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大军师,分析得很对,既然皇上想立咱们家王爷为新皇,他又为何要褫夺他的兵权呢?这本身就不合理啊!”
黄超也幡然醒悟过来。
久不说话的桃红答言,“小姐,你有没有想过,皇上把所有功臣都叫来,要是真的封赏那还好说,是个皆大欢喜的好结局。要是全部坑杀,而召集他们来的命令又是新皇下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啊?”朝云一声惊呼,“是啊,那可咋办?那岂不置萧帅于千古罪人之屠龙台上?”
“是啊,这才是需要考虑的。”
“难道有人把萧帅当了傀儡,借机来除掉功臣,然后再把他——不行,我要进京!”
朝云说着起身,起得急了,岔了气儿,双手拄着腰,颇有些孕妇像了。
“你看看你都成啥样了,还能去干嘛?岂不给我哥哥徒添累赘?”长曦冷声道,“从现在起,大家都听我指挥,嫂子还是留在这里,我找个医生来看着你。黄副官,咱们回京城。”
“那我呢?”桃红急道。
“你留在这里照顾嫂子。”
朝云道:“我看这样,我也去京城,争取离你们近一点儿,要是有个什么事情,好尽快商量。”
“可是这长途跋涉的,就怕你不方便。”黄超忧虑道。
“我看这样,黄副官,你去西北边城附近守着,看到我父亲和哥哥们回京时,给他们说说京城里的情况,能让他们尽量不来领功便不要来了。桃红,长曦,咱们去京城!”
“嫂子不要着急,我先给楚天阔说一声,看他怎么安排?能发动一切势力的时候一定要发动起来。”
“好,我等你。”
长曦出去了,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黄超也走了,他趁着还没关城门,连夜赶往义渠城。
朝云在屋里急得团团乱转,一直催促桃红快拾掇行囊。
“小姐,我都收拾好了,这不是想着等公主来的吗?麻烦您就别催了,趁着还没走,您也抓紧歇歇!”
桃红扶着朝云坐下,很为她的身体担心。这都显怀了,正是担不了一点风险的时候,要是磕着碰着的,她可怎么向姑爷交代?
恐怕到那时,她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
好不容易的,夜半时分,楚天阔和长曦匆匆赶来了。
楚天阔刚要行礼,朝云忙站起来道:“楚公子,京城的情况你可知晓明白了?”
“启禀王妃,刚刚公主给我说了,我也很是担心。不过,我这次进京拿了足够的银两去贿赂群臣,一定打听出个所以然来向您汇报。您的身体不适宜长途跋涉,我建议,您还是安心守在这里比较保险。”
“不行!”朝云断然拒绝,“要是萧帅出了什么问题,我独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嫂子,你也得为两个孩儿想想啊。”长曦可怜兮兮祈求,“你就听话留下来吧,也为我们这一脉留下后代。”
长曦出生在父皇登基后,虽然没有经历过九子夺嫡的残酷,但也听母亲说过。那种惨烈,不亚于和敌人厮杀。
甚至因为是亲人之间的厮杀,那种死亡,会更让人感到残忍。
“要是孩子的父亲没有了,孩子们活着也是受罪。你们别管我,我心意已决,等天明城门一开,咱们便启程。”
当夜,楚天阔也歇在园子里。他给备好了马车,用的是走路又稳又快的两匹高头大马。车里面铺上厚厚的被褥,好让朝云在里面减少颠簸,达到最佳舒服点。
朝云的追风马太白了,桃红很贴心地弄来锅底灰涂抹上去。那匹马最近许是吃多了好草料,肚儿圆圆的,神韵更好。
翌日,他们早早起床,来不及吃早饭,便奔向苏州北城门。
出了城门,朝云非要骑马,说那样走得快。大家都阻止,这才作罢。
一行人走在大路上,倒是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在路上,经常遇到飞跑过去的军士。有一天中午打尖时,还和几个军士聊了一下,说是从南疆回来参加庆功宴的。
楚天阔问他们的主帅是谁,来了吗?他们说他们的主帅是薛元喆副帅,楚天阔便没有再问。
显而易见,这次南疆的功劳里,薛元喆部显然是多报功劳了。
朝云却看出了门道,难道薛元喆这是有意在化整为零,把自己的人弄进京城里去?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就可怕极了。
等他们走到琅琊地界时,朝云有意停顿了一天。这一停顿,在大路上便看到了一辆车,这辆马车正向着琅琊山道上驶去。
车帘被山风掀起,里面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张秋水!是她的庶母。
朝云心道,她这是去看弟弟妹妹的,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安全不安全?
不过,有她师傅无量大师在,就算当今老皇上,也得让他三分薄面,也拿他没办法。想来弟弟妹妹都是安全的。
离开琅琊郡,他们又走了五日,便到了京城外。朝云下令,围着京城边转一圈,看看有没有她可以隐匿的地方。
待转到大运河附近时,老远的,便听到码头上人声鼎沸。在一伙搬运工的人群里,朝云便看到了张三。
朝云让楚天阔去悄悄叫张三来叙话。她们三人则躲在宽敞的马车里不出来。
朝云让马车夫把车赶到不远处的垂柳树荫下等着。
不一会儿,楚天阔领着张三来了。朝云掀起车门帘,待张三看到是朝云后,大吃一惊,忙要跪倒磕头,被楚天阔一把拦住,“这里不是行礼的地方,长话短说!”
朝云让女扮男装的桃红下去,让张三上来。
张三惶恐道:“张三不敢造次,您如今贵为皇后娘娘,草民哪儿敢跟您共乘一辆马车啊?”
“都是江湖儿女,啰嗦啥?还不快快上来叙话?”
见朝云不悦,张三赶紧爬上马车,进来才看见,萧长曦也在车里,他这才长出口气,终于避免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尴尬。
“快说,现在京城里怎么样了?”长曦催促。
“最近京城里情况怎么样?还请张三哥给我们说说。”朝云也同时道。
张三道:“自从我送章翠儿一家和你庶母走后,我便在京城附近有意打听着,注意到很多外地来的军士在城西校演场里集结。”
“哦?你先一样一样地说,翠儿为啥要走?她可是得到了什么信息?预知到了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