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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刚刚历经惨烈战火洗礼、硝烟如同浓雾般尚未散尽的城池之中,刺鼻的焦糊味与浓郁的血腥气息相互交织,肆意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呛得人几欲作呕。断壁残垣毫无章法地横七竖八散落各处,昔日繁华的屋舍如今只剩残砖碎瓦,仿若被暴怒天神挥拳击垮的蝼蚁巢穴。街巷深处,百姓们压抑的哭声隐隐传来,那哭声饱含着失去至亲的悲痛、流离失所的惶恐,似一根根尖锐钢针,直直刺入李玉那颗疲惫不堪却又佯装坚强的心。

李玉身形略显佝偻,战甲之上血迹斑斑、尘土满面,满脸写尽了征战的疲惫,然而那深邃双眸中却始终透着一股不容动摇的决然。他仰头望天,无奈地长叹一声,那叹息声仿若穿越重重阴霾,饱含无尽沧桑:“这世道,真真是逼得我走投无路,除了谋反,已无他途可选呐!瞧瞧如今这朝堂,奸佞小人当道,一个个巧言令色、蛇蝎心肠,忠良之士被肆意诬陷、蒙冤受屈,申诉无门。那北周皇室仿若懵懂稚童,被权臣们如提线木偶般玩弄于股掌之间,政令出了皇城便如泥牛入海,毫无效力。苛捐杂税却多如牛毛,层层盘剥,百姓们被压榨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苦不堪言,仿若身处无间炼狱。我李玉自幼习武,满心抱负,本一心只想精忠报国,马革裹尸亦在所不惜。奈何这官场黑暗,奸人挡道,我屡屡遭人恶意陷害,几次险些丢了性命,身家性命危在旦夕,抱负更是无从施展。为了能拨乱反正,还朝堂一片清明乾坤,为了让天下苍生不再受这水深火热之苦,寻得一条活路,我即便明知前路荆棘满布,也只能咬着牙扛起这反旗。可我李玉在此对天发誓,待我有朝一日打下北周之后,绝无半分僭越称帝、窃取江山的狼子野心。我定会耗费心血,从北周宗室之中仔仔细细、精挑细选一位贤能之人,此人必定也姓贺拔,保证血脉纯正无杂,且德才兼备、心怀苍生。届时,我定倾尽所能扶他上位,让他成为这天下正统的君主,主宰乾坤,引领北周走向昌盛繁荣。而我,所求无他,不过是效仿那千古贤相周公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心辅弼君王,肃清朝堂污垢,还百姓安稳太平岁月。”

冯养浩起初满脸写满愤懑,双手握拳,身子因愤怒微微颤抖,死死盯着李玉,似要将他看穿。可随着李玉这番赤诚言语如滔滔江水般倾泻而出,一字一句仿若重锤敲击心房,他心中的恨意渐渐如春日残冰,缓缓消散。脸上神色动容,眼眶微微湿润,眼中光芒闪烁,仿若漆黑夜空被点亮的璀璨星辰,似是在这一刻彻底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位背负复杂命运的男人。李玉稍作停顿,平复了一下激荡情绪,目光诚挚得仿若能融化钢铁,望向冯养浩,接着说道:“如今天下局势仿若汹涌波涛上的扁舟,风云变幻,波谲云诡。我一路南征北战,已然拼尽全力打下了南方的蜀国。那片土地广袤无垠,山川锦绣,资源富饶,可同样也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仿若隐藏在暗处的凶猛饿狼,稍有不慎便会被撕咬得粉碎。我知晓你心中对我仍存难以消弭的芥蒂,不愿屈居我的麾下听令行事,更不会跟着我一同挥师北伐,剑指北周,既如此,我李玉绝非那等强逼他人之人,绝不强求。我这些时日反复思量、权衡利弊,你倒不如前往南方,替我把蜀国的地盘牢牢守住,尤其是那兵家必争的荆州之地,更是要像定海神针般站稳脚跟。荆州之地,水路旱路四通八达,乃商贸往来的咽喉要道,千帆汇聚,车船马龙,繁荣昌盛至极,战略意义更是非凡,古往今来,得荆州者往往可得南方半壁江山,成为称霸一方的关键筹码。当下,周边各方势力对其垂涎三尺,虎视眈眈,犹如饿狼环伺,唯有智勇双全、能力卓绝的能者方可守住这片膏腴之地。”

李玉微微仰头,望向远方那混沌不清、仿若被迷雾笼罩的天际,目光仿若要穿透这层层阻碍,看穿这乱世未来那缥缈不定的走势,缓声道:“这场旷日持久、仿若无尽深渊般的战争,无论最终是我凭借满腔孤勇、殚精竭虑力挽狂澜获得胜利,还是贺拔天途凭借他雄浑气魄、雄图霸业一路高歌猛进笑到最后,无论结局如何天翻地覆,这一块我费尽心血、历经无数生死拼杀打下来的南方地盘,永远都是北周的神圣疆土,是我李玉心中不可触碰的底线。我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也绝不容许它有半分分裂破碎之虞,或是不慎落入外敌那贪婪之手,沦为他国附庸。”

冯养浩听闻此言,心中仿若春日暖阳照耀下的冰河,被一股暖融融的暖流缓缓淌过,感动之情汹涌澎湃,溢于言表。眼眶忍不住泛红,盈盈泪光中满是敬意,抱拳行礼,动作庄重无比:“将军心怀天下苍生,所思所念皆是江山社稷稳固、黎民百姓安乐,这份胸襟气魄,仿若巍峨高山、浩瀚沧海,实乃当世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只可惜……命运无常,造化弄人,如今这反叛之名无端扣在将军头上,仿若沉重枷锁,让将军背负千古骂名,受尽世人误解诟病,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惋,苍天无眼呐!”

李玉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笑容中满是苦涩与无奈,仿若咽下满嘴黄连:“是啊,这反贼之名,怕是如鬼魅般要跟随我一辈子咯。但我李玉俯仰无愧天地,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去吧。我只求无愧于心,对得起这身战甲,对得起那些因我决定而逝去的亡魂。”说罢,他目光炯炯如炬,仿若燃烧的烈焰,紧紧盯着冯养浩,双手重重搭在其肩头,手上力道传达着不容置疑的恳切:“正因如此,我才越发迫切希望你能奔赴南方。你今日敢孤身一人,无惧生死,在我大军环绕、戒备森严之时拔刀相向,这份勇气与胆识,当世罕有,令我都心生敬佩。我也知晓,你身为这座城的守将,此前那精妙绝伦、巧夺天工的排兵布阵便是你的得意手笔,能以有限兵力抵挡我大军多番狂风暴雨般的强攻,还屡屡让我军铩羽而归,足见你的军事才能卓越非凡,堪称当世名将之资。南方之地有你镇守,我李玉万分放心。你切莫觉得此行是在为我个人守土,你心中只需牢记,是为了北周的万里河山永固,为了那些在战火中饱受苦难、每日翘首以盼太平日子的无辜百姓。去吧,莫要再迟疑,即刻前往南方,待这场该死的战争结束,一切尘埃落定,汉中、蜀国全境,还有这至关重要、关乎国运的荆州,都会再度完整无缺地纳入北周版图,重现昔日那辉煌盛景,百姓也能重归安宁。”

冯养浩直视李玉双眼,那目光中满是动容与钦佩,仿若被李玉的赤诚点燃了心中豪情。沉默片刻,似在心中立下重誓,而后坚定地点头,头颅高高扬起,朗声道:“将军大义,冯养浩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答应你,此去南方定不负所托,哪怕肝脑涂地,也定保山河不失。只是希望将军言出必行,莫要欺我这一腔赤诚忠心,莫让我失望。”李玉郑重点头,仿若许下千金之诺,二人四目相对,目光交汇间似有火花迸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