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安盯着唯一的石桌,摩挲着下巴,她抬步,径直来到石桌前,围着它转了一圈。
东方白和上官春秋一无所获,转头就看到云长安紧紧盯着石桌,不由自主来到她身边。
“长安可是发现了什么?”东方白开口询问。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石桌很可疑?”
闻言,东方白和上官春秋齐刷刷盯着石桌,东方白抬步,凑近石桌,瞧了瞧桌面,又蹲了下来,弯腰看了看背面。
唯恐有视线死角,他还伸手一点点摸了个遍,确实没有什么凸起或者凹陷,十分平整光滑。
东方白站起了身,掸了掸衣衫的褶皱,摇头,“并无异样。”
身在皇家,东方白对各种暗室密道的机关熟读于心,经过一番摸索,确实没有找到异样。
难道这里就只有慈安宫一个出入口?
云长安摇头否定,南疆人能在皇宫中藏身这么久,定然十分机警,谨慎起见,绝对不会只留这么一个出入口。
若是如今日这般被敌人发现,那岂不是瓮中捉鳖。
云长安有一种极其强烈的直觉,这里绝对不止一个出入口。
身为修道之人,对自己的直觉十分相信。
云长安上前,抱着石桌扭了扭,竟真的扭动,随着“咔嚓”一声,身后石壁一个翻动,露出了一个窄小的通道。
云长安眉头一扬,“我就说这桌子不对劲吧。”
东方白:……
方才他一顿敲敲打打,石桌纹丝不动,长安怎么一转,桌子就动了?
难道是自己中了蛊,不仅身手变弱,连智商都跟着下降了?
念及此,东方白心中一震,故作镇定。
云长安率先抬步,东方白和上官春秋紧随其后。
微凉的晚风吹动三人的发丝,三人加快了脚步,出口就在不远处!
咦~这么荒芜的地方,是哪里?
云长安环顾四周,蛛网遍布,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忽然,风动,数道身影落下,刹那间将三人团团围住。
看清来人,双方一阵唏嘘。
褚杉上前,抱拳,“见过主子,王妃。”
见状,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南疆一行人早就逃之夭夭。
云长安耷拉着一张脸,眉头紧锁,“人早溜了,怎么办?”
她下意识转头望向上官春秋,“你是远近闻名的鬼医,当真没有法子?”
上官春秋尴尬一笑,眼神飘忽,“老夫只对医毒精通,至于蛊术,老夫也才刚开始研究。”
“有没有什么法子压制?”
云长安心中焦灼,眼下他们最差的就是时间,只要时间足够,找到南疆大祭司,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上官春秋羞愧地低下了头,一切都在不言中。
云长安脑中轰隆一声,一片空白。
明日就是第五日了,若是再没有法子,东方白就真的没救了。
她深吸了口气,面色冷凝,“南疆那群人是护着东方瑾和太后的,咱们直接绑了他们,还怕南疆大祭司不出现。”
反正都和他们撕破脸皮了,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只要能救下东方白,早点把他们拉下来又有何妨。
一国之君与南疆大祭司来往密切,通敌叛国的罪名落下,不管是百姓还是文武百官,还能有何话说。
东方白坐上那个位置,理所应当。
见东方白面露犹豫,云长安一怔,“你不会还想着放过他们吧?东方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东方白又如何不明白其中道理,忙开口,“长安误会了,我又不是什么圣人,我只是担心月清泠背后的古老氏族。”
月清冷和东方瑾狼狈为奸,她背后的古老氏族难保不会与东方瑾沆瀣一气。
思及此处,他不由担心了起来。
“你体内的蛊刻不容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南疆人我或许有些顾忌,但月清泠背后的那群人,你大可放心的交给我。”
云长安身姿挺拔,浑身气势骤变,自信张扬。
“要不……咱们先去玲珑殿看看?”上官春秋看了看两人,试探地开口。
一行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转移阵地,到了玲珑殿,一片荒凉,一群人寻了许久,别说密室暗道,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瞧见。
上官春秋尴尬一笑,“看来他们没在此处。”
确认寻不到南疆一行人的踪迹,云长安面色凝重,“我去绑了东方瑾和太后。”
见她蠢蠢欲动,东方白忙上前拦住了她。
“东方白,你拦着我做甚?”
“长安,咱们先回去吧。”
“回去?现在回去,你体内的蛊怎么办?”
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到消息的,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而东方白的蛊,已经迫在眉睫。
“这不是还有一日吗?咱们从长计议。”东方白苦口婆心劝道。
???
云长安百思不得其解,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究竟在犹豫什么?
这么想着,她也就问出了口,东方白微怔,扯出一抹弧度。
“你觉得这个时候东方瑾会乖乖等着我们去绑他?”
云长安微微思索,摇头。
好不容易让东方白中了招,他们怎么会允许有半点儿意外。
“你的意思是,他们就等着我们动手?”
云长安抿了抿唇,觉得不可能。
要真防着他们狗急跳墙,今夜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潜入了慈安宫。
在加强版的迷香下,她睡得很沉,除非,床上躺着的那个,压根就不是太后!
思及此处,云长安骇然,转身一跃,几个起落间就窜出了老远。
东方白一惊,连忙跟了上去。
云长安再次回到慈安宫,看到地上陷入昏迷的太后,眉头紧锁。
她真不是太后?
她上下扫视一圈,抓起她的手,定睛一看,神色一凛。
只见她的手掌心布满老茧,粗糙不已,满是做惯了粗事的痕迹。
云长安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那张脸,蓦地,伸手。
纤细的手指在她的耳后摸到了异样,云长安脸色一沉,顺着痕迹抽丝剥茧,一层薄薄的面具赫然入目。
她心里沉甸甸的,一把撕下面具,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