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成林看祝昭昭累得不断眨眼还在看手机，贴心地递上眼药水，“你还说我呢，自己的身体都不顾。”
祝昭昭仰头动作熟练地滴眼药水，“你都多大年纪了？我才多大年纪，而且我几乎天天体检。”
木成林心酸地裹紧衣服，撇过头，“我老我老……”蓦地，他也想到方圆和程华，“根据他们提供的金主名单，这回警方应该能从源头上暂时遏制电诈了。”
祝昭昭微微摇头，并不太看好结果，“一个金主倒下，还有其他的金主站起来，人类欲望存在一天，犯罪行为便一日无休止。”
正在开车的蔡熠听见后忍不住插话，“那我们做的事情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木成林语气坚定，“即使是黑夜也会有月光，没有月光有星光，没有星光，我们就用烛火去照亮。”
“如果我们因为犯罪行为一直存在便不去管，那小恶便会长成大恶，和平便不会存在。”
“警察的作用便是为其他人在黑夜里开辟出一条安全、可以行走的路，直至太阳升起。”
多年从警的经历越发坚定了他的信仰，让他说出的话语铿锵有力，闻之令人心神激荡，蔡熠一激动，猛踩了一下油门。
强烈的推背感将其余三人吓了一跳，副驾驶的张志刚抓着安全带用变了调的声音大喝：“你给我好好开车！”
后排的木成林和祝昭昭忍不住哈哈大笑。
……
现实世界，2025年5月7日，早10:15。
祝昭昭四人正在服务区休息，木成林忽然接到一通紧急电话。
“好……我知道了。”他两条粗眉渐渐靠拢，拧成一股绳，“你们先查着，我们还是原计划。”
挂下电话后，木成林才神情严峻地开口：“封罄越狱了。”
“什么？”祝昭昭大惑不解，“他一直被单独收监，怎么会越狱？”
“今天早上，看守的警察日常巡视时发现封罄突然倒地，身下有血，将其紧急送医的过程中被封罄击杀。”
木成林脸色难看，“随后，封罄又重伤一名警察和开车的司机后夺枪而逃，当时途经的位置是闹市区一座公园，截至目前，警方未发现任何线索。”
祝昭昭思维敏捷，“封罄出血了，用警犬。”
她继续说道：“但封罄心思重，他应该也会想到警犬，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掩盖身上的味道。查公园当日出现的人，尤其是环卫工人、拾荒者，若是没有人接应封罄，他跑不远。而公园的大垃圾桶、垃圾车，这些都是可以藏人的地方，也可以影响警犬的嗅觉。”
祝昭昭又补充一句：“让警察轮流蹲守，他们未必会在当时离开，也可能准备等警方松懈后再离开。还有……公园有湖么？水下也不要放过！”
木成林一边点头一边将祝昭昭总结的要点发给远在平津的同事，之后四人继续赶路。
……
现实世界，2025年5月7日，下午14:56，祝昭昭一行四人终于赶到建江市。
这回来接应的警察依然是阿祖，相比上次见面，阿祖明显沉默了许多，两只眼睛下的眼袋大得可以养鱼。
祝昭昭关切地问：“祖警官，建江最近有案子吗？怎么这么憔悴？”
阿祖唉声叹气：“上次你们过来发现军火库又抓了一群犯罪分子后，建江市及周边的公安系统忙得飞起，再加上五一旅游旺季还要抽调人手过来值班，就……”
他紧抿了一下唇，“总之，最近建江周边发生了三起大型灭门惨案，尸体都臭了才被人发现。警方现在对凶手根本毫无头绪。”
“连环杀人案？”木成林问。
“警方对罪犯进行了侧写，显示是不同人。而且三户凶手的杀人手法也不同，有被枪杀的，有中毒死的，还有一户是家庭成员自相残杀而死。”阿祖继续说道：“最早一户的死亡时间可以追溯到4月23日。”
“半个月了才发现？”蔡熠狐疑地问：“现在建江的气温都三十度了吧？这个温度下尸体三天都臭得不行。”
阿祖也是满肚子疑问：“被灭门的人家都住在山里或者半山腰，周边几乎没有人，还是驴友登山想要借宿才发现不对的。”
祝昭昭面色一变，“我能看一下具体位置吗？”
“我现在就发你手机上，你要是能找到什么突破口，我替建江全体同事感谢你，请你吃三天大席。”
随后，祝昭昭的手机‘叮咚’一声响，当她看清案发位置的时候，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
木成林注意到她的不对，也凑过去看了眼凶案位置，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疑惑地小声‘哎’了一声，“你怎么了？”
祝昭昭这才回神，“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指着地图，“这三处灭门案，都发生在建江与鲤鱼镇中间的红鲤村、绿鲤村和白鲤村，我记得这三个村子加上现在的鲤鱼镇同属于鲤鱼村，后来旅游规划时鲤鱼村独立出去成为鲤鱼镇。现在这三个村子里住了许多原鲤鱼村的村民，警方筛查的死者身份，是属于外来人口还是原鲤鱼村村民？”
阿祖仿佛醍醐灌顶，“都是原鲤鱼村的村民！你是指，有人在针对这些原鲤鱼村的村民？”
“也可能不是针对……”祝昭昭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这些死者家里有老人吗？”
“有，有一个还是附近出了名的长寿者，今年都93了，听村里的其他人说，老太太身子骨很硬朗，虽然住在山腰上，但是爬上爬下都不成问题。”阿祖愤怒地锤了一下椅背，“该死的杀人犯！”
祝昭昭深吸一口气，“凶手可能想得到某种关于原鲤鱼村的信息。警方可以对鲤鱼镇及周边村落进行走访，询问从4月份开始，是否有陌生人出现在附近，并且在打探某些消息。”
“如果这三波凶手来自同一处，他们打探的内容应该相同。”
阿祖听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是四月份开始？你认为这三件灭门案的凶手来自同一个组织？依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