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祝昭昭失踪之后的第一时间,段枭便询问这几日一直与她在一起的蔡熠。
蔡熠从他们去看望严微子的事情讲起,一直到抵达白鲤村期间所发生的事情,全部详细地讲述一遍。
段枭听后又立刻联系阮成刚,这才知道祝昭昭暗地里调查聊天室的事,他当即大怒:“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蔡熠被吓得缩了一下脖子,“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啊!”
这就是祝昭昭的高明之处,她从没有明确地说出‘不告诉段枭’这种话,并且很正常地给蔡熠和阮成刚派发工作,自然地将段枭和张志刚支开,或者说隔绝在外。这样会让阮成刚和蔡熠下意识地以为段枭也知道,并且是他允许的。
段枭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也是从这时起他才确定,恐怕祝昭昭一早就定下了现在的计划,并且不打算让他知道。
……
现在,当段枭听见苗淼淼认识巧姐后,彻底明白白鲤村和严微子直播时的【木偶奇遇记】都是针对祝昭昭做的局,为的就是吸引她过来。
接下来,段枭又详细问了村支书几个问题,确认随宁当时与苗淼淼发生过争吵,两人滞留在白鲤村将近两天,并且一直被杂技团的人监视。
后来随宁半夜出逃,苗淼淼发现追了上去,杂技团也派了两个人跟上去,却只发现了苗淼淼新鲜热乎的尸体。
村支书继续说:“当时我还问要不要搜山,巧姐高兴地告诉我不用,她说那个小姑娘杀了人,才更符合上面人的心意。”
“我也不知道上面人是谁,也不敢问。”村支书老老实实地回答:“但是我猜是他们说的……那个机械手!对!机械手!”
村支书哭丧着脸,“我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了!我连被杀的齐老太是我的后老伴都交代了!这回真没了!”
段枭没搭理他,无情地示意旁边的警察将村支书押回去,示意张志刚离开。
“哎!警官!你答应我的别忘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村支书大喊。
段枭回头扫他一眼,“放心。”你儿子回来估计也是死刑。
村支书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再挣扎,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清白吗?他知道,但是只能装作不知道,期盼着他的儿子回国后判几年就能出来,还能给他立碑。
……
得到村支书的供词后,段枭找到阿祖重新制定了行动,按照村支书说的路线重新调查取证,一直到当天晚上,终于有了线索。
——有驴友在5月9日零点左右,在西山后方看见拎着两个大行李箱的随宁上了一辆出租车,可惜他并不记得车牌号。
凌晨、西山后、出租车,任谁看都觉得古怪。
阿祖手指划过墙上的地图,“这条路恰好通向扶雅民宿,但是离扶雅民宿有二十公里,驴友看见上车的地方离扶雅民宿足有5公里,虽然这段路上有监控,但是她出现的时间恰好是建江市交通网络大瘫痪的时候。”
他愤怒地捶了一下墙面,“我们只注意市里,竟然忘了周边!”
“现在后悔也没用。”段枭注视墙上的地图,“现在存疑的点在于,随宁7号藏在哪里?”
会议室里陷入寂静。
段枭问阿祖,“扶雅民宿查完了吗?有问题吗?”
阿祖摇摇头,“没有。户主姓李,目前只剩下一个后人,看老板的转账信息是国外账户,应该一直住在国外。”
“李?”段枭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令阿祖心里发毛。
“怎、怎么了?”阿祖下意识地降低音量,一副请教的姿态。
段枭摇摇头,“没什么,想到一个笑话。你继续说,民宿里的客人问过了吗?8号晚至9号凌晨之间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阿祖摸了摸鼻子,“没有,都说隔音好,睡得挺香。”
“304的也问了?”
“问了,他说一直在房间,什么都不知道。”
“我记得系统上显示他是9号早上退房的?”
“对。”
“和监控视频里的时间对的上吗?”
阿祖张张口,“这个……没查,有系统记录应该不会出错吧?”
段枭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买点脑白金吧,别忘了裴绍是计算机高手,他还帮随宁追查过Ip定位!”
阿祖灰溜溜地派人去调监控,很快就从监控中发现不对,5月8日晚到5月9号凌晨,民宿前台没有出现任何人!就连值班的服务员都没有!
而5月8日晚之后,裴绍的身影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阿祖立刻打电话给扶雅民宿的老板,“304的裴绍9号退房,怎么监控视频里没看见他?”
电话里,妇人大着嗓门喊:“他给我打电话退房的啊!”
阿祖:“……”他算是知道裴绍为什么总帮着民宿干活了!为了退房方便!
妇人还在电话里问:“裴先生有什么问题吗?他是好人嘞!我这还有通话记录呢?我一会儿截图给你发过去!我先挂了啊……”
“等等!”阿祖连忙喊住她,“5月8号晚上,前台怎么没人值班?”
“有人啊!”妇人声音爽利,“我一直在前台值班呢,上午才跟人换班,我们开民宿的,前台必须24小时有人的啦!”
“监控里没有!”
“啊?”妇人无所谓,“可能是我个子矮,又低头玩手机,所以没录到吧。”
“监控摄像头在正上方!”
阿祖的声音瞬间严厉,“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知不知道这段监控视频关系到好几起命案!你若是隐瞒警方事后被查出,你可是要蹲大牢的!”
妇人焦急辩解,声音高亢,又开始方言大乱炖,“我骗你们做啥子嘛!我哪知道监控出了啥子问题,咋个就没照到我!”
“好,既然你不承认,我现在就让人查监控视频,凭现在的科技,哪怕有一点剪辑拼接或者的痕迹我们都能查出来!”
“哎呦!查出来问题就能说是我做的了?”妇人语气不屑,“我连高中都没毕业,懂啥子剪辑啊!”
旁边看完妇人资料的段枭示意阿祖将电话给他,随后盯着手中妇人,“吴明,你儿子,今年20,明年大二。”
“啊?那咋啦?”妇人声音疑惑。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他就会毕业,他是打算考公还是考研呢?”
“考公啊!铁饭碗!”
“可是他若有个坐牢的母亲,不仅是他,连着他的孩子,这辈子都吃不上公家饭。”
“当啷!”听筒里传来一声东西落地的响声!妇人声音带着颤抖和哭腔,“我、我没有……”
段枭声音放缓,“但是你现在交代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警方对证人也有保护,你放心,嫌犯不会知道并且报复你们的……”
“不!不是……”
妇人崩溃大哭,“我、我是对不起户主!”
“是她,是她叫我不要告诉别人她回来过,我也没想到这段监控会关系到命案啊!”
“咔嚓!”段枭瞬间捏皱手里的纸张,用他自己从未用过的小心翼翼的声音问:“是……305?”
妇人哭嚎着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