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她设想过无数种比武的结局,却万万没想到,决定胜负的竟然会是噬骨虫,这可是十大毒虫之一,毒性猛烈得骇人听闻,吞噬能力极强。
只是因为它的饲养环境极为苛刻,所以鲜少有人知晓它的存在。
噬骨虫蔓延需要经过血肉,那名黑衣男子分明是故意靠近,否则以左边那人的身手根本无法近他身分毫。
这是一场生死对决,那人却如此义无反顾,显然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究竟是给了怎样的好处才会让他愿意为之付出自己的生命?
“小郎君,你看如今输赢已定,奴家可未骗你。”红璇嫣然一笑,身体跟没骨头似的,慵懒的朝着方筱染身上倚靠而去。
方筱染面无表情的将她推开,目光则冰冷的落在武斗场上。
那名黑衣男子已然倒地不起,鲜血横流,周围充斥着怒骂声,甚至有人恨不得直接跳到武斗场上去检查这人的死因。
“他为什么甘愿赴死?”忽而,方筱染扭头问。
听闻这话,红璇愣了片刻,旋即笑道:“谁知道呢,也许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握在手中,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救重要之人,在这里什么都可以交易,只要你能拿出具有同等价值的东西,比如性命。”
不知道为什么听红璇这么说的时候,总感觉她那双妩媚的眸中多了一丝落寞,但这一丝情绪很快转瞬即逝。
这里幽深黑暗,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很快,那名黑衣男子便被人拖下去,武斗场也经过一番清扫,虽然还残留着些许血迹,但这些都无足轻重,根本不会影响到现场围观者的热情。
片刻间,不等左边那男子休整,又一个身材魁梧、长相粗犷的男人走上来。
他一双凶目先是横扫四周,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左边的男子身上,眼中满是不屑与鄙夷。
方才的胜利并未让那男子产生任何喜悦,脸上反倒露出几分绝望和痛苦。
实力差距且不说,连战两场对他而言已至极限,又如何与这人交手?他的结局从一开始早已注定。
红璇笑着问:“要下注了,小郎君这次压谁?”
方筱染不禁眯眼:“难道他还有胜算吗?”
噬骨虫当然要了他的命,何况他的对手实力还在他之上。
刚才那一波已经让暗箱操作的人稳赚一笔,不可能在同时操控两场,所以这一场应该是比较正常的武斗。
在无人干预的情况下,结果只有一种可能。
方筱染将一锭金子投掷到右边的饕餮嘴中,随着清脆的声音渐渐远去,武斗又一次开始。
这一场比试实在乏善可陈,不过短短三招,左边那人便招架不住,败下阵去。
后续的几场较量亦是如此,毫无悬念。甚至无需红璇提供情报,方筱染凭借自身眼力,便能轻松判断出胜负走向。
毕竟双方武功高低分明,只要没有外力干扰,输赢一目了然 。
这般情形下,不光是方筱染,在场的大多都是老手,个个经验老到,自然不会像初涉此地的新人那般盲目下注,踩进坑里。因此众人大多赢多输少,两边的筹码差距始终拉不开,赌局显得波澜不惊。
大家兴致不高,对于武斗场而言是非常致命的,需要来点有趣的东西点燃大家的热情。
“真是无趣得很呐,小郎君,要不咱换个地方逛逛?” 红璇那柔若无骨的身子轻轻凑了过来,嘴角噙着一抹慵懒笑意,轻声问询,说话间还抬手掩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满脸的倦意,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她对这武斗场的比试厌烦至极。
不只是她如此,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就连向来沉稳淡定的方筱染,此刻也不禁有些意兴阑珊,眼神里没了初来乍到时的好奇与期待。
好在这令人昏昏欲睡的无趣场面并未持续太久。就在众人都快按捺不住想要起身离开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突兀地传入众人耳中。
“诸位,不如咱们来玩点有意思的,如何?”
此言一出,原本还昏昏沉沉的众人,瞬间如梦初醒。
所有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猛地抬起头,齐刷刷地看向武斗场左侧那高高筑起的高台。
只见台上并肩站着一男一女,女子身姿婀娜,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男子则一袭长衫,眉眼间透着俊秀之气,浑身散发着文质彬彬的儒雅气质。
这两人,无论从气质还是装扮上看,都与这充满血腥与暴力的武斗场格格不入,可偏偏,他们就是这武斗场的话事人。
“玩点什么?” 场下有人立马来了兴致,高声附和,同时抛出心中疑问。
也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扯着嗓子喊道:“就这比武,还不如我们平日里斗蛐蛐来得有趣呢!你说的有意思,到底是指啥?”
“别光耍嘴皮子,有真本事就亮出来!之前好歹还能瞧见双方拼个你死我活,像两只恶斗的猛虎,今天倒好,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软趴趴的,看得人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
女子闻言,轻轻掩面,发出一阵娇柔的轻笑,那声音好似带着丝丝缕缕的电流,酥麻入骨 :“诸位莫急,稍等片刻,自会见分晓。” 言罢,她水袖轻扬,恰似风中拂柳,优雅至极。
随着她这一挥,武斗场上那个倒地不起、已然败北的人,就被几个身形粗壮的大汉迅速拖了下去。
紧接着,两个被黑布严严实实笼罩着的物件,被人费力地推了上来,稳稳放置在武斗场的一侧。黑布之下,轮廓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子神秘劲儿,让人忍不住揣测里头究竟藏着什么。
就在众人满心疑惑、交头接耳之时,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脚步虚浮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短刃怯生生的张望着四周,模样很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