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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一分钟。”

冰冷的机械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响起,金属质感的地面与墙面上洒满了猩红的血液与肉渣,入目满是断臂残肢,四周杂乱无章地散落着各种大大小小破碎的仪器残骸,玻璃碎片遍地都是,一片狼藉。

角落里半躺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黑发少女,她早已筋疲力尽,手边还放着一个空荡荡的注射器。

药效已经开始发作,青木雪感觉自己浑身瘫软无力,呼吸开始变得艰难,由心脏开始的痛感开始蔓延至全身,愈演愈烈。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真是不值得。”

好疼啊。

恍惚中她好像看见了有人向她跑来。

怎么可能呢?

这里可是深埋地底的组织实验室,除了boss和自己之外,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的绝密地方。

临死之前还会眼花,果然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啊。

“辛德瑞拉,给我清醒点!”

这声音,是琴酒?

她也很想睁开眼睛看看,琴酒竟然会来救她,只可惜再也没有了反应的力气。

意识坠入黑暗,混沌扑面而来。

只来得及听清那句略带紧张的“辛德瑞拉!”

巨大而沉闷的爆炸声响起,京都郊区的一处废弃工厂园区轰然塌陷了一大块地面,腾起的灰尘如蘑菇云般遮天蔽日,夕阳下笼罩了整个天空,血红的残阳映衬着抽条的柳枝,在早春的暖风吹拂下,陌生而朦胧。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队黑色车队由远及近疾驰而来,在人迹罕至的荒野掀起满天尘土,由一辆黑色法拉利打头围绕塌陷的巨大土坑停了一圈。

车门打开,那辆闷骚的法拉利上下来一个留着红色半长狼尾,身穿红色西装的墨镜男。

“找!把这破地方翻个底朝天也得给老子把人找出来!”

“是!老板!”

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院

“欸,放心吧,绝对不会暴露,日本那边就交给你了,波本。”

贝尔摩德靠在手术室外的墙壁上,神情疲惫,但眼神依旧没有从面前的手术门上移开。

“什么?!”贝尔摩德惊讶地紧攥手机,语气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不可思议,“你是说……”

“我知道了。”

沉默半晌,她挂断了电话。然后发送了一封邮件。

窗外已是黑夜,车水马龙的城市霓虹高照。

走廊内冰冷的白炽灯撒在贝尔摩德身上,让她的白金色长发更添魅力,不过此时她全然不顾,只是双手抱臂,静静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扇紧闭的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怎么样?”

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贝尔摩德第一次直面这种场景,更是第一次这么紧张,等待着医生的宣判。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她体内被注射的药物对她的大脑产生了严重的损伤,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就目前来看,病人的情况还算稳定。不过我们在抢救过程中发现了病人的大脑已经发生了部分病变,她很可能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我们推测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抢救过程中她没有求生意志的原因了。”

贝尔摩德听到这里眉头已经紧紧皱在了一起,经历过什么样的绝望,才能丧失求生的欲望?

“医生,那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由于内外多重因素的刺激,病人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具体什么时候能醒,我们也无能为力了。现在只能祈祷上帝保佑这个可怜的孩子了!”

一句话直接让贝尔摩德愣在了原地。

所以这是什么?

报应吗?

她默默攥紧了双手,眼中愤恨、后悔、不甘等各种情绪交织,最终归于沉寂的平静。

高级贵宾病房内,贝尔摩德看着病床上面色惨白的人,默默叹了口气。

睡吧,好好睡一觉吧,我的灰姑娘。

而与此同时的日本,组织的酒吧里,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波本,你最好老实告诉我,把人藏到哪里去了?”

琴酒一手插兜一手紧握那支伯莱塔,枪口死死锁定面前的金发男子。

“笑话,你来找我要人,怕是找错人了吧?琴酒。”

波本斜靠在吧台上,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直面琴酒的枪口,甚至还颇有闲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杂乱的头发。

“是吗?那就是贝尔摩德那个老女人了。”

波本的动作不自然地僵停了一瞬,尽管只有那短短的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可还是被琴酒捕捉到了。

“哼!”琴酒冷哼一声,“看来是真的了,她在哪?”

说着手中的枪口又离波本更近了几步。

波本轻笑一声,主动走近了琴酒,

“你不知道?她不是被boss调去英国了吗?你不去英国找她,倒来问我,可真是有意思!”

琴酒的脸色当即就黑了,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站在一边的伏特加默默远离了事件中心,以免被波及误伤。

“所以说,我果然还是最讨厌神秘主义者了。”

话没落地,子弹就从枪口迸射而出,直取命门。

而波本一直在留意着琴酒的枪口,在他开枪的瞬间就闪身躲过了子弹。

一次可以,两次可以,可在这种封闭的空间内被琴酒的枪口瞄准的话,终究不太可能毫发无伤。

子弹穿透皮肉的声音传来,波本闷哼一声靠在了墙边,单手捂住肩膀的伤口。

“怎么?组织的top Killer要在boss的眼皮底下毫无缘由地枪杀代号成员吗?”

琴酒收起伯莱塔,缓步走向波本。帽檐遮挡下的绿色眼眸闪烁着阴狠的光,那是锁定猎物的眼神。

“人在哪里?”

波本直视琴酒,终于收起了之前的玩笑态度,神色莫名。

“琴酒,你该不会真的……”

波本双眼微眯,努力辨别着琴酒的态度。

半晌,他轻轻笑了。

一片静谧中,这一串笑声可谓是清楚到不能再清楚,直接笑得站在一边的伏特加心惊胆战。

“她死了。”

笑声停止后,传来的是波本暗哑的声音,压抑而悲恸。

时间仿佛随着这三个字而静止了,沉默挤满了这间小小的酒吧,落针可闻。

“哼!”终于,琴酒最先开口打破沉默,“波本,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拙劣的谎言吗?贝尔摩德把人藏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