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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澡洗的可以说是废了九牛二虎,但是陈卫东一点也没马虎。人和人之间就是如此,你对他的态度不在于你说了什么,而在于你做了什么。

海老头感受到了年轻人的善意,他冲陈卫东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有点瘆得慌,但是还能忍受。再洗也就这样了,一会在去浴池好好洗洗。

陈卫东给海老头穿上了背心和大裤衩。脱下来的东西全不要了。但是海老头从那堆破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小布包,说什么也不肯扔,陈卫东知道那是宝贝。

回去的路上陈卫东又给海老头买了一身衣服,重新找浴池又洗了一次。用了足足两块香皂总算是洗出一个人模样,出来又给他理了发,海老头自己也感觉神清气爽,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谢谢你小伙子。”

虽然口齿不是那么太清楚,但还是把陈卫东吓了一跳。他以为海老头不会说话呢,原来是嘴里的秽物太多,黏住了口腔。刚才洗澡的时候他自己清理了一下。

没有别的地方去,只能把他带回小洋楼。这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都议论纷纷。陈卫东当没看见,他现在和这帮人已然不是一个境界。

他把老头安顿好之后就出门去买菜了,今晚必须有酒有肉。临走之时他排查了一遍小洋楼里面的秘密,幸好安然无恙,他敢十分自信地说,除非把小洋楼拆了,要不然秘密都不会暴露。

买菜这一路陈卫东都在想,海老头会不耽误他们晚上补课?老爷子既然不糊涂,那一会可得好好和他交代明白。一个小时后陈卫东回来了,有肉有鱼还有烧刀子。

开饭后海老头没有像饿鬼投胎一般,反倒是那份淡然让陈卫东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东西太难吃了!但是海老头看见酒之后就不一样了,一斤的瓷瓶,一口干进去一半。

陈卫东没说话,他知道这是一个有故事的老人。他现在不能急。海老头擦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泪水,他双手合十向陈卫东表示感谢,

“年轻人,谢谢你。我又觉得自己是个人了。今天你的盛情我可能是没什么可以回报你的,让你失望了。”

陈卫东忙不迭的接过话茬,

“老人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没别的,就是觉得咱们爷俩投缘。我也是穷苦人,还在念书。我之所以帮你就是因为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起了我的爷爷,他也要过饭...”

说到这陈卫东哽咽了,按理说这种谎言很容易被一个老人家识破。奈何这个戏精可是两世为人,把一个人此时此刻期望共情的心理需求拿捏的死死的。

海老头长叹了一口气,

“哎,孩子,咱爷俩都是苦命人。我家祖居邵县,离黄龙府六十里地。”

陈卫东问海老头家里还有什么?海老头听见这话神情难以掩饰的激动起来,但是转瞬间又被他强压下去。陈卫东看见了海老头的情绪波动,不忍再问。

海老头名叫海宽,两人约定以后陈卫东就称呼海宽为海爷爷。暂时就在他家住下,要是日后海宽的儿女找来要把他接回去也行,到时候看老爷子自己的意愿。

海宽苦笑了一声,他的儿女这辈子也不会接他回去的。老爷子年纪非常大了,他生于光绪二十八年。算起来今年虚岁七十有九。

陈卫东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让老爷子安心在自己这里住着。好吃的是没有,他只能保证我吃什么老爷子就吃什么。海宽可不是一般人,他以为自己交代了身无分文又没有家人的情况明天会被赶出去,

毕竟不图回报的付出这种事不符合人性,但是陈卫东像没听见一般。就这样海宽在小洋楼住了下来,每晚齐红领着学生们复习的时候海宽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

没几天闲话还是在棉纺片区传播开,杨慧也听说了,儿子收留了一个疯老头,不知道从哪捡来的。陈卫东没和母亲多解释,只说是看着老人家可怜,希望母亲也能帮着多照顾照顾。

杨慧本性十分善良,听说儿子是做好事也就是放心。那个年头添一双筷子不算个事,可是帮着照看老头她暂时没有那个能力,因为他的腿伤还没好呢。

陈卫东这天下午到棉纺厂去找了主管领导,牛兴邦虽然满头是伤,但是不妨碍他看不起陈卫东。说什么也不承认棉纺厂对杨慧的伤势负有责任,也再次拒绝了报销医药费的请求。

甚至话里话外有看不起杨慧这个二嫁女带着拖油瓶的意思。看着急头掰脸的牛兴邦在那唾沫横飞的,陈卫东的脸色渐渐变冷,他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鼻梁,然后转身就走。

牛兴邦一头雾水,他还没喷够呢人怎么就走了?

“这帮臭工人真是不能给一点好脸。自己挨了打,为啥要企业给你们赔偿?你天天学雷锋做好事我就不信有人打你,不还是你自己活该?”

陈卫东虽然已经走远,但是牛兴邦的话他听见了。既然给脸不要那就别怪小爷心黑手狠了。

牛兴邦吐了一口喝进嘴里的茶叶沫子。这些天他屡次被攻击,也忽略了给张岚调动岗位的那件事。但是他今天又想起来,于是他走到办公室的窗户旁,试图能看见张岚的身影。

张岚他是没等到,等到的是顺着窗户砸进来的一个大号螺母。铁疙瘩击碎两块玻璃正中牛兴邦的鼻梁处。十五分钟后会计发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牛厂长。

牛兴邦的妻子裘丽趴在病床上哭了好几起儿,儿子牛晨也在边上唉声叹气。警察在病房外面和工厂保卫科的人了解着情况。麻药劲过了之后牛兴邦是被疼醒的,

他的整个鼻梁被打碎,手术了几个小时才归位。以后鼻子的位置可能看起来会怪怪的。牛兴邦苏醒之后就让儿子报案,他终于知道是谁袭击他了。

晚上,在小洋楼里补课的陈卫东再次被警察带走了。齐红老师不放心,要跟着去,但是被警察拒绝了。陈卫东面色平静,他告诉齐红,啥事没有,他就是配合调查。

然而来到派出所之后陈卫东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复杂。牛兴邦被打的事不是此次被传唤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