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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家户户都铺有地暖,有火炕火墙,冬天门一关,你在家里穿短袖都没问题。”

王琴一点都不想所有话题都围着林月曦,探过头问李大有:“大队长,咱们村知青点够住吗?”

“暂时够住,你们运气好,咱们村的知青点是以前大地主留下的大房子,青砖大瓦房。”比大部分村里人都住得好。

一听能住青砖大瓦房,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从56年知青下乡开始,到现在已经十六年的时间。

这十六年时间里自然有知青返乡或是回乡探亲,再不济也会有信件往来,于是知青在乡下所过的真实日子便被逐渐的传进了城里。

全是各种各样的苦,可以用六字金言来总结:住的差,吃的差!

所以他们一个个刚才心里都很害怕,怕住的地方不好,黑省这地界最怕的不是挨饿,而是冷啊,要是给个四处漏风的地方让他们住,他们还能活吗?

刘怀也关心自己以后住的地方,他这人身娇肉贵,吃不得一点苦。

凑近李大有的耳朵边小声问:“曦曦那院子不会太差吧?”

李大有本来就有心和老首长的人交好,也自来熟的同样凑刘怀耳边回答:“差不了,批了地新盖的,每个屋子都有火墙,所有火墙都连着一个大灶台或是小火炉,冬天只要柴或煤够,那一烧整个房子都缓和,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

柴或是煤,对他们来说,问题不太大。

刘怀满意的从口袋里掏出把糖迅速塞李大有口袋里,“给家里孩子甜甜嘴。”

一车的知青在呢,动作一大就会被发现,李大有没好推迟,领了刘怀这份好。

家里娃儿的确也好久没吃糖了,都甜甜嘴。

李大有家倒不是穷得糖都买不起,也不是舍不得,而是现在买啥都要票,很多东西不是说农村人买不起,而是他们没有票。

就算在乡下,疼孩子的人还是占多数的,省一省给孩子们买几个糖吃,这没几个人不愿意,可没有糖票啊。

资源缺乏,有时就算是有票,供销社里没货你也只能干瞪眼。

一路颠着往前,坐在尾端的人一路都跟在跳舞一样,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听到大队长说出了那两无比悦耳的字。

“到了。”

吉普车也停在离着拖拉机不远的地方,刘怀跳下车立刻冲过去醒人。

看着林月曦睁开双眼,刘怀笑讪讪的呵呵道:“到了曦曦,你这下不用再受罪了,看吧,是不是一路睡过来情况还好。”

林月曦木着脸不声不响的看着他,这次他就是说出花来,她也不相信他。

刘怀最受不了丫头这眼神,没坚持五秒就举手投降,“丫头,你无论用什么法子,走这么远的路都坚持不住,可你又不得不来,伯伯只能两害相全取其轻。”

一路给她封闭了全身经脉,这肯定不会真是好事,但‘睡了’总比清醒着不断发病的强。

“伯伯,我全身都痛。”

眼眸微红,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看过去如即将要破碎的瓷娃娃,我见尤怜,令人心疼。

任妍忙一个公主抱起她下车,“房子在哪?”

刘怀抹了下眼睛准备去找李大有,卫叔已经问清楚回头来领任妍,“小任这边,跟我走。”

应该是因为临时决定今晚回来的原因,这时村里人都已经在睡觉,并没有人出来看热闹,村子显得很清冷,还有些萧条的感觉。

李大有将拖拉机停在知青点,他们要去的房子离着知青点不远,据李大有所说,现在里面并没住人。

走了大约两分钟就到了一座院子前,铁将军把门。

不过没关系,这里都是翻墙小能手。

霍寒手一撑大长腿一迈,等等,霍啥?

卫叔看着从里面开门出来的霍寒人有些懵,这人怎么不仅没走还跟了过来?

“今天多谢霍团长帮忙,改日请霍团长吃饭。”

你可以滚了。

霍寒像是没听出别人不欢迎他,微一昂首侧身让出门,视线似是不经意般掠过不知何时已经再次昏睡过去的小姑娘。

眉心不自觉微拧。

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给拽住般异常难受。

估计是因为都是从同一大院出来的人。

看卫叔弄开了堂屋门几人都涌了进去,霍寒在门口默了片刻了关上门大步离开。

不过他不是回车上,而是大长腿迈去了知青点。

半道碰到两个摇晃着手电狂奔而来的身影。

“谁?谁在那?”

“然哥,然哥你等等我,哎哟,那好像是个军人,穿着军装呢。”

冷星然是个有素质的人,再焦急也不会把手电往人脸上照,而是稍稍抬到对方的胸口位置,借余光已经能看清对方的脸。

“啊,寒哥,寒哥你怎么来了?你是送我妹来吗?我妹咋样了?她现在还好吗?”

问话不停,动作也不停,话音落,他人已经越过了停下的霍寒,转眼就消失在后面房子里。

“刘伯伯好,卫叔好,对了,你谁啊?”

“我妹呢?”

“我妹咋了,我妹咋晕了,刘伯伯,刘伯伯,我妹晕了,怎么办,怎么办?”

接着传出道刘怀暴躁的吼声,“闭嘴。”

大门口,面对着旁边气势逼人的兵哥正尴尬不以的方泽:“……”

他现在是不是不适合进去啊?

正纠结着,旁边的人已经把大门给关上了。

方泽:“……”

完球,没退路了。

他怎么有种他要羊入虎口的感觉?

战战兢兢的跟到堂屋,就看到自己的小伙伴似乎情况不比自己好多少,正被一个老头揪着耳朵拎在一旁低声教训。

“你妹妹受不了惊吓,不能被吵闹到,这些你心里没数吗?你一进来就吼吼啷啷个啥?”

冷星然又委屈又内疚,他太激动一时没忍住。

“刘伯伯我错了。”真的。

看着娃子诚心诚意道歉的模样,刘怀略略有些心虚。

其实冷星然的声音没多大,正常音量而以。

只是大家都多少偏心于林月曦,一和林月曦有关的事,他们不自觉的都会更侧重林月曦这头。

再仔细一看冷星然现在的样子,好家伙,他记忆中那个白白嫩嫩脸上还挂着点婴儿肥的好好一俊小伙,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么一个黑黄黑黄的糙汉子?

再瞅瞅这跟被炸过一样的头发,这跟洗衣机里刚拿出来一样的衣服,这裤腿咋还一高一低呢,鞋一公一母就算了,你还不同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