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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如此妄为,不会真当我舞坊无人了吧。”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一袭红衣男子缓步从二楼而下,墨发张扬,衣袂飘飘,明明是妖冶到极致魅惑的眸子,却在抬眼间带着无形的威压。

“啊!是方述公子!好帅啊!”

顿时,原本躁动的人群寂静了片刻,紧接着,是一些女客们激动的嘶吼!

“啊啊啊!方述公子,看我看我!”

“挤什么挤,先前方述公子可是送过我一束花。”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收过他的发簪。”

大厅内的方向急剧转变,就连方才暴戾的湖禾宇迟都停了动作愣了一下。

云祈扶着额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这个骚包,就不能早点出来吗?

没见这桌椅都被砸了不少,这损失定要从他月钱里扣掉!

方述将手中的羽扇收拢,挑起眉妖冶一笑,舞坊的大门应声而关。

“诸位要走,我也不会拦着,还请将客钱结清。”

云祈默默点头称赞。

不错,还知道利益至上。

湖禾宇迟飞身掠至方述不远处,执起佩剑,将剑锋对准了他,威胁道:

“你便是这里的主人?我的梦奚被你藏哪了?”

方述再次轻摇着羽扇,唇间溢出一声笑,

“湖禾公子这是何意?我们舞坊的舞姬美人只要替自己赎了身,一向来去自由,”

“梦奚姑娘已是自由身,哪有继续向我们讨人的道理。”

湖禾宇迟的眸光泛着寒意: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和那个赤水氏的勾结坑害于她,现在赤水宣死了,梦奚却不知所踪,定然在你们手里。”

他话音刚落,竟是直接就向方述面门攻去。

方述见他此举,凝着的笑的瞳眸紧缩,眼梢之下,一抹浅浅的红,嗜血的戾气几欲倾泻而出。

他以折扇为刃,轻松的挡了湖禾宇迟的剑光。

他指尖向湖禾宇迟的脚下轻点,无数火光从地上冲天而起,将其围困在内。

“别以为困住我我就不能拿你们怎么样,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方述眸子一眯,一道红光印入那湖禾宇迟的眼中,他顿时瘫软在地,昏迷不醒。

他带来的几个仆从立即扑了上去察看他的情况。

方述整理着自己丝毫没有凌乱的衣衫,斜睨了地上的人一眼,凉凉道:

“放心,只是昏睡过去罢了,将你们公子带回去,并告诉你们家主,赔偿,烦请尽快送到。”

几个奴仆七手八脚的扶着自家公子出了门,这场闹剧才落下帷幕。

方述很快恢复魅惑众生的模样,扫了一圈大厅客人道:

“让诸位贵客受了惊,是我们的不是,凡今日的场内消费者,都可领一坛上好的桃花酿。”

来消费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见惯了场面的有身份之人,很快便在欢声笑语中忘了这场闹剧。

方述转身之际,不动声色的向云祈的方向抛了个媚眼。

云祈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包间门,思索了片刻,还是走向了二楼另一侧。

她抬脚走进隔间,方述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他抬了抬眼,

“听侍从说,你被有个没眼力见的调戏了?这倒是稀奇的很。”

云祈含糊道:“不过是个意外,我怎么会让自己受了委屈。”

“哦?”方述摇了摇扇子,目光飘忽到门外,“我怎么看见,你被人搂着进了包间,竟是一直到方才才出门。”

他站起身来,仔细的上来打量了一番,很快便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盯着她的唇啧声道,

“唇都咬破了啊,战况这么激烈?”

云祈慌乱的摸了摸唇角,“你可别胡言!”

方述叹气,

“我还以为小祈儿向来清心寡欲对这些男女之事不感兴趣,未曾想这一下山,短短数月未见,不仅撩拨了那位孤傲的辰荣军军师,现在竟然......”

云祈眼神闪躲,喝了口桌上的热茶,很快转移了话题,

“你可别编排我,我还没问你,刚才那个湖禾公子说的什么梦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方述啪嗒收了扇子,唇角却仍带着戏谑的笑,

“小祈儿最近这么容易害羞?行吧,那先不逗你了。”

他正色了几分道:“要说起来,这件事还真跟那个遇害的赤水宣有些关系。”

“这湖禾宇迟对梦奚早已倾心,两人私定了终身,本是一桩好姻缘。”

“但这湖禾家是西炎老氏族中颇有地位的世家,哪能同意长子娶了一介舞姬?”

云祈来了兴趣,“然后呢?”

“湖禾公子说服不了长辈,也放不下心上人,便一拖再拖,迟迟没能给梦奚一个名分。”

“而且啊,这湖禾族长还给他定了桩婚事,婚期都定了。”

“数天前,恰逢这赤水宣来舞坊饮酒作乐,一眼就看上了在台上舞姿袅袅又姿容不俗的梦奚,就让她陪了酒。”

云祈意犹未尽,“然后呢,是不是这梦奚转投了他人的怀抱?”

“二人在包房内待了整整一宿,第二日那湖禾公子来找佳人,却恰好看见心上人衣衫不整的从包房出来了。”

云祈疑惑问道:

“按理说,舞坊舞姬若不是心甘情愿,也没人敢强迫吧?”

她对自己舞坊的管理还是很有信心,断不会出现欺男霸女之事。

“湖禾宇迟自然是怒气攻心,质问梦奚后,两人大吵了一架。”

云祈有些不解,“那倒是稀奇,既然是梦奚自愿委身了别人,这湖禾宇迟怎么今日还来闹事?”

方述摇了摇头:“并非这么简单,这湖禾宇迟自小对医术感兴趣,对毒草灵药甚为精通,他看出梦奚服了不知名的药物,才因此失了身。”

“但梦奚坚持说自己是自愿的,让他不要自作多情,并当场和他断绝了情意,也没有再见过他。”

“那梦奚现在何处?”

“她替自己赎了身,已经离开了,我也不知在何处。”

云祈理了理来龙去脉,应当是这位湖禾公子认为舞坊和赤水宣狼狈为奸,故意坑害了自家心上人,今日才如此恼怒。

不过,这既然和别人许了真心,又没有能力护她周全,给她应有的名分。

许是这梦奚早就伤透了心,借着此事断情绝了念想。

哎,又是一个枉有真心却抗衡不了身份的可悲之人。

“对了,那赤水宣遇害当日,这湖禾宇迟,正巧在场。”

方述又伸手指了指外面,眉眼弯弯,

“你今日那艳遇的对象,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