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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那么凶嘛……”阿黛丽把自己的手从斥野嘴里抽出,“可你给我的好处也太少了点,我许诺给你们的可是‘长生’啊!”

砂鸠冷冷道:“为你铺路,杀人,寸步不离保护你,这还不够?”

阿黛丽没接话,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窗外,大雨磅礴,让周围的景色都变得迷糊。

她微微一笑:“是她在哭泣哦。这么多人死掉了,她应该很难过吧。”

砂鸠皱起眉头,总觉得阿黛丽像个清醒的疯子。

但两人早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从他决定帮她开始,便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猎兽城只是其中一座城,接下来会有第二座城沦陷,紧接着是第三座,第四座……

而这愈发恶劣的天气,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等到那一天,他已是不死之身,和天地同寿。

斥野癫狂地看着阿黛丽,神色一片崇拜,他虔诚地亲吻着阿黛丽搭在床边的脚趾,道:“让我去攻占火城吧!雨季,他们只能困在城内,直到弹尽粮绝的那一天!”

“不急。”阿黛丽摸摸他的脑袋,“火城嘛,砂鸠说过,那边太过偏僻,兽人也少,没多大用处,拿下是迟早的事。”

阿黛丽沉默片刻,“听说猎兽城又有一批新的兽人搬进来了,找个好日子,我要和他们见见面……伟大的雌性要好好庇护自己的拥护者哦。”她轻轻笑道,笑声如铃铛般悦耳。

斥野痴痴地看着,也不知道话到底有没有传进他的耳朵。

他就这样离开了宫殿办事情去了。

砂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摇了摇头:“人鱼族当真有魅惑的能力吗?”

阿黛丽挑了挑眉:“怎么可能?只有祭司们才有操控别人内心的能力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鱼族罢了。”

砂鸠摸了摸下巴,青青短短的胡茬有些扎手:“拥有精神力量的人鱼族应该不少吧?”

听到这话,阿黛丽脸上的笑意渐渐掩去,转化为一层浅薄的杀意:“你跟踪我?”

“这怎么能算跟踪呢?”砂鸠皮笑肉不笑,声音异常沙哑难听,“这只不过是贴身保护罢了。”

“哼,这次我不追究,你别妄想打听我的私事,你还不配知道我的计划。”

“不敢。”

砂鸠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窗外的瓢泼大雨,不再说话。

……

这场泥石流持续的时间特别长,直到天黑都没有停止的迹象。

贝里安一身狼狈,气喘吁吁,怀里抱着三只兔子幼崽,其中一只不停地发着抖,看样子是受了惊吓。

文嫣被伴侣扛在肩上,她惊魂未定,当时的她正抱着幼崽和修交谈,只听见头顶轰隆一声,她最后一眼只看到修惊慌的表情便晕了过去。

直到被另一个伴侣唤醒。

她才发现狮子部落竟已经完全被泥石流吞噬,此时的她和伴侣站在一处山坡顶端,俯瞰着下面的场景。

伴侣带着她往与泥石流流动的垂直方向逃命,好在伴侣身强体壮,两人都没受什么重伤。

文嫣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有一个血洞。

她回忆,应该是在狮子部落被石头砸晕的。

伴侣还在温声安抚她,但她一点也听不进去。

她原本明明抱着自己和修的幼崽,现在幼崽都去哪里了?

修又去哪里了?还有其他的三个伴侣都去哪里了?

加文比修沉稳,他会不会正带着修逃命?

文嫣捂着额头,不愿说话。

贝里安抱着三只兔崽,一步一步往这边走来,直到看到文嫣,他一颗心才堪堪放下。

他擦了一把脸,脸上全是黏糊糊的沙石和草根。

“文嫣,文嫣!”

文嫣抬起头来,看到伴侣背后的贝里安,以及他怀里的熟悉的幼崽!

“天啊!贝里安!”

文嫣喜极而泣,从贝里安手里接过幼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伴侣脱下自己的兽皮裙包裹住三只幼崽,他们有些着凉了,虽然兽皮裙也被泥流弄脏了,但好在这个野猪皮防水,里面还很干燥。

大家都互相认识,兽人光着身子也不尴尬。

贝里安左顾右盼,“加文和修呢?不在?”

文嫣面色一沉,“我和他们冲散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不仅是自己的伴侣,今天她都没有看到文妮和贝蒂,也不知道她们是否平安。

看来洛基和杰森一直劝她们离开是对的……

贝里安神色有些愧疚,他应该一开始就强制让大家离开狮子部落,不然也不会让杰森他们……

文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斟酌片刻道:“贝里安,是你给我们带回消息的吧?谢谢你,要不是洛基昨晚提醒我们,我们今天肯定会更措不及防。”

贝里安摇了摇头,他根本没帮到什么。

昨晚看着那不断变大的大雨,一闪而过的思绪他没能抓到。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泥石流,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凶猛,原本高高矗立的木屋一瞬间全被冲垮,坚硬的石洞也被掩埋,往下看去,此时的狮子部落依然是一片废墟。

而这废墟之下,有可能还埋着不少的熟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止。”文嫣的伴侣沉声道,“一直不停,我们根本没办法搜救。”

没人能回答他的话,三人站在远离泥石流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这场天灾。

……

祁贝的眼皮忽然跳了跳,她有些不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银廉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他侧身过来轻柔地帮助祁贝揉,“头又痛了吗?”

“不是……”祁贝盯着前面的地板有些出神,“我就是有些担心贝里安和狮子部落,这都好几天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银廉瞥了一眼狮兽的伴侣印记,不冷不热道:“印记还在,人应该没事。”

祁贝闻言只好点了点头,但直觉总是不太妙。她看着洞外的雨水,原本雨水都积水到了洞内,银廉连夜把外面的泥地挖出一个倾斜的沟渠,这才让雨水退了回去,保持了洞内的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