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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河被吓得一个激灵,满眼的无辜与迷茫,目不转睛地盯着严洪。

“孙大人难道忘记了吗?今日正是弹劾宋宇的日子。”严洪语气严肃地提醒。

“弹劾宋宇?但宋宇不是已经……”孙河眉头紧蹙,心中惊疑不定。

“宋宇怎么了?”严洪不解地追问。

孙河连忙改口,陪笑道:“丞相大人究竟打算如何对宋宇提出弹劾呢?”

“别忘了,皇上对宋宇颇为宠信。”

严洪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此事并不复杂,尽管皇上对宋宇有所偏爱,但只要我们众位大臣**协力向皇上施压,他势必无法长久庇护宋宇。”

“一旦宋宇失去皇上的保护,除之则易如反掌。”

“因此,我们这些老臣务必要联合起来,绝不能容忍宋宇一人破坏我们的法度。”严洪轻拍孙河的肩头,语气冷峻地答复。

孙河此时陷入了呆滞的沉思。

忽然,桂公公尖锐的嗓音划破朝堂的寂静,宣告早朝正式开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奏本……”严洪抢先而出,语气冷冽地开口。

不言而喻,严洪意图联合朝中大臣再次向江诺颜施压,迫使她交出宋宇。

江诺颜在幕后怒火中烧,脸色涨得通红,显然严洪等人根本没将她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不久前才商定的关于宋宇的事宜暂且放下不论,如今这伙老臣却又纷纷出头想要旧事重提。

“丞相大人,难道朕未曾明言,关于宋宇之事无需再议?”江诺颜冷冷地质问。

“陛下,非是老臣有意重提旧事,实在是陛下对宋宇有所偏袒,朝野上下难以信服。”

严洪倚老卖老,自负地冷声回应,“宋宇犯下的是死罪,即便是民心所向,赦免了他的死刑,也不可能让他继续担任官职……”

严洪言犹在耳,文武百官便立刻随声附和。

江诺颜气得身体颤抖,这个严洪显然是言而无信。

江诺颜心中明白,严洪此次弹劾宋宇的真正用意。

先前与他协商妥当,将寻觅虎符的重任交予他,同时将宋宇调任至监察司,此职位负责监督百官,并掌管抄家等事务,严洪大概是后来才意识到,恐怕是担忧江诺颜会将淮南王抄家之事委托给宋宇。

于是恍然大悟,严洪再次召集朝中文武百官,对宋宇提出二次弹劾。

此刻,户部尚书孙河的心情最为苦闷,听着严洪义正辞严的陈词,他心中仅有一个疑团:难道宋宇尚在人世?

“陛下,既然事已至此,何不听听其他大臣的见解?”严洪语气冷硬地说道,“让一个犯有死罪的人继续在朝中供职,这实在不合时宜!”

“即便老臣同意,诸位大臣也断然不会接受!”

这显然是在逼迫皇帝,江诺颜脸色冰冷,怒斥道,“此事已定,毋庸再议!”

严洪显然无意于此刻草草收场,径直踏前一步,针锋相对地道:“倘若朝中诸位大臣对陛下宽宥宋宇一事均无异议,那么老臣便不再多言。”

江诺颜怒火中烧,紧握拳头,她如何不知严洪的伎俩,朝堂之上,十之七八的大臣都受其操控,余下的百分之三十因忌惮严洪丞相的地位,虽心怀不满,却敢怒不敢言。

尽管她身为九五之尊,面对严洪的咄咄逼人,江诺颜也不过是摆设,并不能拿他怎么样。

正当气氛紧张至极,突然间,一声冷笑自朝堂之外飘然而至。

“诸位大臣既然在此是为了弹劾宋宇,若当事人未至,岂非失去了公允?”

众人一愣,纷纷向门口投去目光,只见宋宇英姿飒爽,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严洪面目狰狞,双目杀气腾腾,怒目而视。

孙河惊恐万状,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宋宇,你不是已经……那神秘的箱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孙河还在发愣,宋宇已从他身边经过,轻轻地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这一举动让孙河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几乎站立不稳,差点在大殿上摔个跟头。

“孙大人,我送给你的这份礼物,你是否感到满意?”宋宇语气轻柔地询问,随即步至大殿前方。

孙河霎时瞳孔紧缩,全身汗毛竖起,大脑一片茫然。

在他心中,宋宇这句简短的话语,既是警示,也是恐吓。

宋宇稳步走向台前,先行向皇帝鞠躬行礼,而后轻声发问,“方才,是谁大胆地提出要弹劾我?”

“宋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早朝迟到,还如此狂妄自大。”严洪首先发难,语气冷硬地斥责。

宋宇保持着一份从容不迫的姿态,微笑着轻声道:“所谓迟到,不过是我在完成检司职务交接之后才缓缓赶来,这是经过陛下恩准的。”

“论起傲慢,丞相您在陛下面前不加约束,言谈举止间透露出的不敬,恐怕远胜于我。”

严洪闻言,须发皆张,愤然质问道:“老夫何时对陛下不敬?何时有过放肆之举?”

“未经请示便与陛下交谈,不施礼仪,且在朝堂之上大声争执,这难道不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吗?”

“还有,难道您的母亲未曾教诲您文明礼貌?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身为丞相,竟如此不顾身份,真是令人叹息,如此品行,您的话语又怎能令人信服?”宋宇轻蔑地瞥了严洪一眼,摇头讽刺道。

严洪被宋宇一番辛辣的言语激得面色涨红,身体颤抖,心中愤怒至极,几欲将宋宇置于死地。

江诺颜隐于珠帘深处,目睹严洪那副丑陋至极的神情,内心无比畅快。

先前她对严洪无可奈何,岂料宋宇仅凭三言两语,便令严洪义愤填膺,无言以对。

严洪怒火中烧,沉默良久,方才恶狠狠地冷言反击:“老夫乃两朝老臣,先皇在位时,老夫便已如此,先皇亦未曾有过微词,你有什么本事,敢对老夫指手画脚?”

众臣闻言,纷纷额首赞同,陈飞等人更是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他们都在等待着宋宇的尴尬与求饶。

面对严洪的傲慢与盛气凌人,企图以身份压人,宋宇却毫无惧色。

宋宇只是轻轻摇头,发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