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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彦寒声说:“那得问过我手里的刀。”

他压着刀直往前推,黑衣头子退到一丈远,将他甩开,刀尖顺手挑起地上的长鞭拿在手里,连跑带跳跃下长阶,逃到不远处的崖边,瀑布猛水湍急,轰隆响。

无路可逃,黑衣头子转身时,萧彦已经追到面前,身后还跟来十几个黑衣人,将他围住。

他盯着黑衣头子,余光警惕四下,问:“为何不出手?”

“要买的命姓陆,不是你。”黑衣头子声音粗沉,“本座不屑与你动手,顺便奉劝你一句,莫要替他人强出头,否则下场会很惨。”

“买他命的人,就是要我的命。“萧彦说:“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自讨苦吃,自寻死路。”黑衣头子斥一声,“活口,拿下。”

后面的黑衣人闻声而动,萧彦刀刃斜扫,侧旁倒下好几个,还没收刀时,后背袭风,他身子往前躬身躲开,刀鸣在头顶震响。

黑衣人正欲补刀,腰腹顿感剧痛,萧彦的刀身勒出一遛鲜红,不待吐息的间隙,一声沉闷的破空声猛然逼近,抬眸时,带倒刺的铁长鞭已经扫到面门。

他身子往侧面打个回旋躲开,长鞭打在石头上“啪”地惊声响亮,那石头瞬间被劈成几块。

萧彦刚站直身,侧旁三方刀口劈来,他顺手斜扫,带起鲜血飞溅到脸上,一条断臂横飞。

电光火石间,长鞭再次迎面,他猝不及防用刀格挡,鞭子飞速将刀身缠绕几圈,黑衣头子猛然拉动,长鞭在凌空绷紧,萧彦攥紧刀柄反向猛拽。

二人僵持少顷,黑衣头子单手快绕铁鞭到手臂上继续拽,萧彦连踢带踹,左右躲闪周遭砍过来的刀,忽感手中拉扯感消失,侧眸时,黑衣头子从头顶翻越而过,鞭子在凌空打成圈盖下来。

他侧身后仰躲开,黑衣头子左右臂猛拽鞭子,骤然将人拉拽到面前,萧彦顺脚踢开侧旁逼近的黑衣人,一把抓紧黑衣头子的衣襟,近身腿脚连踢

拉扯间,黑衣头子的衣襟被撕烂,露出胸膛一个黑白色星宿图腾,萧彦眉间急骤,寒声说:“又是你们,九罗门。”

他退开几步,将刀迅速逆时针旋转,抽出刀身,踏地暴起时体内陡然绞痛,落下来,跟着胸口一阵钝痛,被飞踢过来的腿脚踢下瀑布高崖。

黑衣头子落地后,旁边的黑衣人倏然说:“门主可没说要他的命,大人,该怎么办?”

黑衣头子看着瀑布凶猛奔腾,攥紧鞭子,沉声说:“回去把嘴给我闭严实。”

七日后,山洞门打开,陆子卿终于出来,虚谷子说:“你的毒已解,可以下山了,往后修行不可废,另外……”

他慢声感慨道:“记住,我说的缘分天定,悲欢离合不过是留在人间的脚印,踏过之后会被风雨冲刷,往后,尚有一段坎坷要行,是非对错遵循天道,同样要承受它带来的反噬,子卿啊,缘起缘灭,一切终将会归于零,望自珍重。”

“多谢师伯。”陆子卿思索着拱手,“子卿谨记。”

虚谷子转身进入山洞,石门合上,陆子卿回到屋里收拾包袱,却没见萧彦,王道长在扫院子里的落叶。

他过去问:“师兄,萧彦去哪儿了?”

“子卿啊,你……”王道长沉吟少许,叹声说:“你要有心里准备。”

陆子卿心下一紧,神色凝重,“他怎么了?”

“前几日你还没出来。”王道长说:“萧彦采药回来当日,道观闯入一群江湖杀手,是九罗门的人,有人要买你的命,我们死了两个师弟,萧彦被他们打下山崖,我们……”

“你说什么?”陆子卿脑海里轰鸣,抓紧王道长的臂膀慌了神,“他在哪儿?”

“就在瀑布。”王道长说。

陆子卿转身飞奔下长阶,慌乱中从石阶上滚下来,身体仿佛感觉不到疼,囫囵爬起来往瀑布崖边跑。

猛水湍急,他衣袍浸在水里,刹那间苍白了脸,颤抖地喊:“萧擎君……”

洪水在山间咆哮,喊破喉咙亦无人回答,陆子卿在水里反复踉跄,跌倒再爬起来,扑腾着水,一遍又一遍,撕心裂肺大喊着,“擎君,萧擎君……”

王道长追过来,下水踉跄跟过去,拉住他大声说:“水流湍急,危险,快上岸去。”

陆子卿被拽回去,王道长还没上岸,他连跑带摔穿过木桥,人就像傻了一样,望着崖底在高崖侧面来回喊。

崖高百丈,底下深潭除却波涛狂浪,山石树草,再无其他。

山间冷风捶打,打的是他的心,仿佛要将那些难以置信都狠狠敲打清醒,萧彦是被打下悬崖,那个人真的死了。

可是谁信?

一起经历风雨近三年,度过多少次劫难都能逢凶化吉,怎可能来一趟苍云山就不在了?

不会!不可能!

就算遭遇不测,也是他这个中毒之人先离开。

王道长慌忙跑过来劝,陆子卿全然不理,疯了似的沿着杂草小径往崖底去,眼眶在冷风里很红,不知不觉连四处的景物都被水雾浸染,模糊看不清。

崖底礁石草木林立,他在岸边急步寻找,目光扫视四下,每一处礁石缝隙,杂草灌木丛都瞧得仔细。

王道长下来时,他一头栽进深潭,片刻后又冒出水面,就那么往来过去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潭水冰冷,刺得身体打颤,那一声声呼唤在山间回荡,直到夜色渐浓,仍然只听得见悲凉的回音,山川仿佛也跟着夜色在看热闹,让这个悲心急切的人沉在昏暗里,耗尽他所有的精力与希望。

崖上,道观门檐亮起灯光,王道长看得心力交瘁,对着水面刚冒出来的头喊。

“陆师弟,别找了,快回去吧,水寒透骨,你来来回回在水里太久,身体吃不消,明天再找吧。”

陆子卿像是听不见,又沉下水面,直到片刻后才游上岸,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望着周遭一片昏暗,仰天大喊,“萧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