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宛如天降神兵,凭借着令人咋舌的奇谋与锐不可当的兵锋,以摧枯拉朽之势迅猛打下了长安。那一日,长安城门訇然洞开,李玉的军旗烈烈飘扬在城垣之上,城中百姓尚在惊愕迷茫之际,这石破天惊的消息已然仿若一道携带着滚滚雷霆的晴天霹雳,刹那间冲破了山河的阻隔,沿着官道、驿站,通过商旅、信使之口,如野火燎原般传遍四方。
远在晋阳那巍峨奢华却又隐隐透着末世颓唐之气的行宫之中,贺拔天途乍一听闻此事,仿若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紧接着又似被重锤狠狠击中了天灵盖,一股磅礴汹涌的气血逆行而上,直冲咽喉。他猛地瞪大了双眼,那眼眸中原本的威严此刻全然被惊愕与暴怒填满,仿若要瞪出眼眶一般,里头血丝纵横交错,恰似一张狰狞的血网。“噗”的一声,一口浓稠殷红的鲜血直直喷了出来,恰似一道凄厉的血箭,那血渍在空中飞溅四散,而后溅落在身前那光可鉴人的地砖上,仿若一朵朵在暗夜中悄然绽放、饱含恶意的狰狞恶花,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死寂气息。
他仿若瞬间化作了一头被彻底激怒到癫狂、失去理智的困兽,胸膛剧烈起伏,好似澎湃的怒海掀起惊涛骇浪,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粗重的嘶吼。在这晋阳行宫金碧辉煌却此刻显得格外阴森压抑的殿堂之内,他气急败坏地高高扬起双手,而后如疯魔般朝着桌案猛力拍去。“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若洪钟炸裂,桌上那精致易碎的茶盏好似受惊的飞鸟,猛地被震得高高跳起,在空中划过几道凌乱的弧线,而后噼里啪啦地滚落一地,摔得粉碎,瓷片四溅。他怒声大骂眼前那一群早已被吓得战战兢兢、仿若鹌鹑般蜷缩着身子、噤若寒蝉的百官:“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统统都是一帮废物!平日里在这朝堂之上养尊处优,尽享荣华富贵,山珍海味喂饱了你们的肚肠,绫罗绸缎裹满了你们的身躯,可到了这关乎社稷存亡的关键时刻,竟这般无用!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拿什么来抵挡李玉那贼子的进犯!”
百官们低垂着头,脖颈僵硬,仿若被寒霜打过的麦穗,大气都不敢出,殿内静谧得只剩贺拔天途粗重愤怒的喘息声。这时,一名身着朝服、面容还算镇定,只是额角微微沁出冷汗的官员,咽了咽唾沫,强自镇定心神,硬着头皮往前缓缓迈了几步,而后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陛下,臣等惶恐至极,可臣等此刻扪心自问,兢兢业业辅佐朝政,并未做任何有负于皇帝陛下您的事情啊。如今天下局势风云突变,如汹涌怒潮难以抵挡,事已至此,陛下您……细究起来,也并非毫无责任呐。”这声音在寂静仿若坟墓的大殿内幽幽响起,仿若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投入了一潭死寂的湖水,却瞬间激荡起层层涟漪,令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震。
贺拔天途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为荒诞不经、忤逆犯上的言论,整个人仿若被雷劈中,猛地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身形摇晃不稳,好似狂风中的残烛,却满脸狰狞扭曲,仿若恶鬼临世:“我有何责任?分明是你们这群庸才无能!平日里你们把‘主辱臣死’四字整日挂在嘴边,念得比那青灯古佛前的佛经都要熟稔,仿佛个个都是忠君爱国的典范,如今朕遭受此等奇耻大辱,被李玉那厮如入无人之境般夺了长安,你们倒是说说,谁去死啊?啊?平日里的豪言壮语都吞到狗肚子里去了?”他一边声嘶力竭地咆哮,一边如恶狼般恶狠狠地扫视着众人,那目光仿若实质的利刃,在场的文武百官被这如刀般的目光一一扫过,更是个个头皮发麻,仿若千万根钢针齐齐扎下,噤声不语,冷汗簌簌而下。
贺拔天途见众人皆如木雕泥塑般沉默不语,愈发怒火攻心,仿若周身都要燃起熊熊烈焰,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过度而瞬间泛白,咯咯作响,好似要将骨头捏碎:“都不说话?哼,别以为当个闷葫芦,这事就能当作没发生过!今日既然你有胆子站出来大放厥词,好,这罪责就着落在你头上了!谁也别想给你求情开脱!”说罢,他大手一挥,仿若挥下了一道催命符,一声令下,身旁那几个身形魁梧仿若巨塔、满脸横肉好似凶神恶煞的刀斧手如嗅到血腥味的恶狼扑食般,饿狼般径直冲过去,三两下便将那名官员如拎小鸡般架了起来,官员徒劳地挣扎着,却丝毫动弹不得。
百官们见状,仿若炸了窝般纷纷跪地,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扬起一片尘土,连声劝阻:“陛下,万万不可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此时斩杀大臣,实乃自断臂膀。念在他往日忠心耿耿,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求陛下开恩呐!”可贺拔天途此刻已然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仿若失了心智的狂人,哪里还听得进去半句,他只是冷冷地盯着被拖走的官员,那眼神仿若寒潭深渊,没有一丝怜悯,仿若看着的只是一只蝼蚁。
不多时,殿外传来一声凄厉划破长空的惨叫,仿若夜枭啼鸣,紧接着那名官员的脑袋就被端进了宫殿之中,鲜血还在沿着托盘边缘滴答滴答地落下,仿若断了线的血珠子,在宫殿那华贵的金砖上洇出一片刺目惊心的红,仿若一幅惨烈的血绘。贺拔天途伸出颤抖仿若枯枝的手指,指着那颗死不瞑目、双眼圆睁仿若含着无尽怨念的脑袋,声嘶力竭地吼道:“都给朕听好了!绝对不能让李玉那厮带兵继续北上威胁晋阳!长安已然丢了,这是朕此生都无法洗刷的奇耻大辱,但晋阳说什么也必须保住,那是朕最后的根基!是朕东山再起的依仗!若是守不住,你们统统都得陪葬!一个都别想活!”言罢,他冷哼一声,仿若宣泄着最后的愤怒,猛地一甩衣袖,那宽大的衣袖仿若黑色的羽翼,大步流星地拂袖而去,留下一殿面如死灰、仿若丢了魂的臣子,唯有那刺鼻浓烈、仿若实质化的血腥味还在殿内悠悠弥漫不散,仿若阴魂久久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