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晏把签好的单子交给导员。
现在住的房子里有电话,她给村里说了下电话号码。
不过白天要上课,只有晚上才能接到,陈愿是第一个给她打电话的,语气兴致勃勃里还带了些许的羞涩。
她问陈晏和梁竞舟什么时候放假回家,她和顾息的婚期定下来了。
杜管月和陈铁柱都对顾息很满意,反正陈愿也老大不小了,打算趁年前把婚结了。
不过陈愿和顾息想法一样,肯定要趁陈晏和梁竞舟在家的时候办。
陈愿是不想让陈晏错过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时刻,顾息目的就很简单了,他纯粹是想要红包,而且是大红包。
陈晏也不知道学校什么时候放假,但年前肯定回去。
陈愿在电话里重重点头,“那就订在年前。”
之后又问了下陈晏在学校里怎么样,陈晏报喜不报忧,说到在京市也买了房子,顾息在旁边插话,说这个月的分红给陈晏打过去了。
陈晏跟他聊了下年前出新品的事,她来上大学之前顾息就找过陈晏,京市这边涵盖全国的好苗子。
顾息想让她找找有没有合适管理和设计的学生,如果有,毕业后去哪上班不是上班,而且他们给的工资高。
陈晏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顾息说不急,现在几个品卖的还不错。
而且正往周围各大省市售出,甚至海城那边还有港城来内地订货,就想批发他们的手表。
以前港货都是时行品,顾息还挺骄傲。
诚然田水村手表厂挂的是陈晏的名字,但她一走,管理就都交给顾息和王瑞长,陈晏没多插手,说了声好。
第二个电话是陈三元打开的,找梁竞舟,陈晏说他不在,等梁竞舟回来再给陈三元回电话。
陈三元害了一声,“嫂子,跟你说也一样,就是舟哥之前让准备的钱我们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还有他给嫂子买的那栋楼已经交房了,我问问你们有没有空来一趟。”
从京市到海城倒是不远。
不过现在都是绿皮火车,一来一回也得费不少功夫。
陈晏说好,想了想又觉着奇怪,问陈三元,“什么钱。”
陈三元不在京市,也不清楚,“不知道啊,舟哥不是说要拍什么地皮吗,他没跟嫂子说吗。”
柿子树上挂着青涩的柿干,藏在巴掌大的叶子后边。
陈晏站在门边,梁竞舟急匆匆的从她身边经过,走了两三步又退回来,抱着陈晏的脸亲了一口,这才又进屋,桌子上一直备着温水。
他猛灌了三杯,陈晏在他身后幽幽开口,“去找焦良了?”
梁竞舟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厨房开着灯,一片晕黄的朦胧感,陈晏系着围裙,梁竞舟备菜,她掌勺,桌面上摆着切好的蒜苗。
梁竞舟手里的刀没放下,“焦良说郊区那块地,我下课趁着有时间去看了看,位置挺不错的,而且一旦批下,有政府扶持盖大型商场,肯定不会赔钱。”
“现在个体经济发展的这么快,以后供销社可能会被商场取代,与其把这块地和商机推给别人,我们手头又不是没钱,何不争取一下试试。”
“我之所以没提前跟你说,是怕这事不成功,到时候白忙一场。”
他语气有些心虚,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梁竞舟不习惯打没准备的仗,不管是在柳安县还是海城,他有可以和任何人抗衡的能力,也能保护陈晏。
但在京市,这个一口唾沫能淹死好几个官的地方,一旦出现意外,梁竞舟怕来不及。
要说有焦良,但现在焦良自己都得在他家老头子手底下仰息存活,让他去当什么官他也没那个能力,索性就从老本行下手,赚钱。
等你赚到足够多的钱,其他人自然会高看你一眼。
厨房有些安静。
只能听到菜刀切到菜板的声音,梁竞舟垂下眼睛,语气可怜,“对不起。”
陈晏打火,锅里倒油,她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梁竞舟,“钱够吗。”
梁竞舟猛的抬头,陈晏把切好的土豆丝倒入锅里,升起的烟气熏住眼睛,她往后退了退,“顾息给打了一笔钱,你先拿去用。”
梁竞舟咧开嘴,眼睛亮晶晶的,跟晃着尾巴的小狗似的,“够的够的,你放心吧。”
他手都没洗,从后边抱住陈晏,双手拦住她的腰,脑袋埋在她脖子里,“对不起陈晏,我以后不会瞒着你了。”
陈晏看着衣服上的两个手印子,到底没忍住,一个铲子铲在他脑门上,“梁竞舟,你给我把衣服洗了!”
当天晚上。
小梁同志端了个大盆坐在院子里,可怜兮兮的手搓外套,连洗衣机都没用。
跟陈晏说开之后,梁竞舟对那块地明显上心多了,每天下课就直奔郊外,人家都有团队,他就靠自己,有时候饭都来不及吃。
最后还是陈晏看不下去,下课跟着他一块往外跑,做生意她可能不如梁竞舟看的长远,但她知道后世国家的一些发展势头,给出的建议一阵见血。
焦良因为负责这个项目,明面上跟他们不能见面,但私下就不好说了,国庆那阵,他天天来蹭饭,梁竞舟都开始烦他了。
好在焦良也给透出不少底,因为是政府项目,不少人盯着这块肉,不过有能力的就那几家。
十一月中旬,月底开招标会。
陈三元拖家带口的来了,自从港口生意扩大,他们公司人手也多了,留了一半给鹰子,剩下一半陈三元带着。
家里小院住不下。
陈晏干脆包了一个旅馆,焦良那天给了竞争对手的名单,但具体资料还需要他们自己查。
陈三元他们都是个中好手,一经散开,很快投入到调查当中。
梁竞舟虽然依旧很忙,好在总算有空接陈晏放学,这会天都冷了,他俩带着同款不同色的围巾。
刚出教室,就听导员喊她,“陈晏,你过来一趟。”
女生宿舍。
宿管手上拿着大把钥匙,背对着陈晏,“咋可能呢,她就是故意冤枉人的,那天有很多同学都在,都看见了,陈晏根本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