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之地,对于没良心炮的制作,有着独特的考量。
这炮管的要求并非苛刻至极,重点在于底座位置需足够加厚,以承受强大的冲击力。
至于炮弹的制作,更是显得相对简便。有无尾翼,似乎都不影响其发射。
这一点,相较于栾城制造的迫击炮,确实有着明显的优势。
然而,栾城的迫击炮在准确性方面,却是这种没良心炮难以比拟的。
而且,栾城制造的炮弹中所使用的炸药,其威力更是远超这种土炸药。
因地制宜,上郡之所以设计出这样的武器,实乃受限条件所迫。
这边,闫如象动作迅速,抓紧将图纸等重要资料上奏给了朝廷。
另一边,他也毫不懈怠,马不停蹄地建造厂房,为生产这些武器做好充分准备。
单宁则借此难得的机会,大量收购制造炸药所需的一些辅料。
毕竟,两边生产的工艺存在差异,而赵生那边对这些物资的需求极为迫切。
皇宫之中,庄严肃穆的垂拱殿内。
赵晖坐在龙椅之上,收到闫如象的奏折后,他先是仔细翻阅,而后将其递给了一旁的范文渊。
“卿家,你觉得此事可行?”
赵晖的目光紧紧盯着范文渊,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
范文渊恭敬地接过奏折,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他深知附件中还有制造图纸等重要信函,于是不动声色地说道:
“陛下,既然上郡有意制造,不如就让他们放手去做。不过,微臣以为,我们工部是否应派人前往监督?最好还能为朝廷也制作一部分。”
赵晖微微抬眼,看了范文渊一眼,那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满。
随后,他又朝着其他大臣望去。
这一眼,意思已然十分明显,他对范文渊的这番说法颇有微词。
其他大臣们不知范文渊所看的究竟是何内容,也不好贸然上前插话,一时间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赵晖这时候缓缓开口道:“我们只需获取一些铁胚即可,至于其他的,路途遥远,运输不便,途中极易出现变故。”
范文渊听到赵晖的话,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言语有所不妥,连忙低下头说道:“是臣考虑不周,还望陛下恕罪。”
赵晖没有回应他,而是岔开了话题:“韦爱卿最近组织内阁办事甚是得力,处理朝中事务颇为及时,希望韦爱卿能够再接再厉。”
韦荣自从卸去丞相之职后,在内阁虽仍官居二品,但实际上权力有限。
此刻听到赵晖的夸赞,他赶忙出列道:“臣谢过陛下夸奖,不过内阁人手实在有限,有些事宜处理起来难以做到事无巨细,若有不周之处,还请皇上海涵。”
赵晖心中暗想:老子是这个意思吗?不过是无事呻吟罢了。
但既然话已至此,他还是需要对韦荣的话有所回应。
“爱卿不必自谦,人手不够就多做一些,实在不行就增加两人。不过目前朝中缺人,等后面有人了,朕自会向爱卿推荐。”
赵晖这一句话,直接堵死了韦荣想要举荐之人的心思。
毕竟这内阁之位,到了一定时机,也会更换一些人员,不能让某些人长时间霸占着岗位,否则定会生出诸多事端。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临近下朝之时,赵晖责令范文渊和鲁芗前往御书房。
鲁芗来到御书房,王德发恭敬地递给他一份图纸。
“鲁尚书,你且看看这图纸,能否造出?”
赵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图纸绘制得极为逼真,上面不仅有详细的尺寸,还标明了用途。鲁芗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答案。
“陛下,有如此详细的尺寸,又已知其用途,定然能够造出。不过这所谓的炮弹,臣有些不太明白。”
鲁芗眉头微皱,脸上满是疑惑。
“有何不懂之处?”
赵晖追问道。
“工部曾经对定州运来的迫击炮炮弹进行过研究,其形状与这图纸相符,但是构造却有所不同。”
鲁芗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赵晖的神色。
“哦?区别在哪里?”
赵晖再次发问,神情愈发专注。
“臣看不懂,为何引线在炮弹的头部,而迫击炮的引线是在底部。还有,既然是炮弹,为何点火后要从炮管顶部放入,不像我们制造的火炮,需要用麻布压实?”
鲁芗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全部道出。
“额!”赵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样,你先按照图纸造几发炮弹试试,有疑问的书写下来,送往滦州给定州郡王驸马,他自会给我们解释的。”
赵晖思索片刻后说道。
鲁芗听了赵晖的话,觉得甚有道理,于是恭敬地应道:“诺”,之后便不再言语。
“丞相,这件事你配合鲁尚书抓紧办理,此事乃是大事,尤其是里面的结构,看似简单,实则需谨慎对待。”
赵晖看向范文渊,语气严肃。
范文渊心中明白皇帝话中有话,这是要自己的儿子去偷师学艺。
“臣明白陛下的意思,臣一定遵办此事。”
范文渊连忙应道。
一旁的鲁芗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也清楚,这并非自己应当操心之事。
两人离开御书房后,鲁芗终究还是忍不住向范文渊问道:
“范相,以往制造武器之事从未劳烦过大人,今日为何?”
范文渊微微一笑,知道鲁芗心中的疑惑,耐心答道:
“有些事,老夫也无能为力。不过犬子倒是有办法解决,今日陛下的安排,实际上是希望犬子去办理。”
“哦……”鲁芗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在大周,驸马并无具体职务,最多是在关键时刻保护陛下,为其卖命,或是在马车前挡剑。
范文渊回到家中,立刻让人去驸马府将儿子范熙佟请回。
“事情便是如此,皇帝想弄清楚这个炮弹内部为何如此简单?”
范文渊神色凝重地向范熙佟解释道。
范熙佟听了父亲的话,略作思考,然后说道:
“想必赵生给上郡的只是一个结构图,里面定然有机关。为了防止图纸泄露,所以有些关键之处只能口头相传,并未书写上去。”
范文渊听了儿子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显然对范熙佟的分析极为认可。
“这次你要再去一趟定州,找到赵生问一下,是否有更为详细的图纸。”
“正好我也要去定州,然后绕道去并州。既然此事如此紧急,我在家中带一个信得过的家丁,若有消息便让他带书信回来。”
“如此甚好。”
范文渊大喜过望,当即吩咐下人去置办酒菜,当晚要与范熙佟小酌两杯。
见到父亲如此欢喜,范熙佟也心情愉悦,当晚留宿丞相府,与父亲把酒言欢,畅叙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