙。但怕李大嘴口液已入小七血液,就不知是否有存有疯癫毒素。想去小七体内的疯魔感染倒得颇费些功夫。”

陆玄叨叨的一番说辞。

苏素却是听傻了。

她想象不出平日乖巧调皮的羽儿变得癫狂是什么的模样。

苏素一时间六神无主不由放声哀求。

“求大伯想想法儿。切莫让羽儿如疯儿般活着。如此。。。如此。。我娘俩断然不能存在世上。”

“弟妹。自家侄儿某自当尽力。”陆玄安慰,他又对陆英络说,

“老爷,不如借一步说话。有些药引子恐不好找,恐怕有必要还要劳老爷亲自跑一趟御医馆寻寻。”

陆英络听闻后也吓了一跳。

方才府中郎中为羽儿施药,止住羽儿的流血后,他便阻止了郎中的进一步号脉。

陆英络有他的小心思。他渲染羽儿的伤情,并声称只有义兄方有解决之道,坚持要等陆玄到来才允许施救。

无非他是想借着陆玄的手满足自己的小心思。如今义兄却把小七的伤势讲得如此严重。

自家儿子,哪能真不管,哪能不心疼?

他心情也颇为沉重,忙点头应诺。

两人鱼贯出门。

待稍微远离小苑,陆侍郎急忙问道:

“兄长!小羽身体病重之事,可如方才兄长之言?”

陆玄却满脸轻松对他咧嘴笑笑。

陆侍郎便知其意,便不再谈及此事。

“兄长,在镇魔司清苦啊,还得到处奔波。唉,还不若兄长当初选神策军好。”

陆侍郎言真语切,不像装模作样。几十年的相处,陆玄对他有数次的救命之情。使陆英络对陆玄早以兄弟真心相待。

“哎,神策军墨守规矩,束缚太多。远不如镇魔司机缘多,镇魔司更加适合老奴。”

陆玄谢了义弟的关心,但他有他的思量。

“只是苦了兄长。”

“好在某还能吃苦。怕就怕二三十年后,自家的伤若还未愈。老奴怕就连苦都吃不上,世上便再无陆玄这人。”

两人一路相叙,前后进入书斋。

关好门窗,陆玄随手布个隔音法阵。

“老爷,今日唤老奴可是为小七之事?不知老爷为何而恼?”陆玄开门见山。

陆英络便把皇室争储和小七入宫侍读等一连串事情说开。

“要说羽儿今日之祸,自然是无妄之灾。可冥冥中,不幸中亦有大幸,婉儿适才看望羽儿凄凉状,回来后和小弟掏心窝。她一时感叹,‘若是羽儿能保持这般模样,想来皇后是万万看不上的。’”

“婉儿这句说的无心,但是让小弟心里有了主意。只是小弟毕竟是凡夫俗子,手段不多,怕做不得万全,只好燃香向兄长讨个办法。”

陆侍郎叙述着,面容阴阳不定,神色复杂,一看便可知他心中举步维艰。

陆玄望着陆英络沉默片刻问,“老爷,皇家争储当真有那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