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郭平安像在洗桑拿一般,出了一身的汗,
“老郭,检举医大一院给患者使用调和药的资料就在我手里,我这是花了天大的代价才把东西弄到手的。要没有我,恐怕你现在已经要面对纪委了。”
“是是是,感谢领导。我这这这这...,领导,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在搞我吗?”
郭平安的舌头都打结了,说一句完整的话需要好长时间。电话那头的语气也很沉重,
“什么人我不知道,最可怕的就是不知道是谁。人家手里指定是有能弄死你的东西,但是举报材料里面没涉及到任何个人信息,
这说明什么?举报材料只不过是人家试试水深水浅,大招在后面呢。我告诉你,你现在什么也别做,立刻把这件事摆平。不然会死人的。”
郭平安听说要死人,总算是冷静下来,
“我说领导,不至于吧?我统共也没拿多少钱。”
“你知道个屁?”
领导十分不悦,
“你没拿多少钱?你知道人家有多大的盘子吗?一个小小的白岩市不算啥,整个庆春省呢?整个北方呢?你见过钱吗?...
算了算了,不和你说这些。总之一句话,搞不定这件事,咱们全省的医疗体系都得完蛋。丢官罢职是小,别再丢了命。”
郭平安挂断电话后心脏还在狂跳,但过了一会他又觉得有点杞人忧天了。他在医疗体系里面干了一辈子,啥风浪没经过?想把他打趴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话是这么说,但事必须要办。郭平安把所有的科室主任都聚集起来开会,询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或者得罪什么人?
其他人的表情都很正常,只有黄文翔的眼珠滴溜乱转,这一点被郭平安捕捉到了。散会后郭平安把黄文翔单独留了下来,
“老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我能有啥事,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郭平安眯起了眼睛。这句话说得好,既是表忠心又是威胁,这老小子一定有事。就在两只老狐狸过招的时候,医院行政部门带着两个法院的工作人员敲门进来,
“院长,法院的两位同志是来送传票的,有人起诉了咱们医院。”
郭平安头皮一麻。来了,这就是在背后搞他的人,终于现身了。吃惊归吃惊,表面工作还是要有了,按照流程在回执上签了字,
法院的工作人员离开后郭平安愤怒的把传票摔在桌子上。黄文翔把脸凑过来,想看清传票上的开庭事由,但是上面只写了开庭询问。
郭平安气的眼珠子都鼓出来了,
“老黄,还他妈说和你没关系?乱子就出在你身上。人家说的明白,起诉方是大院,大院呀,你自己琢磨一下你啥时候接触过大院的人?”
黄文翔这脑子里面除了手术就是搞钱,他哪记得谁是大院的,
“那个被你晾在ct室外面的女人,想起来没有?哎呀我的妈呀,你这是什么脑子?”
郭平安迫于无奈,只能替黄文翔把脑子里这根弦接上。黄文翔闻言浑身一颤,莫非是那个陈卫东?难不成是冲着自己来的?
郭平安和黄文翔在不安中度过了一天,本以为晚上回家之后能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没想到这才是一连串暴击的开始。
白岩市电视台晚上报道了一则新闻,我市着名的公立医院,医大一院,疑似拖延患者病情,给患者使用无效药或者微量麻醉药牟取暴利,
郭平安正在家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今天因为疲惫的关系,晚上喝了点酒。本来有点微醺,但看见这个新闻后他蹦起来了,
这下可醒酒了,他直勾勾的盯着电视机屏幕。这是白岩市电视台呀,为什么没得到一点风声?谁有如此大的能量?
这个报道非常详细,从药品账单的明细到药物的使用频次,还有各种药物的成分检验报告都有,基本上都是无效的。
郭平安想要看清检测机构的时候傻眼了,所有公章和签字都做了模糊处理,连流水明细都看不清,说是要等到必要时候再公布。
关上电视机后郭平安像拉磨的驴一样在客厅里转圈,好在媳妇孩子都不在家。这时电话铃挣命一样的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后那边没出声,等了四五秒钟才说话,
“自己把事扛下来,要是敢胡说八道,你承担不起后果。你的夫人和儿子在我们这里做客,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嘟~~~”
与此同时,在庆春省省会的月明湖宾馆里,一个两边脸不一样的老者敲响了三零七的房门。开门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看样子还不到二十。
女孩把老者引进了套间后跪在了沙发边上,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在吸烟。老者在后面叹了一口气,
“袁少,医生说了好多次了,您要戒烟,不能再吸了。”
此话一出袁少像起了条件反射,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边上跪着的年轻姑娘吓得瑟瑟发抖,恐惧的把双手叠在一起送到袁少面前,
袁少看都没看,把烟头活生生的捏灭了姑娘的手掌中。姑娘没敢出声,剧烈抖动的身体正在诉说着她的痛苦。老者挥手驱散面前焦糊的味道,
“你出去吧,不要让别人进来。”
姑娘站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不敢跑,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出房间。老者走到袁少身边,
“八十个人已经凑全了,还差一个命格极贵的女孩作为焚天火,找到后咱们就可以做法了。”
袁少的呼吸声像是风匣子,不用听诊器都知道他的肺有毛病,他又咳了两声,
“焦叔,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吗?别费了半天的劲没有效果,这可是八十一条人命。”
焦叔不以为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还有就是...白岩市那边有个医院出了点纰漏,院长不知道得罪了谁,让人咬住了。”
袁少的呼吸很费力,
“不行就除了吧,这些小事不用和我说。还有就是...你先帮我找一个新鲜的,干净的。我身边这些都腻了,一定要新鲜面孔。我都说了好久了,你们也没找到。”
焦叔略显蹒跚的走出了房间,一个掩住面貌的男人迅速来到他身边,
“焦叔,姓郭的老婆除掉了,他儿子没找到。现场非常混乱,像是提前被什么人绑走了。还有就是,下线在医院里物色到一个袁少需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