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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敏学把从太子这边得来的消息,告知了裴国公。

裴国公一整晚,辗转反侧没睡好,都在思索裴茵的婚事。

裴国公是想,狠狠心,让裴茵当个侧妃算了。

他跟裴茵说明缘由,裴茵会理解的。

裴茵现在的身份,能当个二皇子的侧妃,已经算是恩赐了。

如若婚事告吹了,这些年,国公府的努力白费了不说,外界流言蜚语也甚是难听。

只是裴国公晚上做梦,却梦见裴茵小的时候。

裴茵是裴国公第一个女儿,裴茵还在襁褓时,裴国公没少抱过。

就算裴国公的嫡子,裴敏学,裴国公也从未抱过。

梦醒后,裴国公终究还是不忍,婚事不成就不成吧。

总归葬送了裴茵一生的好。

淑妃那个性子,再加上,裴茵还是之前二皇子正妃的人选。

裴茵要是真进了二皇子府,成了侧妃,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尽管不是自己亲女,却也从小在眼前看着长大,裴国公还是换了朝服进宫。

主动禀明陛下,退了这桩婚事。

萧帝倒是有几分愧疚,毕竟婚事是皇家主动提及的。

都商议好了,就差直接定下来了,竟然还出了幺蛾子。

裴国公喊裴母晚上在大厅里摆一桌酒席,今天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说是一家人,有资格入席的,只有裴母,还有裴芝兄妹三人。

今天晚上是家宴,裴国公的侍妾,还有庶子庶女都没资格入席的。

裴茵与裴母是一起来的,裴茵在裴母那里做女红。

裴母笑道:“今日,你爹爹忽然举办家宴,估摸着,是有喜事要宣布呢。”

裴茵害羞得红了脸,最近家中,除了裴茵的婚事外,还能有什么喜事?

裴茵只要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皇子妃了,这一颗心都要从嘴巴里飞出来了。

“茵茵啊,以后在外头,你可要端着些,你代表的,可就不只是我们国公府了。”

裴茵忙道:“母亲放心,女儿晓得。”

裴母满意地点头,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女儿,裴母还是满意的。

裴茵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在外一言一行也是受人夸赞的。

这些,都离不开裴母从小差人教导的缘故。

唯一遗憾的就是,裴茵的姿色平平。

想到这,裴母也深感遗憾。

如若,芝芝从小在她跟前长大,凭借着芝芝的容貌。

还有国公爷与圣上的交情,太子妃的位置,也不是不能搏一搏的。

那才叫,泼天的富贵呢。

思索间,来到了大厅,与从院中过来的裴芝撞上了。

裴芝连忙对母亲行礼,然后又朝着裴茵行礼。

见过礼后,裴母朝着裴芝招手,示意裴芝来到她身边。

裴母拍了拍裴芝的手问:“一天天的待在院子里,怎么不来母亲这里坐一坐?”

裴芝老实交代:“今日我出门去了书店。”

裴母虽然没去过,却也略有耳闻:“是京中的行知书店?”

“是,远先生说让女儿闲暇之余,可以多看看书,丰富见识。”

裴母满意地点头,“远先生说得有道理,多看看书,总归是没错的。”

裴茵也忙道:“妹妹去书店看书,字都认得全么?”

裴茵一句话,让裴母跟裴芝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裴母脸色泛青,裴茵这话,听起来,就好像是在奚落裴芝一样。

裴芝也没让裴茵下不来台:“我如若有什么不懂的,一定会来请教姐姐的。”

裴母轻哼了一声,脸色有些不佳,“进去吧。”

裴茵抿了抿唇,暗自皱眉,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裴茵承认,她得知一会父亲要宣布她的婚事,现在有些得意忘形了,说的话,也没过脑子。

但,也没关系了,反正,过了今晚,府里面也没有人敢得罪她了。

这般想着,裴茵勾了勾唇,拎着裙摆跟在裴母身后进了大厅。

丫鬟先上了一些糕点,裴国公与裴敏学一起从前院过来。

裴芝又是起身,朝裴国公行礼,然后跟大哥行礼。

一番问候过后,父母先坐下,裴芝等小辈才能坐下。

丫鬟也开始上热菜,等菜布完了,裴国公挥了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丫鬟小厮领了命,行过礼后,纷纷退到大厅外等候。

裴茵手里捏着帕子,又紧张,又激动。

“今日,我进宫面见了圣上。”

裴芝坐直身体,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菜,八宝酥看起来不错,东坡肉看起来也不错。

裴国公说完,就沉默了。

裴茵眼巴巴地望着,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裴母却按捺不住了,“你倒是继续说啊,怎么说一半留一半的。”

裴国公忽然叹了口气,这个事,裴国公也有些说不出口了。

裴母着急道:“好好的,叹气做什么?”

不知为何,裴茵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父亲,还是我来说吧。”

裴国公忙点头,好像丢掉一个烫手山芋一般。

裴敏学缓缓道:“今日,父亲去面见圣上,与圣上提了退婚之事。”

裴母骤然拔高声调:“什么?”

裴茵没说什么,只是面前的碗筷不小心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裴母不解:“为何?”

他们一家,这么多年的筹谋,眼见裴茵就要嫁入皇室,为何主动放弃了?

裴国公叹了口气,“淑妃知道了茵茵的身世,便让娘家准备赏花宴,邀请了不少妙龄少女。”

裴母焦急道:“二皇子外家不也有适龄青年,怎么就不是为他们选的?”

裴敏学插话道:“儿子从殿下那里打听到了,淑妃娘娘亲自去圣上哭诉,不乐意结亲了,顶多,给茵茵一个侧妃的位置。”

裴母没成想,还有这么一个原因。

只是细细想来,如若是她,她也是不乐意的。

婚事反正也没定下,只是一个口头承诺,自然是能变的。

裴母想了想,又道:“如果是侧妃的话,也不是不…”

“够了。”裴国公制止裴母继续说下去。

裴国公看向裴茵,“茵茵,你要知道,为父都是为了你好。”

裴茵抿着唇,眼眶通红,心底不甘,面上却也只能点头,“女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