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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怒之下,要去踹那丫鬟,可这是在圣前,于是忍住了。

这一下好了,刘家、秦家、郑家都虎视眈眈盯着苏绾。

“分明是诬陷!陛下,定是苏氏诬陷我们!还请陛下做主啊。”郑巍澜不知郑砚尘与刘玉容的事,只感叹苏绾这小女娘还是太嫩了些,今日过后他便要这女子和苏家在这京城再无立足之地。殊不知郑砚尘和刘玉容的脸色早已经惨白。

“陛下,奴婢命如草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奴婢知道彩绘去的哪里,找那大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玲珑前不久听到苏绾与流觞哭泣,等出门给人抓药时见那彩绘鬼鬼祟祟,于是跟了上去。原来向那老板讨的就是避子药。且彩绘还曾偷偷托长风给郑砚尘送过信。她本想告诉秦氏,可没想到秦氏险些将自己打死,故而从那一刻起,她便恨毒了秦氏。左右也没了活路,不妨和秦氏一起死。

“何苦这般麻烦,找个大夫来试试不就知道了?”谢隐每逢关键时刻总能支出点招数来,不得不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苏绾虽然背对着谢隐,可她能感觉到一股阴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意。

的确,谢隐就是这个死样子。

就在这时,郑家去人找的男倌也到了。

景帝朝着地下的两人沉声道:“你二人可看清楚了,这苏家二少夫人可认识?”

那三位男倌皆是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郑国公脸色一滞,又听他们继续道:“求陛下饶命,昨日有一队人马来找我们,还威胁我们说是让我们给他们做个为证。我们怕丢了性命只得暂时答应。”

“什么伪证?”

“说是要我们承认这郑家的二少夫人包养我们。”

此刻,郑家人脸色无比难堪,郑国公转头看向温氏,只见温氏看向秦氏,秦氏则看向了秦夫人,秦夫人已然呆滞。

“还有此前,一位下人找到我们也曾让我们诬陷这位二少夫人。”

景帝:“后来为何没有做?”

青色衣衫的男倌颤颤巍巍道:“我们知道是大户人家的事不敢做,便连夜逃了,却没想到被他们抓到了。”

“你胡说!”秦氏已经疯魔,可秦夫人没疯,她上来按住秦氏跪下道:“请陛下恕罪。”

而温氏也不知道如何辩白,郑国公却摇摇头苦笑一声,“看来天不容我郑家啊,既如此,我们认罪便是。”

谢隐见郑国公一副被人冤枉的凄惨模样,冷哼一声,“国公错了,是你们容不下自己。”

虞朗看着郑国公脸色不好上前道:“陛下国公府忠肝义胆您是知道的,此事定有误会,不妨先将这几个婢女和男倌带下严刑拷打,他们自会招认。”

几个男倌一凛,玲珑却立在那里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屈打成招吗?”朱家家主朱羡道。

这几日外面一直在传是他们朱家往郑家身上泼脏水。这下他明白了,明明是郑家自己跳进了臭水沟却想把浑身的臭味甩到别人身上,真当朱家是好欺负的吗?

“到如今,苏家女娘不过是替自己辩解了几句,而这几个人也都承认被利用过。陛下,为臣以为郑家家风不正,实在不能为百姓之典范。”

“陛下,太医来了。”

正在这时,景帝身边的高公公来传道。

景帝眼睛一亮,看了看谢隐只见他默默站在一边。这厮可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

“宣!”

众人看向外面都在等着大夫,可刘玉容却晕倒了,这一下在场的人都凌乱了。

“赶紧让太医看看!”谢隐派人维持着场面秩序。

“陛下,刘娘子是因惊吓过度,无甚妨碍。只是娘子已然有孕……”

刘家和郑家皆是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只等刘玉容醒来,景帝问道:“孩子是谁的?”

刘玉容看向郑砚尘见他同样僵滞。

“是,是郑家的。”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刘玉容知道,这会给刘家引来祸水,可是她不想死。那么唯一的法子便是让郑家娶了自己。

这下可糟了,原本尚算和谐的画面被这一句话炸得沸沸扬扬。天哪!男子与未出阁的女子私通,况且此男子还是有妇之夫。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人竟然是京城人人称赞的郑砚尘。

郑家人纷纷看向郑砚尘只见他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没有否认也没有作答。

“砚尘。”景帝出声道:“是你吗?”

郑砚尘看了眼苏绾只见她低着头跪在那里。

“陛下,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确实是微臣不对,不过臣是遭人陷害的。”

“哼!”朱羡鄙夷,“事情未明了之前,你们说是苏氏女娘与人苟且。如今有了结果,又说是遭人陷害的!怎么?就你郑家的理最大?”

郑砚尘一噎,不知如何回答。

景帝瞥了他一眼,看向苏绾道:“苏绾,如今事情真相大白,朕欲还你清白,你可有什么要求?”

苏绾磕了一个头道:“臣妇自知愚笨,不堪为郑家妇,而他们也从未将我当做家人。臣妇请陛下做主,让夫君与臣妇和离吧?”

“就这些?他们可是险些害了你的名声啊。”

苏绾浅笑,“如今真相大白,外人自有定论。”

旁人也只得摇头叹息,这苏氏女娘着实太老实,怪不得被欺负得这样惨。而一旁的谢隐勾却哼笑一声。

“既如此,朕答应这个请求,准你夫妻二人和离。在场的人都听好了,苏家女娘善良温婉,奈何为夫所伤。日后胆敢再有人传出什么与苏娘子不好的言论,朕不会放过。”

其实景帝是有私心的,谢隐告诉自己留言的那一刻起,他就真的要对郑家出手了。如今刚好卖苏家个人情,那离兵符和苏家就更近了一步。

景帝又看向跪了一地的郑家人,眸光沉了下来,“郑国公,你教子无方,还嫁祸于人实则不配百姓典范。即日起削去郑家爵位,郑卿你带着儿子去礼部修典籍,好好学学做人的道理吧。秦氏谋害弟媳是实在有失妇德,交给京兆府来审判。”

秦氏一脸的生无可恋。

“另外你们串通一气嫁祸苏氏女险些害了苏家,也该为此赔偿,可有异议?”

郑国公心口作痛,却也只能谢恩。

“至于刘家一事,砚尘你觉得呢?”

“臣愿意负责。”

“好,合理后便迎刘氏女进府吧,别再耽误了另一个女娘。”

一旁的人纷纷掩嘴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