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鹏飞的别墅大院里。
夜色深沉,圆月高挂。陈三立和蔡鹏飞两个坐在躺椅上抽着闷烟。
陈三立望着蔡鹏飞:“曼森……”
“嗯?”
“今晚的事情,你怎么看?”
蔡鹏飞没说话。
陈三立继续说:“我觉得你疑心太重了。我看,滕胖子就是个有背景的官商。今天王参赞露面足够说明一切了。”
蔡鹏飞悠悠地道:“那你又如何解释阿梁和阿栋的遭遇呢?”
陈三立犹豫了会儿说:“是……巧合?冬瓜去了喀布尔不是没事吗?”
巧合?蔡鹏飞脑子里闪出一个身姿矫健的哈拉扎人模样,硝烟弥漫中一声“趴下”那么清晰入耳,这也难道是巧合?
蔡鹏飞淡淡地道:“三哥,就当是巧合吧。”
顿了顿,蔡鹏飞继续道:“三哥,你记住我的一句话,你以后留个心眼,重要的事情不能在你那办公室里说,特别是和我们有关的事情。”
“嗐,曼森,你还是放不下呀。”
蔡鹏飞笑道:“我这人估计不长命,心思太重活得累,我就是不放心。”
陈三立苦笑着摇摇头:“得嘞,听你的。”
蔡鹏飞想到一件事:“滕胖子剩下的美金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
“天一亮财务上班就转给他。唉。”陈三立叹口气,“老子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了,居然吃了张尼克那个废物一瘪。这个滕胖子空手套白狼搞了2千多万美金,这下在阿富汗他们做什么生意都能成。”
蔡鹏飞说:“三哥,那个张尼克不是废物,这个人很有些商业头脑,极会见风使舵。龙腾公司干那个项目会发达的。”
陈三立感兴趣地道:“张尼克还说打算拉我入伙,你说有这个必要吗?”
蔡鹏飞心里一动,说:“三哥,当然可以。这是好事。你要攀上了滕胖子这棵高枝,对三立集团来说有益无害。”
“你呢?一块儿?”
蔡鹏飞微笑:“我就不必了,我们俩合作能把那个酒店做起来我都心满意足了。”
“曼森,你这个人呀。呵呵。就是做事低调。”
“三哥,你要和龙腾公司合作什么项目可以找我商量。”蔡鹏飞说,“我或许可以给你一点建议。”
“必须的曼森。咱们哥俩什么关系?”
……
两人絮絮叨叨聊了一个多小时陈三立才告辞。
送走陈三立,冬瓜和伟弟走了过来。
冬瓜“砰”地开了一瓶洋酒,给蔡鹏飞和伟弟倒上一杯,三个人坐在花园里看月亮。
蔡鹏飞抿了一口洋酒:“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们俩怎么看?”
冬瓜说:“就那样,滕胖子就是个官商,北京圈子混的,现在是张尼克的靠山。”
蔡鹏飞又看着伟弟。
伟弟说:“我和冬瓜的意见差不多。三哥这场风波是他自找的。他要吞人家的美金才惹出这么多破事,这种事情我们干不来。”伟弟瞅了瞅蔡鹏飞的脸色,大着胆子道,“这人能为一个女人弄张尼克,说不定哪天也能弄我们。”
伟弟话题说到这儿,冬瓜也表示赞同。冬瓜说:“三哥身上有‘岳不群’的味道,喜欢充好人,其实心眼挺小。”
蔡鹏飞微笑不语。
伟弟说:“飞哥,那今天的事情您怎么看?”
蔡鹏飞说:“我也看不出毛病。只是这心里头不踏实。”想了想,蔡鹏飞说,“滕书铭这个人的做派和手腕,凭借他现有我们看到的背景是没有疑问的。但是我想了,如果换他是公安部警察的身份倒更为贴切。”
“公安部?”伟弟和冬瓜都望着蔡鹏飞,眼里分明有些惊讶。
“公安部!”蔡鹏飞点点头,“我们的案子我估计早已经不是广南省公安厅督办了。你们得想想,只有一定级别的人才能惊动大使馆的人出面弥缝,好巧不巧,又是他娘的关键时刻就冒出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伟弟说:“飞哥,您怕是想太多了。”
蔡鹏飞说:“不是我想太多。那个神秘的哈扎拉人是个杀手型的人,阿梁阿栋吃了大亏的。只有把滕书铭贴上公安部警察的标签,这所有的事情才看起来合理。要不,解释不通啊。”
“万一是巧合呢?”伟弟冒出这一句。
蔡鹏飞点点头:“这就是我一直拿不准的地方,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客机上掉下个零件砸死菜农的事情都会发生。呵呵。”
沉默了一会儿。蔡鹏飞说:“往下我打算这样安排,你们听着。”
“过两天我们去拉什卡尔加,在工厂附近建房子,以后长驻那边。坎大哈这边没事尽量不要过来。”
啊?伟弟和冬瓜惊呆了,这别墅好容易建起来的。冬瓜和伟弟都养了本地娇妻,幸福日子才开始,又要搬家了?
蔡鹏飞看着两人的模样觉得好笑。
蔡鹏飞说:“怎么?舍不得坎大哈?”
伟弟和冬瓜摇头,言不由衷地道:不是不是。
“我是这样想的,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和陈三立保持距离为好,这样安全一些。陈三立这个人不可深交。我以后只和他保持表面上的关系,用来探听滕书铭这些人的踪迹。所以,我今天还特意鼓动他和龙腾公司合作项目。”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拉什卡尔加比坎大哈安全。那里政府军的部队也不敢去,没人敢拿我们怎么样。”蔡鹏飞瞅着冬瓜微笑,“你大舅哥扎罗曼还是当地一霸,手头有百十号人枪。我们住那里就是有现成的保镖。”
冬瓜叹口气:“拉什卡尔加工厂附近鸟不拉屎的地方,没啥好玩的。一个酒吧都没有,中国餐厅也没有。”
“傻逼!”蔡鹏飞骂了一句,“让你老婆学着做中国菜不行?网上多的是中国菜谱和视频。让她学着点,她要偷懒你就告诉她你还想找个老婆。”
冬瓜羞涩一笑:“我不敢。我娶她的时候承诺只找她一个。我如果要多娶一个我老婆说她会代表真主惩罚我,让她哥哥揍我。”
哈哈哈。三个人都笑了。
伟弟说:“飞哥,那我们还和陈三立合作酒店呢?您不是说过那酒店建好会有我们的一套豪华办公室么?”
“对!飞哥,你还说过打算开赌场和洗浴中心的。”冬瓜有些激动起来,“好玩的地方都在坎大哈啊飞哥!”
蔡鹏飞笑骂道:“谁说老子们不回坎大哈的?瞧瞧你们这点儿出息。”
“酒店的事务,让伟弟的大舅哥克罗曼德帮忙盯着。你大舅哥不是警察局副局长么?”蔡鹏飞照着冬瓜头上一个爆栗,“你们两个傻逼,知道老子帮你们俩娶媳妇费了多大的心思么?那都是以后派得上用场的人际关系。这时候不用啥时候用?”
伟弟说:“我那大舅哥的警察局是个小分局,权力不大。”
“对付陈三立够了。陈三立爱面子爱充场面,不敢和本地警察过不去,他更不敢黑我的钱。”蔡鹏飞说,“这个事情先这样定下来,必须按我说的办。”
“滕胖子那伙人是不是警察,现在拿不准。既然拿不准就不能消除我们的戒备。现在的气氛不太对,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从国内跋涉千山万水九死一生跑到坎大哈,我们不能在这个地方给人做掉。我讲的道理你们要听进去。坎大哈我们还会回来的,在阿富汗的好日子长着呢。”
……
阳光从窗外射进房间,亮亮的。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滕书铭盘坐在地毯上大口喝着凉白开。咕噜咕噜……
滕书铭抹了抹嘴,长长地舒了口气。老莫关心地问:“滕总,咋样?”
“还是脑壳疼。他娘的,这蒙汗药太厉害了!”滕书铭说,“我现在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你呢?”
老莫说:“我也是,脑壳疼。现在才好一点。”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老莫打开门,张尼克摸着脑袋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滕书铭问:“什么事?”
“滕总,我这头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