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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玉稹面上担忧不假,在一旁沉声道“楚公子病的都下不了床,如何能去上香。还是吃药最为管用。”

文官被穆玉稹驳了面子也不生气,依旧笑盈盈的道“穆将军说的是。外头天气不错,本官就不打扰楚公子休息了。”

穆玉稹抱着剑也跟着离开了,只是离开时看楚离忧的视线似乎带着犹豫。

可能因为吃了药,楚离忧精神有些不济,这两人也是真的不好应付,看来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此时本该守在院子里的暗卫双手捧着沈湘君送的剑进来了。

鹤白瞬间鼻子皱了皱,“你身上沾了什么味?”

暗卫眼神哀怨的看着鹤白,低声道“家畜屎味。”

鹤白立即移开视线不说话了,这么浓的味,他是日日泡在那些屎臭味里了吗?

暗卫看向床榻上的楚离忧,走近道“沈湘君托属下给爷送来一把剑。”

楚离忧在暗卫进来的时候,眼神便牢牢的锁在那把剑上,不为别的,而是这把剑他太过熟悉了,跟前世他送给沈湘君的那把一模一样!

楚离忧深邃的眸子阴沉一片,沉声问道“她哪里寻来的?”

“听陈嬷嬷说,是沈小姐在爷离开后的下午,背了十几把匕首去找铁匠打的。”暗卫把剑递到楚离忧的跟前“沈小姐说它叫鸿蒙剑,沈小姐说当初爷答应过,让她找到此剑后便让她回江城。”

楚离忧不知道这是沈湘君得知自己报复他无望后做出的妥协,还是只是暂时麻痹他,趁着他疏忽大意时再来重伤他。

这两种不管是哪种,楚离忧都不可能让这把剑再回到沈湘君手中!

楚离忧伸出手,接过剑就放在枕边,“她可还有说什么?”

暗卫如实道“他让属下去催鹤守一回来,再就是去查一下王落的近况。”

楚离忧紧握着剑身,沉声道“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暗卫一愣,爷不派他出去替沈姑娘办事吗?

暗卫离开的时候,看着贴身侍卫鹤白,眼神里的怨气将他淹没。鹤白为什么这么会讨爷的喜欢?

鹤白没有在意暗卫的眼神,只是看着楚离忧等着他的吩咐。他不知道沈湘君送过来的剑有何特殊的,但是看爷珍视的样子怕是不简单。

楚离忧沉声道“去把鹤守一放出来,警告他别在沈湘君的面前乱说,尤其是周家休妻的事!”

鹤白应下后便离开了。

鹤守一从江城归来已经有月余,只是还没来的及去向沈湘君复命,便被楚离忧请到了道观中来。

楚离忧猜到,若是沈湘君知道周家休了她,她一定会在生产后,去寻沈母与李伯欢,难觅她踪迹,这种结果不是楚离忧要的。

穆玉稹与文依旧日日来楚离忧屋内看他的病情,可能是被战场上的鲜血洗礼过,穆玉稹的话极少,本该沉静的面容因为旧居道观隐隐开始有些不耐之色。

病床上的楚离忧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深邃的眸子盯着穆玉稹带着思索。

文官依旧在一旁道“本官出王城时,日日都有人被拖去菜市场砍头,满地的鲜血流洗都洗不干净。听闻好像是他们在替拿哪个府门做事,行的是叛国之事,楚公子可有听说?”

楚离忧眸色沉沉的看向话语不休的文官应道“未曾。”

文官叹息了一声,怜悯的看着楚离忧道“也是,毕竟楚公子久卧病榻不能起身,消息自然不灵便。”

楚离忧薄唇勾了勾,没有反驳,这个文官好像是大皇子的人。他倒是听暗卫来信,大皇子接了修沟渠的活,手下的人因为该道的事失手打死了一个百姓,惹的皇帝震怒。这文官还有心思来查他,只怕对此事一无所知。

文官见楚离忧怎么都敲不开嘴,眸子转了转,看向穆玉稹笑眯眯的道“穆将军没什么要说的吗?”

穆玉稹斜眼看向文官,眸子里泛着杀意,沉声道“本将军只会上阵杀敌,不会拉扯日常。”

文官被看的寒毛直立,讪笑道“穆将军真会开玩笑。”

说完起身道“这一日日与楚公子谈天说地,实是想让楚公子早些好起来,这日日来,楚公子身子也没好转,看样子得隔日一来才好。”

“想必今日楚公子也累了,本官先告辞了。”

穆玉稹也跟着站起了身,跟着文官往外走去。

楚离忧对着一旁的鹤白道“穆玉稹整个人似乎有些不对劲,你派人去看着,别让他在道观中出事了。”

鹤白点了点头,亲自去了,换了其他人来此照顾楚离忧。

是药三分毒,在穆玉稹等人在道观中的大半个月内,日日吃衰弱身子的药,身子已然是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外加沈湘君临产,他必须得慢慢痊愈了。

鹤白监视着穆玉稹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直到有一日夜里,一阵寒风刮过穆玉稹的院子,使得他院内草木摇动,便听见一声巨响,房门被从里面踹开,穆玉稹拿着御赐的尚方宝剑对着那些草木一顿砍杀!整个人双眼通红,犹如地狱来的厉鬼!

鹤白也是见过生死的人,但看见穆玉稹的模样也是被吓的一惊,躲在暗中不敢动弹分毫没,生怕惊动了发疯中的穆玉稹。

鹤白看了许久不见穆玉稹停下,便眸子一沉用石子朝着穆玉稹的昏厥穴弹过去!

哪曾想穆玉稹反应灵敏,挥剑挡开的石子!刺耳的声音在院中传开,穆玉稹似回神了般,停下了手,眼神有些呆滞低头看着手中的剑。

此时躲在院外的文官见穆玉稹平静的下来,准备慢慢离去!

“谁!”穆玉稹对着鹤白所在的方向沉声呵道

鹤白没有动,文官却动了,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走了出来,勉强的笑道“听闻穆将军院子内有动静,便来看看。”

穆玉稹看向文官,眸子里有戾气翻滚,沉声道“深夜睡不着,在此练剑,打扰大人了。”

任谁看方才穆玉稹的情形都不像练剑,但是人说了是练剑,文官也没胆子反驳,显然是被吓到,笑着道“如此便好。”

穆玉稹应了一声,没有说话,也没离开,就这么看着文官不语。

文官被吓的一哆嗦,随即找了个话道“穆将军可还记得皇上的吩咐?”

穆玉稹眉头一皱。

文官立即道“穆将军准备什么时候对楚离忧动手?”

穆玉稹垂眸看着剑,沉默良久后道“我的剑只对准敌人,不对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