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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大致算了一下今天的收入,眼珠一转,提议道:“来都来了,我们看看牛吧?”

现代哪个男人不爱车?古代哪个男人不爱牛?

张信山三兄弟心头火热,朝前方卖牛的地方去。

市场里的牛并不多,大多是黑黢黢的水牛,见几人过来,纷纷开始介绍自己的牛。

一个三角眼的男人拉住张信山的袖子不停地介绍,“兄弟,你看我这牛多健壮,你看这肚子,你看这腿。”

男人还掰开牛嘴给几人看,“你再看看这牙口,今年刚三岁,正值壮年,你买回去能耕十几年的地,绝对不会亏。”

张知望向这头牛,看着确实是膘肥体壮的样子,只是这头牛的耳朵耷拉着,双眼无神的样子完全没有健壮牛该有的神态。

那人见张知看得目不转睛,笑着说道:“小妹妹,这牛买回去,你骑着可威风了……”

那牛主人还要滔滔不绝地介绍下去,张知出声打断了他,“你这牛有病。”

牛主人一听不高兴了,他收起脸上的笑容怒瞪着张知,“你不要乱讲,我这牛哪有病?”

这边起了争执,不少人围过来瞧热闹。

“你这牛就是有病,哪有壮年牛,这样无精打采的?”张知又将牛仔细看了一遍,了然于心。

见着这么多人看着,牛主人抻着脖子说道:“我这牛好好的,你个小娃娃,不买不要捣乱啊!”

他此时非常后悔拉着几人看牛,看着几人穿着补丁衣裳,就知道是穷人家,这辈子可能都没近距离见过牛,根本分不清牛的好坏,只要自己吹嘘一番,就能以正常价,甚至高价卖出去。

现在被识破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真是晦气!

有他爹三人在,张知才不怕,大着胆子说道:“你这头牛的后腿有问题,后脚那里已经疼得不能挨地了。”

众人望向张知说的地方看去,还真是,牛后腿只是虚点着地。

牛主人还是不肯承认,梗着脖子气愤道:“你这小娃娃,不要胡说,我的牛好好的,你们不买就别在这待着,赶紧走。”

“那你让牛走两步瞧一瞧?”

张知轻哼一声,前世她可没少看修牛蹄的视频,这牛后腿上没有伤,但是后脚就是不敢着地,病灶大概率就在牛蹄上了。

只是,这个时代没有锋利的刀片,也没有厉害的抗生素,兽医估计不敢轻易给治,这牛蹄要是一直烂下去,估计活不久了。

“你们赶紧走,这牛我不卖了……”牛主人恼羞成怒,不停地赶着几人走。

这样的表现基本上应证了张知的说法,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对着牛主人一顿指指点点。

牛主人窘迫得不行,拽着牛往外走去。

只是牛蹄太疼,走得一瘸一拐,跟不上牛主人的速度。

面对众人不停地指指点点,牛主人一巴掌拍在牛屁股上,“畜牲,走快点,走啊……”

见牛还是走得很慢,那人又往牛背上使劲拍了几下,“再不走,就把你杀了……”

一番折腾,牛主人累得气喘吁吁,牛疼得泪眼汪汪。

恰好,张知望过来时,与眨巴着的牛眼对上了,她顿时有些不忍心,她要是不救,这牛可能就要死了。

“大叔,你这牛要多少钱?”

张信山几人听到张知问价,瞪大了眼睛,差点将手里的板车掀翻,那可是一头病牛啊!

张信水赶忙上前捂住张知的嘴,“这牛有病,买回去你爷肯定揍你。”

“可是这牛好可怜,我想买。”张知站在大水牛边上,扯着牛环不肯撒手。

牛不知道是不是也听懂了,哞哞两声,还把脑袋冲张知蹭了蹭。

“可是这牛有病……”

“我想买,万一回家就好了呢?爹爹,我们买了好不好?”张知冲张信水撒娇道。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张知捏了捏他爹的手,又眨了眨眼。

张信水愣了一下,然后咬咬牙放开张知,不说话了。

牛主人见张知这么同情这头牛的样子,犹豫了又犹豫,开口道:“十二两?”

张知白眼一翻,转身就走。

牛主人一把拽住张知的后衣领,“等等,十两,啊不,八两,怎么样?”

接收到了张信山三人的瞪视,讪讪地收回手,期待的看着张知。

“六两。”不等牛主人拒绝,张知又道:“兽医可不好找,到时候你这头牛没得治了,还要去县衙开具证明,然后宰了卖肉可没这么多钱。”

这个时代的牛是不允许私自宰杀的,如果牛因为生病或者残疾需要宰杀还需要去县衙开证明。

县衙会派人去核实牛的情况,确定这头牛不能干农事后会给你开具证明。

有了证明才能杀牛,否则,无故杀牛是要蹲大牢的。

“行。”牛主人咬咬牙同意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这牛肯定是卖不出去了,但是,杀了卖肉肯定是卖不到这么多钱的。

至于找兽医?他打听过了,百步县根本没有兽医,要治得去府城,这花费可就大了。

张信山几人和牛主人当即去县衙办了手续,这头牛就正式属于老张家了。

张知轻柔地摸了摸牛头,牵着往家走,欣喜得不行。

一行人拐进了小街,张信水小声地问道:“这牛是不是没病?你是吓唬那个人的?”

“爹爹,这牛就是有病……”

“那你还买?”张信水不由得大叫一声。

他以为刚刚闺女是在给自己暗示,现在好了,他已经想到牵着一头病牛回去,他爹会怎么揍他了。

“但是我会治呀!”张知一脸自信的道,“我们去买坛子酒吧?去年冬天买的那种会烧心的酒。”

张知猜测这酒的度数比较高,提纯起来应该会容易一些。

“买酒干嘛?”张信水有些不解,还是那种他爹不稀罕喝的酒。

“给牛治病。”

张信水疑惑地挠了挠头,酒还能治病?但医术上的事自己不如闺女懂,就不插嘴了。

一路慢慢悠悠地走回家,张信山手里紧紧地握着牛绳,深一脚浅一脚地护着牛,远远看去一人一牛好像都瘸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