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了一场小雪后,今日的天格外蓝,阳光也格外暖。
孟凡飞见日头差不多,起身对众人说道:
“在下先去看看午膳吃食准的如何。”
“一刻钟后,诸位便可前往后院用膳。”
“有劳孟兄打点了。”众人纷纷起身向他拱手感谢。
孟凡飞忍着身上的异样感,笑笑说道:“无妨,各位尽兴便好。”
他没去膳房,而是去了后院。
孟凡飞做事谨慎,自然要去亲自确认,才能安心进行接下来的事情。
容诗瀚被容屿白那样侮辱,让他在放榜那日受尽白眼。
这次,一定要为他报了这仇!
他心中愤愤,脚下生风。
想到容诗瀚得知自己为他出气后,定会对他更加亲近,孟凡飞身上的燥热感也更甚。
几步来到后院,远远便瞧见假山处有一蓝色身影。
他转了方向,快步走过去查看,双眼猛地睁大。
“诗瀚兄?”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人扶起来,“诗瀚兄你怎么在这里?醒醒啊……”
抬手轻拍他的脸颊。
容诗瀚本人生的粉颊白面,双睫浓长,红唇昳丽。
似乎容家的几个孩子都长着一副似神仙的面容。
此刻,他双眼紧闭,似是被外界干扰,睫毛轻颤,红唇轻微蠕动着。
‘咕咚……’
吞咽声突兀的响起。
孟凡飞面颊绯红,神思涣散,唇舌干燥难耐。
脸上的汗水颗颗滚落,顺着线条流畅的下颚,流进被拉松的衣襟里。
“诗瀚兄……”
……
午时三刻,含琴阁管家来请众人用午膳。
一众人说笑着前往后院。
刚跨过院门,走在为首的举人大叫一声:
“啊……这这这……这什么情况!”
后面人的醉意被惊醒大半,询问着涌上前。
“发生什么事了?”
往前一看,一雾一蓝两道身影在枯黄的草地上纠纠缠缠。
蓝衣男子躺在地上,衣襟大开,薄袖蒙面。
雾色衣裳的男子覆在上方,埋首其胸前。
“天啦!这……荒唐,简直荒唐!”
“身为男子,大庭广众竟干出这种……这种……有辱斯文!”
读书二十余载,纵使学识深广,见到此等事情,也叫人词文匮乏,说不多话。
后面的人听着好像有好戏看,纷纷推搡着堵住门口的人进去。
一时间,二十来人如同回圈的羊群,从窄小的门口涌入并扩散开来。
这下,大家将池塘那头的‘盛景’尽收眼底。
“天啦……这是我这个年纪能看的吗?”
“读书人讲究自在随性,也不是这么个随性法……”
“真是大饱眼福……啊呸,大开眼界啊!”
人声嘈杂,痴缠的两人似是听不见般,也可能距离有些远,他们正忘情,竟丝毫不受影响。
“走走走,我可不想长针眼!”
“我虽不鄙视尚南风之人,但也没有这般……诶!!!”
有人受不了这视觉刺激,转身就走。
也有人见多识广,产生了趣味,眼中压抑着兴奋,越发凑近。
“诶!有人看着呢,你们快停手!”
“再不停,我们就要过去了……”
“堂兄怎么那样了还不醒?”
人群后方,容屿白捂住微红的脸问宋一。
他才十三岁,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着实禁不住这般视觉冲击。
但他又不能就此离开,要是之后被人倒打一耙,错过辩解的最佳时机就百口莫言了。
只得退到人群最后。
“啊?……额……”宋一支支吾吾道:“属下差点被瀚公子发现,一时紧张就……就把一包迷药全给他洒上了。”
他名唤宋一,乃将军手下暗卫排名第一,也是年龄最大的大哥。
要是让弟弟们知道他差点叫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发现,多没面子啊。
便骗了容屿白说是被他打晕的。
他也没想到公子竟然把人搬到了院子里,还被这么多人围观了。
容屿白唉声叹气地扶额。
他也没想到容诗瀚是被迷晕的。
把他放到外面确实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他出丑。
但若只是被打晕,孟凡飞按耐不住对他动粗之时,他便能醒来,就不会像现在……
诶!!!
阴差阳错的造孽啊。
你要是不那么警觉,让宋一用手劈晕,不就没事了。
“抱歉啦,堂兄,让你失了亲白给男子。”
容屿白默默为他遭受的‘不白之屈’哀悼一秒。
“嘿,这般痴迷?这般不管不顾?”
永定侯世子谢与安虽是文人,但也是京城一霸。
对于这等事,他最是喜闻乐见,永远冲在第一个。
“青天白日的,如此情不自禁,想是已经痴狂,让我看看是那两位仁兄。”
许是众人走的近了,雾色衣裳男子终于有了其他反应。
他一回头,便见一群人,满脸兴奋地向他走了过来,眼神迷茫了一瞬,随即猛然惊醒。
“别过来!不许过来!”
他紧紧抱住蓝衣男子的脑袋,不想他的面容被看见。
身体一动,怀中男子发出一声‘嘤咛’。
似有醒来迹象。
“孟凡飞?!”众人一脸惊恐,不可置信。
只有谢与安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了然于胸的模样。
同窗三年,他早就发觉孟凡飞这人不对劲儿。
男子聚在一起,免不得会聊些女子的事情。
只有孟凡飞对此无丝毫兴趣。
倒是一提到容诗瀚,他就变得滔滔不绝。
突然想到什么,谢与安双眸霎时亮起。
这人该不会是……?
可算让他逮到了,谢与安嘴角挂起一抹坏笑。
“孟兄,天寒地冻的,还不抱着你的小娇夫进屋,可别着凉了。”
说着,他上手去拉孟凡飞怀里的人。
“滚开!”孟凡飞打开谢与安的手,双眼猩红。
“呜……”
怀中的人悠悠转醒,感受到脸上的滚烫,以及被人紧扣的脖颈,还有身上莫名其妙的疼。
木质香传入鼻中,脑子一瞬清醒,容诗瀚猛地将人推开。
视线明亮的那一刹那,周围的凉气被抽了一口又一口。
“诗瀚……兄???”有人发出尖锐的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