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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姆!月醒过来了啊,太好了!我想千寿郎一定会很开心的,那她现在在哪里?”

杏寿郎头顶着绷带,左手端着满满的一碗饭,右手拿着筷子,纤长睫尾和眼尾一起上挑,看着十分精气神十足。

容颜昳丽的蝴蝶忍也端着碗坐在杏寿郎对面,歪头笑眯眯地,柔声道,“啊啦,炼狱先生很关心月啊,但是真遗憾,月不知道去哪里了……主公大人说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真是有点太任性。”

“不过主公大人都说没事,那就会没事……对的吧?”

忍笑着又从面前的碟子里夹了块鱼送进嘴巴。

“……蝴蝶你生气了!”杏寿郎笑容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瞬,而后不觉尴尬地高声说道。

蝴蝶忍仍然端着碗,笑容温柔毫不犹豫地回应,“我没有哦。”

“不,你有!”杏寿郎语气更加确信。

这次蝴蝶忍没有再马上否认,而是换上了更加温柔如花的笑容,轻轻放下手里的碗和筷子,弯了眼眸,更加笑意盈盈。

“炼狱先生,我,没有在生月的气哦。”

杏寿郎:是吗,那我知道了!

“……绝对有在生气吧!”

“啊啦,炼狱先生,心声和要说的话放错地方了哦~小葵下午没有空,炼狱先生的康复训练就交给我吧,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训练了吧,柱之间的较量什么的……嘛~总之请炼狱先生多多指教了。”

杏寿郎:……

.

狭雾山。

泛着寒光的斧头被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臂高高举起。

呼——

闭上眼睛深呼吸,月运转体内真气,熟练地和呼吸法结合,猛然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唰——唰——唰——

三声锋利金属破空之声响起。

斧头在手中变为了身体的延伸,月对着面前的木桩快速地挥出铁斧。

三道银光闪过。

斧头在手心转了一圈,月弯腰去捡另一块木桩,用手里的木头把原本地上的木桩推倒,只见方才还囫囵整个的木桩,被均匀地分成了六份……砰隆隆地掉到一旁。

月面无表情,只是接着放好下一个,按照鳞泷左近次的吩咐,继续用呼吸法砍柴。

坐在屋内,鳞泷左近次听着外面的响动,跪坐于矮桌前,提笔书写要寄给主公大人的信。

在鳞泷左近次的不远处,一只三目的蟾蜍静静地趴在地上一角,无声无息地鼓动着下颌的鸣膜……

鳞泷看了那只蟾蜍一眼,然后转头提笔沾墨。

屋外的月没过多久便砍好了柴,看了看太阳下降的程度,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斧子,走进木屋之中。

正巧看见鳞泷左近次将信纸塞进信封的动作。

月眨了眨眼睛,当作没看见。转身在门边的水缸里用勺盛了点水喝,身上的饰品随着动作响动了一番。

“我这里还有一些女孩子的衣物,如果你不嫌弃,就换上。你这样的衣服,若是遇到鬼,会很不利。”

鳞泷左近次收好写信的相关用具,一边低声说着。

月静静听着,咽下嘴里的水。

伸手摸到腰间的小本子上,本子里别着一支木炭笔,月垂首唰唰地写下回复。

【不用了,谢谢。我习惯穿自己的衣服。】

“这样啊。”鳞泷点了点头,没再多要求。

“以你的实力,并不需要我再指点什么,如果没有什么事,尽快归队吧。你在我这里度过的时间,恶鬼也在毫无顾忌地吃着无辜的人……”

月背对着鳞泷左近次,没有反应,只是默默放下了手里盛水喝的木勺。

仿佛没听见他所说的话一般。

鳞泷左近次也不再多说,相处几日下来,月身上的疏离感是他前所未见的。

人,只要诞生于正常的社会之下,那么就会对情感有所回应。哪怕是厌恶,愤怒的情感,每个人也会因各种性格做出各种各样的反应。

但是毗蓝月,如同他闻到的一样…什么都没有。

身上的气味十分混沌,但那仅限于表面,内在里,毗蓝月没有任何波动……

似一片死寂的湖。

虽然在他的邀请下,她暂时选择了住在他这里,但是每天,哪怕他不曾多说,毗蓝月也在用行动归还他收留她的行为。

今天的归还是帮着砍柴。

昨天是缝纫衣物。

前天是做饭……

完全就是一副公平交易,有来有往的置换。

为什么会想要归还他人的善意?

鳞泷左近次这样询问过毗蓝月。

【因为善良也是有价格的。】

原来她是这样认为。

为什么她会这样认为?

主公送来的信解答了鳞泷的疑惑。

面对毗蓝月,向来知晓与孩子沟通的他没办法接触,不同的社会,不同的习惯,不同的价值观……

毗蓝月一直在用她家乡的观念对待鬼杀队的众人。

因为生长环境的影响,毗蓝月对于人类…不能说是憎恶,但也绝对说不上是喜欢。

十余年的特殊生活环境,在完全不同的国度里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更改。

况且……月的族群在她的国家似乎就是个如同“鬼”一般的存在。

在错误的理念灌输下成长的月,有些想法思维,可能已经根深蒂固……

难以更改。

需要很长时间。

【我的目标,暂时是搞清楚鬼存在的意义。也算是有目标吧。】

鳞泷看到这句话时是有些生气的。

【人会吃人,鬼会吃人,所以人和鬼,是有什么不一样?】

【为什么,人吃人,就不会被鬼杀队追杀呢?鬼也曾是人,不想被吃掉,所以变成鬼,真是有意思的变化,我会弄明白的。】

【因为还没懂,所以我会弄清楚。】

月在那天这样回答的他。

他说没有目标地活着,就和死物没有区别。

少女的回答不是否认,而是用冰冷的文字表达她的“兴趣”,没有反驳他的话。

她自己觉得她是个【死物】?!

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够将一个人的精神彻底摧毁,感受不到情感,只有所谓的兴趣……

不行……

主公大人,这孩子不行……

如同一张白纸,却有着黑白混杂的气息。

她确实能够成为优秀的剑士。

但是,

黑白交融的她,若是被误导…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会成为鬼杀队的心腹大患……

.

月没在乎鳞泷左近次的想法,或者说她也没这个心思去在意。

时间临近谷雨,正是适合制作替身蛊的时候。

狭雾山的气候和环境得天独厚,和蛊族的环境相差无几。

这几天四只在山里的毒虫不知道多欢。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山中有一股萦绕不散的阴气,是毒虫最喜欢的环境……

现在只要寻找到一个可以吸收月光之华的地方…认真看护,就能做好替身蛊。

匆匆写下一句进山修行的话,月抓住屋檐下晒太阳的三眼蟾蜍一条腿扯住它就往山里跑。

鳞泷左近次只来得及看见一片银光远远地一闪而过,没入森林中消失不见。

轻薄的纸片被少女奔跑掠起来的尾风带起,轻轻从空中飘落而下,落在了鳞泷左近次那长长伸出,极具特色的天狗面具的鼻子上。

精准挂住。

【我去山里修行。】

简单至极。

鳞泷左近次:……

月奔跑在树林里,轻盈的身姿展现出过于迅捷的力量,化作藏青的流光一般在树丛之间跃动。

额间坠下的一排银色流苏,腕上的手镯,脖颈间的大银挂件,衣物上的银片,此时仿佛全都化为了身影的一部分。

大幅度的动作下却没有任何声响。

像是这些东西的声音也被什么夺走了一般。

月很快就抵达了黑蛇所说的目的地。

入目的是一块巨大的圆石……

圆石被成人手臂粗细的麻绳围了一圈,坠着类似麻花的白纸……

似乎有封印之意。

足尖轻点,月轻盈地从树上落下,落地之后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圆石之前。

仰头看了看。

真的是很大的一块石头啊。

又大又圆的石头确实不太常见。

月只是多看了两眼,便也失了兴趣。

接下来便是拿出蛊袋,伸进袋子里的黑暗一阵摸索……

一堆瓶瓶罐罐很快就被拿了出来,摆在了圆石旁边的地上。

这块石头的地方正正好,阴气也很充足,夜晚也能照到好几个小时的月光。

准备工作完成。

月拿出干净的罐子,先放了条通体莹白的不知名虫子进去,而后掐住一旁三眼蟾的头,将它凑到瓶口,示意它做该做的事。

三眼蟾被月扼住命运的喉咙,有些无语地张开嘴流下晶莹的涎水……

见涎水差不多了,月随手就把三眼蟾往身后一丢。

三眼蟾落地后肚皮朝天,熟练地倒腾自己的小短腿儿翻过来,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到月这样的对待。

月心无旁骛地又往瓶子里加了奇奇怪怪的各种草药,地上的瓶瓶罐罐变成了空空的一堆,末了又从腰间掏出手指长短的小刀,割下一缕秀发放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月扬着笑容松了口气。

接着跪在地上在圆石下面开始徒手刨坑……

左卫门飞过来时只看见月把什么东西放进坑里,而后很熟练地埋上……

轻轻落在月的肩头,左卫门轻啄月耳边繁复精美的银耳环,示意月取下他腿上绑着的一叠信。

把地上的松散的土压实,月站起身拍了拍手,这才伸手去取信。

顺便带着左卫门和三眼蟾坐在了巨大的圆石之上。

左卫门蹲踞在月大腿上,享受着月的顺毛。

少女一手拿着信,一封一封过目;一手抚摸着腿上的乌鸦,墨瞳中是对熟悉她的人来说十分寻常的淡然……

耀哉大人自是不必说,知道她的行踪后第一时间就写信过来问候她有没有事。字里行间都透着温和,斩鬼的事宜让她暂时不用担心,日轮刀已经让铁匠开始帮她锻造了,等她回去应该就能收到。

嗯,得稍微回复一下。

月淡淡地看完,把耀哉的信又重新叠好放到身边。

第二封信是杏寿郎的。

信里对她能够平安醒来的事表达了祝贺,还说等回鬼杀队后请她去新发现的饭店吃饭,满是身体康复后要好好补充营养才是之类的关怀话语……

青葱的手指捏着薄薄的信纸,却有一瞬间感到手上的信纸十分沉重……

月眨眨眼睛,看着信纸上那笔走龙蛇的字迹,张扬中又透着十足的沉稳,橘色的猫头鹰那过于热情的微笑和语气似乎又涌现在她眼前了。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看见热忱的话语时,脸上涌现的那细微的微笑和温暖之色。

……大发善心回他一下吧。

她这样想到。

第三封信是千寿郎写来,稚嫩的笔触又有了进步。

月看见他的信并不意外。

信并不是很长,大概是时间急又不得不斟字酌句,只写了从自己兄长那里得知了她苏醒恢复的消息,很高兴她恢复,希望她早日回去一类的话,便匆匆结束了信语让鎹鸦送到,信中用词十分文雅。

但文风和那幼小的年纪并不相符。

暖呼呼的小猫头鹰……

月会心一笑。

信到这里也就看完了。

蝴蝶忍没有信寄过来是她有一点点意外的。

等等,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蝴蝶忍没寄信过来……

……她,是生气了吗?

唔。自己当时直接从蝶屋跑走……

月拿着信思索了蝴蝶忍可能生气的理由,有点犹豫该不该去道歉。

她向来不太在意这方面,而且……蝴蝶忍和她关系也就只是认识吧。

应该不至于要道歉。

月颇为乐观地想。

放下手里的信纸,她仰头看向天空。

高耸的松木遮掩了大部分的阳光,导致地面的温度比山下温度低很多,蔚蓝的天空只能看见一小块,水汽萦而不散,雾瘴在这座山里十分常见。

伸了个懒腰,月往后一倒,身体贴合着圆石仰躺而下。

四下寂静,月闭上眼睛想着休息一会儿。

“那里…不是用来睡觉的。”

突兀的声音骤然出现。

月猛地一惊,迅速起身扫视四周。

没有人的气息?!

“在这里。”

面带微笑的女孩从浓雾中走出,步履声浅浅,身上是粉底梅花图案的和服,罩着黑色的无袖短衫,蔚蓝色的眼瞳仿佛透彻的天空,头上戴着一个狐狸面具,面具上的嘴部处还有蓝色的花朵装饰。

黑色及肩发看出几分干练,尚且稚嫩的脸庞看过去不过双六年华……

月微微歪头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子,头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显出几分疑惑来。

“你是鳞泷老师新收的孩子吗?没见过有人穿成你这样,真是非常漂亮。”女孩朝着她盈盈一笑,十分灵动。

笑容灿烂温暖,却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愁之绪,满怀着心事,如河川上飘落纷飞的花瓣,轻轻入水时触及水面泛起的涟漪。

虽然疑惑,但月没感觉到恶意,而且这个女孩子称呼鳞泷先生为老师……是前水柱的弟子吗?

这几天似乎没听见鳞泷先生提起过啊。

女孩子眼神亮闪闪地靠近月,走到了圆石旁边。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真菰。”

女孩笑着问她。

月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动作稳稳地取下腰间的小本子,拿起笔就开始写。

写好后转过手中的本子。

【我叫毗蓝月,我不是鳞泷先生的学生。】

这个时候真菰才知道面前的女孩子不会说话。

本来山里来了新的孩子,他们还有点期待……

不过锖兔那家伙看见是女孩子就选择不冒头了。

笨蛋一个。

.

真菰和月一起坐在了巨大的圆石之上。

两个女孩第一次见面,却又不像是第一次见。

月微微移开视线了一瞬,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而后不着痕迹地又归于正常,整理着自己的仪容,把裙摆摆正。

明明月看起来更年长一些,纤细的身影也更高,但真菰身上却透着更为成熟稳重仿佛成年人一般的气息。

“今天的天气很好。”

真菰面带微笑地闲聊着。

“月也是鬼杀队的人吗?什么时候加入的鬼杀队?”

月静静听着,摇头过后又点点头。

炭笔在纸张上沙沙沙地书写声就是回应真菰的声响。

【我既是,也不是吧。加入鬼杀队是耀哉大人的安排。】

真菰愣了一瞬,微微睁大眼睛,略显惊讶,“耀哉大人?”

“难道是那位主公大人吗……”

月扭头看她,实诚地点点头。

真菰脸上露出更意外的神色。

“没想到月你认识主公大人啊……真是了不起。普通队员都很少能够见到主公大人呢…”

月也疑惑了。

这一点她是真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好像……只要她想见,她是能随时见到耀哉大人的。

因为她不是鬼杀队员,所以耀哉大人就没讲究那么多吧?

“这只…是你的宠物吗?怎么会有三只眼睛?不过……月你怎么会想着养癞蛤蟆呢?你的鎹鸦也好安静。”

真菰手指点了点两人中间趴着的蟾蜍,蟾蜍分毫未动。

月张了张口,这时才又意识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且她有点想笑。

癞蛤蟆……噗嗤……

压了压即将上扬的嘴角,月有点心虚地故意没去看蟾蜍的眼睛。

左卫门倒是在她大腿上一直安静着。

虽然鎹鸦会开口说话,但左卫门不是特别想说话的时候是不会开口的。

【左卫门是耀哉大人送给我的,他对我很重要。】

“月你大概误会了。”真菰看见字后有些无奈地突然提醒月。

“鎹鸦是鬼杀队的信使,只要是队员,就都会有一只。而且…鎹鸦都是鬼杀队的宝贵财产…我想,主公大人应该不是把鎹鸦送给你……”

月:……

啊,原来是这样吗。

可是她又不知道。

【我要是请求耀哉大人把左卫门送给我,他会拒绝吗?】

左卫门从她来到鬼杀队就一直陪着她,以前也有怀疑它是耀哉大人送来监视她的。可是在蝶屋的床上醒来,看见身旁守候着她的左卫门,它就已经不仅仅是鎹鸦了。

左卫门是第一只没有和她订下契约却有了另一种契约的蛊兽……

真菰有点意外。

“这……”还真不一定。

毕竟……好像没有人询问过能不能领养鎹鸦。鬼杀队的鎹鸦都有专人看护,年老的鎹鸦似乎也不用担心无法在野外生存的问题?

对于鎹鸦,真菰也就只了解这些。

“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呢……”

真菰歉意一笑。

月将双手放在左卫门身上,垂下头,身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的失落。

但随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左卫门是我的。】

麻色的纸上是意念坚定的宣言。

真菰突然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个少女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