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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旭抬起头来,瘦削的脸上是一双如猎鹰般冷漠的眼睛。

“稍安勿躁。”

陆鸣雪闭上嘴,站在原地。

莫介一则很是随性地坐到待客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又拿起茶点吃起来。

他可是饿极了。

胡辣汤他也顾得上喝,眼下终于能吃上点正经食物。

况且这里烧了火龙,暖和得不行,没一会儿,他几乎都要睡着了。

蒋旭搁笔,缓缓站起来。

道:“陆姑娘,感谢你做的一切,不论是为了谁,蒋某都佩服你的勇敢。”

陆鸣雪想听的并不是这个。

她一挥衣袖,道:“眼下并非说这个的时候。”

蒋旭摇头:“蒋某只是告诉你,卫家并非你最好的归宿。卫家是皇帝的一把刀,或许有一日,这把刀会有卷刃断裂的时候;也或许,会是‘飞鸟尽良弓藏’的结局。”

陆鸣雪皱起眉头,她不明白蒋旭要说什么。

“若陆姑娘清楚卫家的下场,仍要与卫家共进退,你蒋某不会阻拦。”

“你这是……在试探我?怎么就有这么严重了?封寒杀了镇国公,惹得陛下猜疑了对不对?”

“并非试探,只是将一些实情告诉陆姑娘罢了。”

陆鸣雪摇摇头:“我并不在乎什么结局,但你说得这么吓人,我倒是怕连累家中亲人。”

若皇帝将来真的会对卫家下手,那必然要扣一个大罪才能服众。

这样的大罪,无不牵连三族。

她当初想离开裴行迟,也是不想被他连累。

陆鸣雪抬起头,正色问:“我只问您,卫家是否忠君爱国?”

蒋旭听见这四个字,脸上露出苦笑。

“是,蒋某从未见过比卫大将军更忠君之人了。明明……”

后面的话他并未说完,但陆鸣雪能猜出来。

明明当今那位也不是一个多贤明的皇帝。

蒋旭是谋士,他对于贤君的向往是与生俱来的。

但对卫家来说,皇帝对他们的提拔和信任,就已经能让他们肝脑涂地相报。

在蒋旭看来,这样的信任,将会在卫家帮皇帝完成心愿之后,便会消散。

只是时间问题。

可那又如何?

“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卫家只要坚持忠君爱国,守卫疆土的想法和做法,能与他们并肩,便是我的荣幸。想来,卫家及北卫军人人都该是这个想法。”

至于皇帝的猜疑,卫家求仁得仁,又有何怨?

在蒋旭惊疑不定的眼神中,陆鸣雪笑了笑。

“不过,我还是要多谢军师,或许,我该提前为我的家人打算打算。”

“陆姑娘果然是个奇女子,想法非同一般。”

她只是随心而为罢了。

蒋旭知道了陆鸣雪的态度,便将卫封寒的眼下的处境和他的猜测如实相告了。

“陛下对镇国公的死不满,这是肯定的。但一来,陛下将来还用得上封寒,便不会处置他;二来,宫中有镇国公夫人,只要她为他说情,皇帝有了个台阶下,封寒就彻底不会有事的。但你应该明白,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不断发芽生长。”

陆鸣雪呼出一口气,她这才感觉到屋内的温暖,不由松了松捏紧的双手。

“陛下的猜疑,是觉得卫家想重蹈镇国公的覆辙吗?”

蒋旭点头:“陛下在两位国公和几个侯伯的阴影下长大,想要铲除他们,收拢权力的执念,从小便深种于心。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世家倒下之后,又出现新的势力分走他手上的权力。”

陆鸣雪低头思索:“那,在铲除掉世家之后,卫家只能上交军权以自保?”

蒋旭没再继续说下去。

未来或许是黑暗的,但总有一线希望。

他也不想显得太消极,影响了眼前人。

“好了,陆姑娘,你实在辛苦了。蒋某看见你平安回来,身体健全,说实在的也松了口气。你且回去好生歇息着吧,等封寒出宫,他会去找你的。”

说完,他又忽地想起什么,道:“我刚刚听人说,你要将年年带到你家去?”

陆鸣雪没想到他这么快便知道了,想来这大将军府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布满了主人的眼线。

“是。”

“这样也好,年年这丫头老是往我这儿来,偏偏人小,不容易被发现。我也怕她听见些什么不该听见的,对小孩子不好。你便将她带走吧,我会转告封寒。”

陆鸣雪见他露出些头疼的模样,不由觉得这个老头亲近了许多。

在这之前,他对她不是冷漠就是挑刺,看着意见很大似得。

陆鸣雪一回头,莫介一已经靠在椅子上,张着嘴睡得正香。

陆鸣雪摇头,上前将他叫醒。

“回去睡吧。”

莫介一迷迷糊糊道:“阿姜?”

等他睁开眼,发现是陆鸣雪,对她皮笑肉不笑道:“完事儿了?”

陆鸣雪点点头。

刚走出书房,年年便跑上来:“姐姐,年年收拾好了。”

跟在她身后的嬷嬷笑道:“陆小姐,马车也已经套好了,可以出发了。”

陆鸣雪问:“可否准备两辆马车,他不和我们同路。”

嬷嬷看了一眼莫介一,忙点头,吩咐下去。

待众人走到侧门外,分别上了马车,离开了大将军府。

年年一出府便兴奋得不得了,偏偏陆鸣雪已经困到极点,听她说话时都忍不住打瞌睡。

等到了陆府,只来得及将年年交给珍雪,便在客房中和衣和衣而睡·睡了过去。

睡了约两个时辰,又醒来沐浴,身上都已经能搓下泥来。

洗完澡,浑身舒坦至极,又吃了些红枣燕窝粥,便倒在床上又睡了个昏天黑地。

这大半个月都没好好洗澡睡觉,也没好好吃饭,如今终于解放出来,说不出的痛快。

陆鸣雪只觉身体和精神都没有一丝负担,一直睡到黄昏时分,才被屋外的嬉闹声吵醒。

这一觉无梦,睡醒便是神清气爽。

屋外,年年正在和陆珍雪和众多奴仆玩蒙眼抓人的游戏。

年年正躲在院子里的大树后面,躲得隐蔽,谁料看见陆鸣雪出来,当即兴奋叫她:“姐姐!”

蒙着眼睛的珍雪立刻找准了她的方位,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她揪住。

“哈哈,我抓住你了,小鬼头。”

年年气地大叫:“让姐姐替我,都是姐姐害得年年被抓。”

陆鸣雪无奈,上前接过珍雪手里的蒙眼布。

珍雪看着她,忽然眼眶湿润。

“长姐,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玩过这个游戏了。”

是很久了,陆鸣雪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