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曦没理他,又拎起地上另一个大袋子放到炕上。
打开,里面是一件满是补丁的十斤被子。
“上回是托人帮带东西,没敢让人带太多,也是时间太赶,被子就没给你准备,这是三哥特意一针一线给补的补丁。”
全新的被子,但大哥在农场不能用太新的东西,不仅是不能用新东西,还得使劲往旧了弄,所以任妍跑村里换了不少旧布条回来,这是冷星然缝了一下午的杰作。
冷星书这次没有再推,被子他是真需要,从去年八月起就有人紧盯着他,且处处为难他,去捡柴都经常被拦下,或是捡了回来半道就被‘劫’去。
所以今年冬天的柴火他囤到并不多,每天都冻得哆嗦着紧巴巴着用,现在也就仅再用个十来天他就得直接冻着了。
林月曦没注意到柴火这点,不过屋里和屋外差不多温度这点她注意到了,只是林月曦没多想,以为这边就是这么个情况,还在心里庆幸托人给大哥送了大棉袄。
她扫视了眼小屋子,心疼的看着冷星书保证道:“大哥,我一定尽早把你救出去。”
记忆中风清郎月的大哥,现在又瘦又显落败,看着比难民还要不如。
冷星书心知救他不易,但他还是笑着一副相信的样子,语气郑重的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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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农场重新回到兵团,林月曦二话不说直接杀到宁首长办公室。
因为宁首长曾经有过特意交待,她是一路畅通无阻。
“你说谁?怎么可能?”老许可是老同志了,谁有问题也不该他有问题啊。
林月曦快步到宁首长身边,伏到他耳朵低语了几句,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东西就在那里,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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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槿澜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更不知道现在这是哪。
只知道,她名叫君槿澜,现在是一个——阿飘。
去想过去,脑袋空空。
只能确定她生前不是医生就是科研人员,因为她的飘身上穿着白大卦。
别问她为什么不可能是个杀猪的,她拒绝这个答案。
去想未来,她都一阿飘了,还想啥未来?!
当个飘王飘帝吗?
咦~,真的有飘王飘帝的存在吗?
也许吧,都有她这阿飘了。
眼前是一个已经破败的世界,四处可见战争后的残戈破壁,活人没见几个,到处都游荡着人不样人鬼不像鬼的怪东西。
活人看不到她,没法勾通;那些怪东西太丑,她不想理。
君槿澜整天无所事事的东晃西晃,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晃什么。
一开始,偶尔见到活人,她会凑上去跟一两天,觉得无趣了又离开。碰到长得特别别致的怪东西,她也会跑去观察观察,人怎么能长成这副模样?
飘着飘着,君槿澜慢慢的没了时间概念,脑子好像也逐渐开始生锈。
已经过去了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
她不记得了。
这天傍晚,君槿澜盘腿坐在一座城市的上空。
时而看看下方和废墟没差别,现在里面连鬼东西都已经没有的城市;时而抬头瞅瞅已经不记得多久没出过太阳的昏暗天空,眼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她在迷茫,她在思考。
这个世界现在不仅没了人类,也没了鬼东西,如果阿飘能被算在活物里,活着的就只剩她一个了。
所以,她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就是见证这个世界的灭亡吗?
君槿澜迷瞪着眼抓抓脑壳。
这个问题太过深奥,她已经很久没用过的脑子一时想不通。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世界都已经这样,她又何必去为难自己。
寂寞无聊到脑子里一片空荡,她做了个决定。
只是还来不及实施,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带着淡到及不可闻清香的小雨。
脑子生了锈的阿飘反射幅度过长,雨下来时她都压根没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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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槿澜懵着一双溜圆的大眼睛,呆呆的盘腿坐在床上。
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她不是在天上坐着吗?
怎么突然又跑另一世界来了?
往空间里瞅了眼,她收的东西都在里面。
是的,她有个空间,且空间很大,具体有多大她没丈量过,反正一望无际看着像是没有边,多少东西都能装下。
空间里有一块地面是由石头所铺的区域,大小约有一个一线城市那么大,里面时间静止,东西放进去时什么样拿出来就是什么样。
这空间怎么来的她不记得,当飘有意识时空间就在。
看着空间里静止区域内那些同样望不到头的物资,君槿澜有些小难过。
她想起傻老头了。
嗯?
小老头是谁?
算了,不想了,多余的事,她一向不为难自己。
等等,不对,她的空间变了。
以前她一直不知道空间有多大,现在她只要一想,就知道空间到底有多大,是个什么形状,什么位置都有什么东西。
就像是以前她只有空间的使用权,而现在空间由她所掌控。
握了握瓜,是有温度的。
君槿澜从醒来后就处于懵逼的脑子终于开始慢慢醒神。
她现在竟然连身体都能进到空间里!!
君槿澜脑门旁冒出个问号。
算了,都换了个世界了,就算自行车是‘捡’来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脑中有着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是现在她所在这个躯壳原主人的记忆。
这是个有着奇遇又让人一言难尽的女孩。
君槿澜到草原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整理脑中多出来的记忆。
两人同名,女孩也叫‘君槿澜’,才二十岁就已经是研究生。
嗯,很聪明。
但,也仅仅只是学业上的聪明。
从女孩的记忆中来看,女孩其实已经活了两世,呃,不全对,按着网络上的说法,女孩是重生回来的。
女孩的上辈子那个傻的哦,傻得君槿澜在翻记忆时都恨不得进去给她几个大比兜。
‘君槿澜’小时候也是个幸福的孩子,父亲开着一家上市公司,母亲在家当着富太太,父母俩只有她一个独生女,疼得跟眼珠子一样。
在她十一岁那年,一场飞机失事意外,将这个幸福的家庭打破,‘君槿澜’成了孤儿。
一个手里抱着金砖的孤儿。
‘君槿澜’有一个大伯一个小叔一个姑姑,还有大舅二舅三舅外加一个小姨。
父母一走,这些往常几乎没有往来的亲戚,除了在部队里的小叔外,其它的全跟马蜂一样的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