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缓缓开口:“贵妃与太师往来颇深,经常有信件往来,以前送信之人便是我,太师对贵妃一往情深,想来府中藏匿着不少他们往来的密信。”
这番话让方筱染眼前一亮,心中顿时有了明确的方向。
太师府中藏有宁贵妃与太师往来的密信,这无疑是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只要能够找到这些信件以及二人间存在的信物等,便足以证明宁贵妃与太师的私情,甚至可能揭开赵密身世的真相。
然而,太师府戒备森严,想要潜入其中并找到密信,绝非易事,方筱染必须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想知道的差不多问完后,方筱染将蛊灵唤回,雪雁进入了短暂的沉睡,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奇妙的铃音,她这才一脸茫然的睁开眼睛。
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孔,雪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声音虚弱地问道:“你是……谁?”
“我姓方,是惠妃娘娘让我来的,她说你或许知道一些关于贵妃的事。”方筱染开口道,将方才说话的再来一遍。
刚刚控制雪雁,主要是为了确保她所言属实,如今目的已达成,为了不让惠妃看出端倪,方筱染自然要再走一遍流程,反正中蛊灵秘术后雪雁那段记忆根本不复存在。
与方才所言无二,看得出惠妃并不打算让雪雁隐瞒什么,到底还指望着她扳倒贵妃,自然不会轻易做出让方筱染不快之举。
聊完后,方筱染为雪雁把脉,确保她暂时不会病死后便未在做其他处理,其实雪雁的病于她而言不算重,只要稍微费点心,雪雁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但方筱染并不打算这么做,当时若非雪雁高密,贵妃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与太师的私情被撞破。
当然承乾宫人多眼杂,白戚戚来后又突然归去,保不齐让人怀疑。
不过方筱染并不会因此而原谅雪雁,能留她一命已是仁慈。
从清心庵离开后,方筱染回到府邸,先是命初七前去太师府探查,随后便开始着手制定潜入太师府的详细计划。
钟粹宫。
清心庵已有消息传回,得知方筱染已经见过雪雁后,惠妃眼神变得格外凌厉。
宫人见此,立马满脸恭维的说:“恭喜娘娘,看来郡主已经入局,接下来我们只需要静候佳音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死,本宫很期待,希望她不要让本宫失望。”
三日后,一则消息迅速传入宁安郡主府。
“周芩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方筱染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眸色淡淡的用剪刀裁剪种在院子里的药材。
“嗯,刚刚传回来的消息,据说死因不明,请御医查看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御医断定她或许是因为一封休书怒火攻心而死的。”吴贵成淡淡开口。
闻言方筱染不禁扬起唇角,轻笑道:“休书?那不是好几日前便送到她手中去了吗?为何偏偏在今日被气死?”
“听闻她与旁边牢笼中的死囚发生过争执,也许是被那死囚气死的。”
“一派胡言,周芩可是相当惜命的人,遇到过那种事都能咬牙挺过来,又怎会因一封休书或是与人发生口角而被气死。”
虽然和周芩相处不久,但方筱染对此人还是了解颇深的,以周芩那种性子,她便是心中有气也会忍下来,等待出去的一天好报仇雪恨,她断定周家会救她,天牢根本关不了她多久,又怎会做出如此蠢笨之事。
“那……”吴贵成了然,立马有了想法,然而方筱染却制止他,转移话题问:“近水楼台修葺好了吗?”
吴贵成回:“马上完工。”
“那便好。”
方家就没有方筱染那么淡定了,周芩死在天牢的消息一传回老夫人险些背过气去,她一心要保周芩,想着就算入了牢狱,只要周家想法子一定能将人捞出来,因而她一再反对休妻一事。
可偏偏方正邕在这事上格外坚持,根本不听老夫人劝阻,就连方怀宏都在纠结过后毅然决然写下休书,还说此番正是一个好机会,一旦等周芩出来,周家再施压,那就别想休妻成功了。
老夫人当时气得怒骂方怀宏为不孝子,就连好不容易回到方家的汪氏都差点被他气死,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为了你,我不惜给周芩顶罪,而你呢,却在这个紧要时刻休妻,我问你到时候周家来到晏城你要怎么跟他们交代?”
“周芩残害他人性命,我休妻并无不妥,就算周家的人真要问责我也一样有理。”方怀宏语气坚决,分毫不退,任凭汪氏说什么都没用,这事只能就此告一段落。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周芩好好的竟会死在天牢,她一死周家岂能罢休。
“此事一定是方筱染所为,她痛恨周芩,用尽手段将她送进天牢,又岂肯让周芩安然无恙。”汪氏拉着方怀宏急急忙忙冲到老夫人面前,又是哭又是哀嚎,这门婚事可是她亲自上门撮合的,如今儿媳死在牢中周家又怎么会放过她,放过方怀宏?
老夫人很是头疼,无力的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天牢如此森严之地,为何会让周芩死在里面?按理说周家应当会派人好好盯着才对。”
现在老夫人已经不想再管究竟是谁害死了周芩,休书已下,周芩与方家再无干系,唯一令她担忧的只有周家。
“若有人真的想害她性命,就算派人盯着又如何?虽说是天牢,但也未必就是铜墙铁壁,方筱染那般心思歹毒之人,当然会想尽办法断她生路。”
“休要胡言!”这时,老夫人立即呵斥住了汪氏,就连方怀宏都感到惊讶,明明老夫人力保周芩,为何此刻又变了卦。
“周芩的死和我们,和方家没有半分关系,莫要轻易将这罪责领回家门。”老夫人警告道,她并非变卦,而是为方家着想,这次就连方怀宏都心里不满,低声道:“方筱染已经和方家断绝关系,她并不是方家的人,出了事也与我们无关。”
“你说无关便无关?就凭她姓方,出了事咱们都担着,何况周家是什么样的你们没听说过吗?他们可不是讲道理的人,一旦认定此事和方筱染有关,我们方家必受牵连,从今日起,决不许胡言乱语,做出有损方家之事!”
老夫人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仿佛这样能缓解内心的焦虑。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汪氏身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芩的死,无论如何都不能与方家扯上关系。你们记住,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
汪氏被老夫人的气势震慑,张了张嘴,最终没敢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