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没有太多事端,方筱染潜心研究解毒蛊毒之法,在这个过程中,她上次受的伤也已经彻底恢复,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接下来的幽冥道闯关。
虽然她对师父为何会落入鬼市感到好奇,但他身上有诸多秘密,对她也从未说起过,甚至可以说她连师父姓甚名谁都无从知晓。
可毕竟将她抚养长大,还传授她武功,否则她很难在那样的环境中活下来。
平息几日后,宁贵妃唤方筱染进宫,说是身体不适,希望她能帮忙看看,宫中那么多御医不找,偏偏找她,显然另有目的。
但这样也正好如方筱染的意,她本就想试探宁贵妃,自是不介意多走动。
与之前不同,这次宁贵妃确实病了。
她的病来势汹汹,御医皆束手无策,就连昭帝都放下政务亲自前往她的寝宫探望。
方筱染到是,承乾宫中挤满了人,宫人忙前忙后,御医忧心忡忡,气氛异常紧张、凝重。
昭帝宁贵妃的榻边,握住她冰凉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与心疼,宁贵妃虽虚弱无力,但仍强撑着露出一丝微笑,轻声安慰:“陛下不必忧心,臣妾只是小恙,休养几日便好了。”
然而她的病又岂是那么轻松,御医皆束手无策,不得已才唤方筱染入宫,不过令方筱染感到奇怪的是,召她入宫的并非的昭帝,而是宁贵妃。
见到他们二人,方筱染行完礼就被宁贵妃招手唤过去,“你来给本宫瞧瞧是何缘故。”
听到这话,在地上跪了一地的御医纷纷抬头,惊愕的看着这个走进来的女子,曾有一女子解了蓉城之危,被陛下封为了宁安郡主,难道就是此人?
看起来年纪轻轻,不像是行医多年的样子,这般毫无经验的新人当真解除了疫病?该不会是巧合吧。
他们虽心有疑惑,却不敢开口,毕竟无人能医治贵妃,此刻多言保不齐会引火烧身。
像这种场合将她叫来,宁贵妃怕是另有目的,并非替她治愈那么简单。
方筱染神色淡淡的走过去,先替宁贵妃把脉,观她脉象,确实杂乱无常,她的病情很复杂,既有风寒之症,又夹杂着内虚血亏,令人难以捉摸。
与其说是病,倒不如说更像是中了毒。
上次才来替她诊断过,并无异样,这才多久就得了如此重病,显然有问题。
在她把脉的过程中,寝宫里安静的不像话,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想看看这位才来的女子是否真有那个本事。
就连昭帝神色凝重的注视着她,不觉间,竟令昭帝感到恍惚,那张脸实在和她太像,尤其是眉眼,简直一模一样。
正因如此,他虽封方筱染为郡主,却从未召她入宫,就连谢恩都免了。
好一会儿后,方筱染抽回手,眸色略有些复杂,见状,昭帝皱眉问:“如何?”
“娘娘这病来势汹汹,不易治愈。”方筱染如是道。
话虽如此,但其实对方筱染而言并非无药可医,只不过她并不想治愈,此病会让宁贵妃受不少磋磨,甚至最后会将她蚕食的一干二净。
他们本就有血海深仇,哪有替仇人治病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本宫,没救了?”宁贵妃那种艳丽的眸子中多了几许惊异,声音也略有颤抖。
没有人能在面临死亡之时还能淡定无常,尤其是他们这种位高权重之人,更是贪恋红尘,不舍得死。
昭帝压抑着怒火,脸色阴沉至极,“此话当真?”
一旁的七皇子赵密更是满脸紧张的说:“你不是连疫病都能治好吗?为何治不了母妃的病?”
“回殿下,两种病症截然不同,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我看你根本就没有用心,也不想医治母妃,父皇,此女有异心!”赵密越说越激动,并伸手怒目指着方筱染,一副要将方筱染严惩的架势。
在场的人一听,皆跟着抖了三抖,生怕波及到自己。
宁贵妃病重可不是小事,她本就得宠,背后势力庞大,若她有事,必然牵扯出一堆的祸事来,想必这一屋子的人谁也逃不过。
昭帝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方筱染身上来回打量,感受到那双眼眸带来的压迫感,方筱染垂下眼眸,态度诚恳,“若真有良方,臣女自是不敢隐瞒。”
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危机,宁贵妃再也无法像开始那么淡定,她紧紧抓住昭帝的衣袖,用委屈又绝望的声音说:“求陛下救救臣妾,臣妾尚且年轻,还不想死……”
说着,她胸口起伏,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也显露出血迹,见状,宫人赶紧上前递来手帕,并为她顺气安抚。
赵密屈膝直挺挺的跪下下去,一边磕头一边向昭帝恳求,“父皇,您救救母妃吧……”
一时间承乾宫乱作一团,最终昭帝震怒,责令所有御医用尽一切办法救治宁贵妃,若治不好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原本这事和方筱染并无关系,谁知最后赵密来了句,“父皇,宁安郡主医术高超,肯定能帮御医们的忙,有她在,母妃定能痊愈。”
他这分明是有意把方筱染和御医他们捆绑到一起给宁贵妃治病,方筱染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她暗自思忖,这七皇子分明是想逼她就范,可她又怎能轻易出手救自己的仇人。
但如今圣命难违,若是公然拒绝,恐怕立刻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方筱染只得先应下,再做其他打算。
“有劳宁安郡主了。”宁贵妃拭去嘴角的血,目光清浅的落在方筱染身上,看似在道谢,实则眼底却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果然,她是故意的,赵密不过是一个引子而已。
昭帝尚有政务要处理,便先行离开,而方筱染则被迫留在了承乾宫,与那群老御医们一起想法子医治宁贵妃。
直到深夜,御医们依旧不敢睡,还在房子里探讨救治的办法,方筱染本想避开,却还是专程被请了过去。
“娘娘内力亏虚,气血也不足,生命力似乎正在被什么蚕食,脉象也杂乱无章,很是奇怪,这种病症老夫以往从未见过,就像是把多种小病集合在一起而生成的一场大病,需要逐一突破才有治愈的可能。”
“真的是病吗?会不会是中了毒?”
有个年纪比方筱染稍微大点的年轻御医突然开口,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随即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御医立马开口制止道:“休要胡言,宫中娘娘的饮食起居都专人照料,且食材选取皆有严格规制,怎会有人轻易动手脚?”
最主要的是,御医院的人会专门检查,完全杜绝了这种可能,一旦真有中毒之闻传出,最先倒霉的必然是他们御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