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邓姐姐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周氏的声音尖锐刺耳,像一根针,猛地扎进了我的心。
我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们一步步朝我走来。周氏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头上戴满了珠翠,脸上妆容精致,却掩盖不住她眉梢眼角的得意和轻蔑。苏瑶则是一身水绿色的衣裙,显得格外清丽可人,只是那双眼睛,却闪烁着与她外表不符的算计和狠毒。
“妹妹说笑了,这御花园又不是你家的,姐姐为何不能来?”我微微一笑,语气不卑不亢。
“姐姐说的是,只是这后宫之中,谁不知道姐姐如今是被皇上厌弃之人?怎么今日突然想起要来这御花园,难不成……”周氏故意拉长了声音,上下打量着我,眼中满是鄙夷,“姐姐是想在这里偶遇皇上,好求得皇上垂怜吗?”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宫女们便发出一阵哄笑声,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我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强忍着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妹妹说笑了,”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姐姐只是闲来无事,出来走走罢了。倒是妹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知道皇上今日会来,特意在此等候?”
我这话一出,周氏和苏瑶的脸色顿时变了。她们显然没想到我会反将一军,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见她们语塞,心中暗自得意,继续说道:“妹妹有所不知,姐姐今日之所以会来此,是因为昨日皇上亲口对姐姐说,今日午后会来御花园赏花,还特意嘱咐姐姐前来相伴。”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周氏和苏瑶的神色。只见她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显然是被我的话吓到了。
我心中冷笑,继续说道:“皇上还说,最讨厌那些心思歹毒,喜欢在背后搬弄是非之人。若是让他知道,有人胆敢在他面前说谎,陷害忠良,定会严惩不贷!”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惊雷一般,在周氏和苏瑶耳边炸响。她们脸色惨白,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我的话吓破了胆。
“你……”周氏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冷冷地看着她们,心中暗道:今日这局,才刚刚开始呢。一阵微风拂过,吹落了几片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飘飘荡荡地落在了地上。也就在这时,一阵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御花园响起,我连忙屈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周氏和苏瑶也赶紧收敛了脸上的慌乱,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向皇上行礼。
皇上今日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戴金冠,显得威严无比。他目光扫过我们几人,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淡淡问道:“爱妃今日怎么有空来御花园?”
我心中一喜,知道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于是连忙起身,款款走到皇上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柔声说道:“回皇上的话,臣妾昨日听闻皇上今日要来御花园赏花,便想着来此等候,也好陪皇上说说话。”
我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皇上的神色。只见他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说话。
“皇上,”周氏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娇滴滴地说道,“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上转头看向周氏,问道:“怎么了?”
周氏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道:“臣妾听闻,邓姐姐昨日在御花园里遇到了刺客,还受了伤,所以今日特意来此探望,没想到……”
她说着,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却故意没有说下去。
“没想到什么?”皇上追问道。
苏瑶见状,也连忙上前一步,柔声说道:“皇上,您有所不知,邓姐姐她……她似乎对臣妾们有些误会,还说了一些……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哦?”皇上挑了挑眉,“她说了什么?”
苏瑶和周氏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知道,她们这是在故意吊皇上的胃口,好让他更加怀疑我。我心中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解释,却突然感觉到皇上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朕知道了,”皇上淡淡说道,“你们先退下吧,朕想和爱妃单独待一会儿。”
周氏和苏瑶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皇上的旨意,只好不情不愿地行礼告退。
我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一声。我知道,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我转过头,看着皇上,却见他正目光深沉地看着我,薄唇轻启:“你,过来……”
皇上握着我的手,引我到凉亭中坐下,挥退了周围的宫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余鸟鸣声声。我抬眼望向他,却见他眉间拢着一丝疲惫,与平日里那个威严的帝王判若两人。
“皇上……”我轻轻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上伸手抚上我的脸颊,动作轻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婉兮,你瘦了。”
我心中一颤,鼻子有些发酸。自从被打入冷宫,我便日渐消瘦,皇上从未关心过,如今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我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臣妾没事,只是最近胃口不太好。”
“朕知道,你受委屈了。”皇上叹了口气,将我揽入怀中,“是朕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我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中五味杂陈。皇上的怀抱温暖而宽厚,可我却不敢完全相信这份温暖。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袖中有一物轻轻滑落,我连忙伸手去接,却还是慢了一步,那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皇上眉头微蹙,问道:“是什么?”
我心中一紧,却见那掉落在地上的,竟是一枚小小的纸团。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地捡起纸团,笑着说道:“是臣妾绣的花样子,不小心掉出来了。”
皇上没有起疑,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多问。
我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偷偷地将纸团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小字:
“宫中有变,小心周苏。”
这字迹,是曹景轩的!
我心中一暖,他知道我今日要来御花园,便想方设法地给我传递消息,提醒我注意安全。
我将纸团紧紧攥在手心,心中暗暗发誓,我绝对不会辜负他对我的关心。
我抬起头,看着皇上,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皇上,臣妾今日来,其实是想……”
我将周氏和苏瑶的种种可疑之处娓娓道来,从她们故意接近皇上,到她们在御花园中故意制造混乱,再到她们在我面前故意提起刺客一事,我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分析得头头是道。
皇上听完我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皇上,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臣妾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您的事,也从未想过要伤害任何人。”我跪在皇上面前,语气坚定地说道,“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沉默了片刻,才将我扶起来,“朕相信你。”
我心中一喜,但很快便冷静下来。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皇上,臣妾知道,您心中还有疑虑。”我抬起头,直视着皇上的眼睛,“但臣妾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皇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我明白,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
而我,也会利用这段时间,找出更多的证据,证明我的清白,以及……周氏和苏瑶的真面目!
“皇上,您看,那是什么?”周氏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太监模样的身影正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