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像动作一样急切,恨不能两人即刻就融为一个人。
已经几个月没有见面,临行前瑥羽还是乖顺软糯的,回来之后的言行都有些带刺。
楚乐仪不确定着,这也是创伤的一种表现吗?
她背后是紧箍的手掌和臂膀,唇下是毫无章法的糟乱汲取。
她是上面那个,被汲取的也是她。
她抚着他的发顶,含糊不清,“乖……乖一点。”
在少年慢慢的哼吟中,楚乐仪看见他半合的眼眸开始无力,眼皮一颤一颤的闭上了。
力道也不那么强势,像是原有的性情回了笼,开始顺从的将主动权交给她。
软的像一潭温泉。
包裹着,纠缠着,无处不在,无处不适。
安抚是有用的,楚乐仪将鼻尖靠着他的,触碰蹭过,“现在你需要休息,我陪着你,好吗?”
瑥羽睁开雾蒙蒙的眼,万千情愁汇聚于委屈的怒瞪,软软的强调诉求,“要我~”
生怕眼前的朦胧倩影会稍离他一点,又加了力道环住。
她啾了他一口,“呐,要了。”
这一下不同,是她主动的,瑥羽自心中开始瘫软,表现到身体上竟是相反的情形。
不由得紧绷。
想到那个寒冷的冬日里,她柔情蜜意哄着他将秘密说出来,他委屈大盛。
“殿下惯会哄我的!这样怎么算要了我?”语调嗔怪。
然后他又被啾了一下,甚至还发出了吸吮焦灼的声响。
瑥羽不争气的从上到下跟着轻轻抖,皮肤也泛着粉。
“殿下……”他应和着,想要更深长些,可用力的抬头也只差一点,被按到枕上。
楚乐仪看娇软靡艳的少年开始扁嘴,开始不乐意,开始委屈,又来了。
她正义的说,“我怎么不哄别人,只哄你呢?你这待遇无人能比了,乖卿卿。”
提到别人,瑥羽妒意丛生,“殿下一定也哄游旭世子了,我不是独一份的待遇了。”音调如有梦缠绕的轻烟,虚幻而柔弱。
楚乐仪头脑中快速分析,方才还嫌她哄了他,现在开始嫌她哄别人。
哄他也不行,不哄他也不行,哄别人也不行。
她一早就知道,此子难哄。
她神情挂上几分严厉,近在咫尺,不碰也不亲了,目光直直的望进他的心底。
只是表现出一点点妒意,她就生了厌,是这样吗?瑥羽泪光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瑥羽的泪即将从眼尾滑落到腮上,他听见那人似是训诫他。
“我们才相聚,你就频频提外人,真扫兴。”她在他愣怔的瞬间脱离他的臂膀,坐直。
泪还是掉下来了,但情形好过所有他设想过的画面。
瑥羽沙哑着嗓子问,“外人?”
“是啊,不是游旭,就是侯爷,你半点都不问问我过得如何。”楚乐仪开始反向吃醋,满脸妒容,“在你心里,就只有那些人?没有我?”
这话是怎么说的,何止是有她,满心满眼都是她呢。
瑥羽拉住她的衣角,“我时常挂心着您的,挂心您是否辛苦,是否受气,是否安好,是否想我……”
“哼!补救也没用了!你不在意我!”
“瑥羽最是在意您!”
“你不在意,你心里放着别人!”
“我没……”瑥羽精致的眉眼无辜的很,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他们都是男子……殿下冤枉我,殿下不讲理……”
楚乐仪才不管他的焦急无措,她都说了跟游旭的关系不是他想的那样,他还是揪着不放。
“不讲理”只能用“不讲理”来治。
她也不整理他的被子,任由这关节娃娃一样的漂亮绷带男暴露在空气中,“游旭去崇川接兵权的时候,你也在军营附近吧,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她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的身子,“那么执着的提起他,莫不是……你们已经……做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
瑥羽受不住这打量,她眼睛里好似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全是关于两个男人的。
他突然想起,公主曾想将他送给韦管事,还说什么成婚。
瑥羽伸手把被子提起,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躺下来连脖子也没露出一点,毛骨悚然的泛着恶寒,
“没……没有,不是……我心里想的都是殿下。”
楚乐仪起身去净了手,冰冰凉凉的手将他的脸强行掰向自己,“你是不是哄了他?”
“什么?”瑥羽盈盈秋水般的懵懂的看着她,“什么哄?”
“若不然就是他哄了你。我说嘛,像你这么眉清目秀、雪肤花貌的人,谁见了不会动心呢?你嘴上亲的是我,心里想的却是远处那个,也不怕本宫吃味!”
楚乐仪加重了力道,将他两腮捏的撅起了嘴,开出一点小缝隙。
一根手指就这么莽撞的搅和,搅得他“呜呜”的,泪花又翻涌。
她像审犯人一样,“说!要他还是要我?”
瑥羽是说不出话来的,他舌头都不归自己管了,急促的喘着气。
楚乐仪强势的作弄着,“说不说!不说还有更厉害的刑罚等着你!”
瑥羽眼眶又红,更……更厉害的……
一时间妒意都不见了,凌乱的只剩对“更厉害的刑罚”的好奇。
他抵住,轻咬,一字不说。
“好啊,还敢公然抗刑,我看你是不想好了。”楚乐仪把手都撤开,起身去拿案几上没用完的绷带。
瑥羽知道她没罚完自己绝不会走的,故而没加阻拦,微张着嘴,嘴里还残留着被摧残的感觉。
楚乐仪拿着绷带回来,挑选了他左侧相对完好的胳膊“施法”。
不一会儿,瑥羽的左手就与靠里的榻栏杆相连,只余下一臂的活动长度。
他绯红着脸,“殿下……”
楚乐仪将人归置好,复又严厉起来,“告诉你,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谁都不准想!”
瑥羽咬着唇,公主话语里明晃晃的占有欲,使他舒畅的皮肤都在酥。
虽然由头很怪。
他骄纵了些,假意挣脱那绷带,“放了我……”
她脑子里剧情不定,任意发挥,“想都别想!你只能囚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身心都是我的,一呼一吸都要依仗着我!敢动别的念头,把你另一根腿也打断!”
说到这里,瑥羽已经知道她是在有意将游旭的事搅和乱,他也沉浸其中。
因她的占有欲,对他的占有欲。
不管是真是假,都那么令人着迷。
他把头转向一边,不让她看,像是被强迫的良家男子,背过身去,只露出粉红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