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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乐仪一本正经,十分乖巧,这时候嘴甜一点总没错的。

“我心里嘀咕着皇兄,皇兄待我那么好,我也会待皇兄好,一定的。”

“小没良心的。”楚乐宸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被你拉下水,你是不会相信我。”

“皇兄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楚乐仪低头摆弄茶碗,一摸茶水都凉了。

这个人精,心思真密。

她都没想到这是把他拉下水,但事情好像就是发展到这里了。

真是说多错多。

想想母后前几天才试探她关于瑥羽的事,今天皇兄又来这么一桩猜测。

他们母子俩的心思,就像是海底的针一样,难捞。

楚乐宸把她手边的茶碗推开,让她视线没得着落,只能对上他。

“你铁矿的事,我素来不知,也从未想沾染,那时不是我告的密,现在此事风浪已经过去,话可以敞开说,你若想查,我会给帮你查。”

她也不管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回道,

“皇兄,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当我拉你下水了。”

“皇兄帮我造好船那一天,就是我信皇兄那一天,言必信,行必果,言行一致,方为君子。”

“那个告密之人,就不用查了,按皇兄的说法,我若是不信你,你查出来一个结果,我也是不信的。”

楚乐宸好像没意外她这嚣张之语,言语打趣,

“永朝,你还真敢跟我隔着一层?现在是连乖都想不装了。”

楚乐仪没好气,“被人识破,装的不爽。”

“下次不识破你了,为兄喜欢你那可怜样,接着装。”

楚乐仪下子刷新了对这个皇兄的印象,管他是什么皇储还是什么的,她好想揍他啊!

楚乐仪一个拳头就握起来了,“皇兄,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尊严!”

楚乐宸笑意正浓,退也没退,等着她一拳捶过来,“小老虎为兄也喜欢,正中下怀。”

冷静……殴打皇储是什么罪?她想想……

“灵云拳练的不错,与为兄切磋切磋。”

楚乐仪求之不得,当下应战,“走。”

两人出了书房门。

银杏落叶满地,两个身影转瞬缠斗。

楚乐仪提气纵身,拳风呼啸,直逼楚乐宸。

她的动作迅捷而有力,带着破空之声。

楚乐宸游刃有余沉稳应对,他身形微转,尽显雄浑之力,轻松化解了楚乐仪的攻势。

楚乐仪见状虚晃一招,手腕轻抖,引开楚乐宸的注意力,旋即身形一转,侧踢而出。

楚乐宸笑着侧身闪避……

银杏叶被劲气卷舞,似金蝶乱舞。

数回合下来,楚乐仪根本没碰到他的衣角,浑身的力都出给了空气。

“不切磋了!我累了!”快走吧走吧走吧!

楚乐宸不经意的说了一句,“练的不错,不能懈怠,为兄下次还会来试试你的身手有没有进步。”

明明自己已经在干这事了,还有人命令着她要干这事,分分钟想爆炸的心情谁懂?!

“炸毛了?看来是不跟为兄生分了。”

楚乐仪:“……”

楚乐仪满目怨念的送走心情愉悦的皇兄,回了书房含怒写信给苏淳锦。

洋洋洒洒几大篇,告诫他做人做事的道理,写完十几张纸,那丝恼意才消的差不多。

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我到底在气什么?他愿意给造船不是好事吗?

到底从哪一步开始不对的?

*

药圃铁矿原有的宅院,作为各管事们暂时办公之地。

来应征当矿工的人排满了庄子,一直到院门外。

瑥羽自来了这里,就换下了那些霞色、妃色的艳丽锦衣。

平日不是靛青色就是黑色,整个人看着肃然了不少。

仍掩不住姣好的面容出众,又因为年纪轻,常被众人打趣。

他也不气,这些管事们行事粗犷,说话直来直去,除非打趣牵涉到公主了,他才会冷脸冷言警示他们。

今日瑥羽拿着一笔偏大额的支出单子,去找苏淳锦问他的意思。

刚一进门正好遇到了公主府的侍卫来送信。

瑥羽无意中扫了一眼,信封上的笔迹分明是公主的。

上面写着“苏淳锦亲启”。

那么厚的书信……

在侍卫出门前,瑥羽揪住了他,“有我的吗?”

“瑥羽公子,没有。”

他不甘心的放了人走。

在房里跟苏淳锦商讨完那笔款额的结付方案,便喝起茶来,喝个没完。

苏淳锦有心议完事就撵人走,他好把公主的圭臬详细通读几遍。

结果这人愣是坐住了。

“瑥羽,你还有事?”

“苏矿监,你怎的还不看公主的信,莫要耽误了公主的旨意。”

“我这就看,你没事先走吧。”

瑥羽给他倒了一杯茶,“万一公主有吩咐我什么,我正好可以听着。”

苏淳锦觉得有点道理,拆开了信一目十行的看。

十几张纸,苏淳锦每看完一张,瑥羽清逸的脸就凝重一分。

待他终于看完了,瑥羽急着问,“公主吩咐我什么事了吗?”

苏淳锦摇摇头,脑袋上的宝石发冠跟着晃人眼,

“没有,全是说给我的。你可放心,公主若有什么吩咐,我不会晚告诉你的。”

瑥羽的肌肤莹泽如玉,被黑色的衣服一衬,加上本就精致深邃的五官,更显得标致了。

苏淳锦心中感叹,此子容貌气质皆为上乘,若是日后瑥羽加的冠上,饰以自家的玛瑙宝石,必定能更添光彩,把公主迷的神魂颠倒。

他思量着,公主的人当然要适度拉拢。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宝石?”“你平时喜欢喝什么酒?”

两人一同开了口,然后分别愣了一会。

“不拘什么颜色。”“什么酒都能喝一点。”

又是一起回答的。

……

今晚他俩的饭是在瑥羽房里用的,瑥羽拿出自己的桂花酿,一坛下去,两人都有点迷糊。

瑥羽看他醉的厉害,憋不住话了,脸颊红晕,目光迷离。

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苏兄,公主给你写信,是不是叮嘱开工祭祀大典的事?你说一说,我也好注意些。”

苏淳锦已然头晕目眩,眼都要睁不开,“没写什么。”

那么多张纸,怎么会没写什么。

瑥羽心下气结,又开始给他倒酒,苏淳锦抱着自己的酒盅,“不成了不成了。”

……

苏淳锦从“不成了”,一直喝到醉的要酒喝。

瑥羽都没能问出一星半点。

两个人躺在一个榻上睡了一夜,天亮被庄子上的锣声叫醒。

苏淳锦坐起来恍然的看着对面的瑥羽,“对不住,昨夜我竟忘了回去!”

他拍拍脑子,公主的男宠不好拉拢,喝的他都失忆了,果然是有两下子的。

瑥羽呆呆的看着他,透白的脸神色不明,“苏矿监忘了,我可没忘。”

“什么?”

“你吐了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