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出事了!”门外,翠竹的声音又急又怕,像是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心猛地一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什么?慢慢说,发生了何事?”
翠竹扶着门框,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娘娘,周氏和苏瑶……她们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您与……与几位夫人私下相约赏花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皇上,说您……说您……”
“说我什么?”我的心沉了下去,看来周氏和苏瑶已经开始行动了,只是她们是怎么知道我和几位夫人私下约定的?难道联盟中出了内鬼?
“说您……结党营私,意图……”翠竹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几乎听不清了。
“意图什么?说!”我猛地站起身,厉声问道。
翠竹吓得浑身一颤,低着头不敢看我,颤声道:“意图……谋害龙嗣……”
“一派胡言!”我怒火中烧,猛地拍案而起,周氏和苏瑶竟然如此恶毒,编造出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她们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娘娘,现在怎么办啊?”翠竹带着哭腔问道。
“慌什么!没有的事,我怕什么?”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自乱阵脚,我要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仔细回想最近的种种,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李氏?一定是她,她一定是在暗中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然后将我的计划透露给了周氏和苏瑶。
想到这里,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李氏,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如此陷害我?
“娘娘,曹公子求见。”门外,一个小宫女的声音传来。
“让他进来吧。”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化解眼前的危机。
曹景轩走进寝宫,看到我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婉兮,发生什么事了?我听闻……”
“我没事。”我摇摇头,打断他的话,不想让他为我担心。
“怎么会没事?皇上都派人来……”曹景轩还想说什么,却被我再次打断。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必担心。”我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曹景轩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的眼神像是一根针,刺痛了我的心,我知道,他又误会我了,他一定觉得我是在逞强,觉得我不肯相信他,不肯依靠他。
可是,有些事情,我只能自己面对,有些秘密,我也不能告诉他,我不想把他牵扯进这后宫的斗争中来。
我看着曹景轩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心中一凛,是谁?竟敢擅闯我的寝宫?我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茶杯,警惕地看向门口。
“娘娘,是……是李妃娘娘。”翠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李氏吓到了。
李氏一袭白衣,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淬了毒的蜜,让人不寒而栗。
“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李氏故作关切地问道,眼角眉梢却难掩得意之色。
我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心中却在冷笑,这后宫之中,谁不知道谁?她这虚伪的嘴脸,我早就看透了。
“听说妹妹最近在冷宫那边建了个小花园,还邀请了几位妹妹一同赏花,姐姐我身子骨不好,就不去打扰妹妹的雅兴了。”李氏说着,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我知道,她这是在故意给我下马威,最近冷宫那边怪事频发,宫女太监们都传言冷宫闹鬼,人心惶惶,连带着几位与我交好的夫人也不敢再去冷宫找我。李氏这是在警告我,我已经孤立无援了。
“姐姐说笑了,不过是闲来无事,找姐妹们解解闷罢了。”我淡淡地回道,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让李氏看出我的慌乱。
李氏见我没有被她激怒,也不恼,只是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李氏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她不费一兵一卒,就瓦解了我的联盟,让我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接下来几日,宫中关于冷宫闹鬼的传闻愈演愈烈,甚至有人说在冷宫附近看到了死去多年的先皇妃子的鬼魂,一时间,整个后宫都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氛围之中。
而与此同时,周氏和苏瑶也没有闲着,她们在朝堂上散布谣言,说我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甚至还有鼻子有眼地说我用巫蛊之术诅咒皇上,一时间,整个朝野都对我议论纷纷。
我知道,我必须尽快想办法破局,否则,我将万劫不复。
这一日,我心绪烦乱,便独自一人来到御花园散心,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灵感,想到破解之法。
漫步在花丛中,我的思绪却如同乱麻一般,毫无头绪,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凉亭里,曹景轩和李氏相对而坐,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凉亭中,曹景轩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背影。而李氏则巧笑嫣然,时不时地伸手整理一下鬓边的发丝,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妩媚,像是在故意吸引着曹景轩的注意。
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难道曹景轩真的相信了那些关于冷宫闹鬼的谣言?还是说,他已经开始怀疑我,怀疑我们的联盟?
我的脑海中不断闪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周氏和苏瑶在朝堂上的诬陷,冷宫里那些诡异的事件,还有李氏今天这番耐人寻味的举动……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紧紧困住,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寒,难道说,我和曹景轩之间的情谊,真的就如此不堪一击,经不起任何考验吗?
接下来的几日,我过得异常煎熬,曹景轩没有再来找我,我也不敢去找他,我害怕从他口中听到那些我不想听到的话。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这天,翠竹神色慌张地跑到我面前,结结巴巴地说道:“娘娘,不好了,外面……外面都在传……”
“传什么?”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翠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说道:“传……传娘娘您……您在宫外……与人私通……”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是谁?是谁在造谣生事?!”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说那个人是……是曹府的……”翠竹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我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我紧紧地抓着桌子边缘,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木头里,也刺痛了我的心。
曹府……怎么会是曹府?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御花园看到的场景,难道说,李氏那天去找曹景轩,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窖,浑身冰冷,李氏,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我必须尽快查清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我猛地抬起头,对翠竹说道:“备轿,我要去曹府!”
然而,当我赶到曹府的时候,却看到了让我心碎的一幕……
曹府门前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与我心中的阴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定了定神,径直走了进去,却在看到眼前一幕时,如遭雷击。
李氏一袭正红色吉服,凤冠霞帔,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走出门槛,而曹景轩就站在她身边,虽然没有穿喜服,但一身月白锦袍,更显温润如玉,二人站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般配。
我的脚步顿住,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婉兮,你怎么来了?”曹景轩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波澜。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和另一个女人,站在本该属于我的位置。
李氏掩唇轻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原来是邓姐姐,怎么,不恭喜妹妹我觅得良人吗?”
我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嗓音干涩得厉害:“恭喜?恭喜你什么?恭喜你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毁了我与景轩的联盟吗?”
“卑劣?邓姐姐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我与景轩两情相悦,何来卑劣之说?”李氏眼波流转,看向曹景轩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慕。
“两情相悦?”我冷笑一声,“李氏,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吗?你恨我抢走了你的后位,恨我让你在宫中受尽屈辱,所以你要报复我,要毁了我!”
我一步步逼近李氏,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看穿:“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关于冷宫闹鬼的传言,都是你让人散播出去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接近景轩,就是为了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李氏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她故作镇定地说道:“邓姐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有证据?”
证据?我当然没有证据!
李氏心思缜密,她既然敢做,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又怎么可能找到证据?
我颓然地后退一步,心中充满了无力感。我以为我可以与曹景轩并肩作战,一起对抗那些阴谋诡计,但我却忘了,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我看着曹景轩,一字一句地说道:“景轩,你真的相信她吗?你真的相信那些谣言吗?”
曹景轩沉默了,他避开我的目光,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伤人。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祝你们……”我闭了闭眼,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转身欲走。
“等等。”曹景轩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婉兮,你听我解释……”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曹景轩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氏打断。
“景轩,吉时快到了,我们该出发了。”李氏挽住曹景轩的胳膊,娇声催促道。
曹景轩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跟着李氏一起,走进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