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的虚伪嘴脸在我眼前挥之不去,冷宫遇袭的场景更是像烙印一般刻在我脑海中。我回到自己的寝宫,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寝殿外,宫女们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便惹祸上身。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我必须主动出击,寻找破局之法。可是,放眼这重重宫闱,我能依靠的,又有谁呢?
景轩!对,或许只有他能帮我!
这个念头一经涌现,便如野火般在我的心中蔓延开来。我深知,宫外的势力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而景轩,是能与外界取得联系的关键。
入夜,我屏退了所有宫人,焦急地等待着景轩的到来。子时的钟声敲响,他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我连忙起身迎上前去,却见他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景轩,你来了。”我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量。”
我将冷宫遇袭的事情,以及我心中的猜测和担忧,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最后,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在我心中盘旋已久的想法:“景轩,我想……我想出宫一趟,亲自去联络……”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猛地打断:“不行!这绝对不行!”
景轩一向温文尔雅,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眼中满是惊恐和担忧:“婉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出宫?这可是死罪!一旦被发现,你将万劫不复!”
我试图挣脱他的手,语气却异常坚定:“我知道这很危险,可是景轩,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宫里的局势你我都清楚,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我必须出宫,只有这样,我们才能……”
“够了!”他再次打断我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婉兮,你听我说……”他的手紧紧握着我的肩膀,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身体,那深邃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担忧、害怕,还有一丝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决绝。“景轩,你听我说……”我试图安抚他,却被他眼中的慌乱所震慑。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一向温润如玉的他,此刻却像一只受伤的孤狼,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婉兮,你知不知道,你若出了这宫门,就再也回不来了!”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宫外那些豺狼虎豹,哪个不是盯着这皇宫,盯着你我的性命?你告诉我,你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你拿什么保证?”
他的语气急促而慌乱,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明白他的担忧,也知道自己此举太过冒险,可是,难道我们就要坐以待毙吗?
“景轩,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坚定,“陈氏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宫中的各个角落,我们的人手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她各个击破!只有联合宫外那些忠于皇室的力量,我们才有可能……”
“所以你就打算以身犯险吗?”他猛地将我搂入怀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婉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了意外,我该怎么办?”
他的怀抱炙热而浓烈,却像是一团烈火,灼烧着我的理智。我从未想过,他会将我们的感情与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景轩,我……”我试图开口解释,却被他接下来的话语彻底打断。
“婉兮,如果你真的要走,那我们之间,也就到此为止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在宣告一个残酷的结局。
我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决绝而陌生,仿佛在告诉我,这不是一句气话,而是一个决定。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决绝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
我从未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有想过,他会将我们的感情与这场斗争捆绑在一起。
他松开我,转身离去,只留给我一个决绝而落寞的背影。
“景轩……”我无力地伸出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就像我们的感情,也随着他的离去,逐渐消散……他决绝的背影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像是着了魔一般挥之不去。往日温润如玉的景轩,竟然也会说出如此狠绝的话语,我的心像是被撕裂成碎片,痛彻心扉。
自从那晚不欢而散后,我和景轩便陷入了冷战。他不再来我宫里,我亦没有再去寻他,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明明近在咫尺,却再无交集。
我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各地送来的密信,眉头紧锁。陈氏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还要快,她利用周氏的懦弱和苏瑶的野心,逐步架空了她们手中的权力,如今的联盟,几乎成了她的一言堂。
“娘娘,喝杯茶吧。”春华端着一杯热茶进来,见我脸色苍白,心疼地说道,“您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地摩挲着杯沿,思绪飘忽不定。景轩的话语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头。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是,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联盟瓦解,看着我们辛苦建立的一切毁于一旦吗?
“春华,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放下茶杯,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
春华闻言,连忙跪下,“娘娘,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奴婢相信曹公子他……他只是担心您的安危,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担心我的安危?”我苦笑一声,“他若是真的担心我,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更不会就这样抛下我。”
春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我挥手打断,“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春华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空荡荡的,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样,空落落的,没有着落。
我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密信,心中愈发坚定了出宫的想法。联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可是,景轩这一关……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何事如此慌张?”我沉声问道,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回、回娘娘,是周贵妃,周贵妃她……”小宫女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几分哭腔,“她被、她被陈妃的人关押起来了!”
“什么?!”我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滑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周氏软弱无能,但绝不可能做出危害联盟的事情,陈氏此举,分明是要彻底撕破脸!
“娘娘……”春华也慌了神,“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联盟岌岌可危,景轩又不肯帮我,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吗?
不,绝不!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春华,去把我的地图拿来!”我沉声吩咐道,目光坚定,“还有,准备一套宫女的衣服。”
“娘娘,您这是……”春华不解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担忧。
“来不及解释了,”我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按我说的去做!”
春华见我心意已决,不敢再多问,连忙下去准备。我则走到书桌前,摊开地图,仔细地研究着路线。宫外局势复杂,我必须选择一条最安全、最隐蔽的路线。
可是,景轩怎么办?我该怎么跟他说?他那样固执,若是知道我要出宫,一定会不顾一切地阻止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心也越来越焦躁。看着地图上错综复杂的路线,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瞒着他!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野草般疯狂地生长起来,占据了我整个脑海。我知道这样做很冒险,可是,为了联盟,为了我们的未来,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打定主意,我换上宫女的衣服,对着铜镜仔细地整理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破绽,这才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夜幕降临,皇宫里一片寂静,只有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响。我压低着头,紧紧地跟着前面的队伍,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站住!你们是哪个宫的?”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厉喝,我的脚步猛地顿住,手心瞬间冒出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