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眸光清明地反问厉绥洲:“你想去吗?”
厉绥洲沉默了片刻,摇头:“不见了。”
叶桑这样问他,就代表着不管他去不去,她都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人安全救出来。
他已经道过别了,纵使不舍,也不想再见了。
免得更舍不得。
他只需要知道他们安全,幸福,就可以了。
叶桑没再说什么,吩咐江听:“你带我的命令去裴家要人,若他不放,我就灭了包括他在内的他祖宗十八代,传原话就行。”
“是!小祖宗您就请好吧!”江听兴奋地跑了。
踩在裴龙头上作威作福那一天他等很久了,只不过以前叶桑不在,她又神出鬼没,手机信息也不怎么回的,他也不敢乱来。
如今叶桑来不夜京,叶桑就是不夜京的王。
叶桑已经和裴龙碰面,不用搞什么低调隐藏了。
他就也不用再避着裴家,可以嚣张过街了。
江听等这天等很久了,今天终于等到了。
想想一会儿要去裴家跋扈,他就越想就越开心,笑得越发阴险邪恶,脑子里开始轮番幻想自己一会去裴家该怎么嚣张出场。
厉绥洲不去,叶桑对这事儿也不会过多关注。
那两人不是永生者,在她眼里也是孩子的存在。
纵使他们没有失忆,她和厉绥洲在一起,会结婚,她也不会像普通人类一样对厉绥洲的爸妈喊公公婆婆,她再喜欢厉绥洲,也不可能为他屈身,搞什么跪拜公婆。
他们受不起。
在她心中,她曾和那两人的一面之缘里,也只让她觉得,那对夫妻是两个好人而已。
陌生人。
叶桑放大电脑屏幕里的地图,是在世界最南端,被很多人称之为世界尽头的城市,那里常年寒冷,有花草绿茵也有冰山雪原。
而这个城市的更南部,就是一望无际的无人区冰原。
真正的世界之外,只有一些国家的实验基站存在。
三天前,裴龙传给她消息说,黄泉对永生岛的召唤场地,就在世界最南端的极寒之地。
那个地方,气温终日都在零下50摄氏度以下。
据资料显示,一年365天,南极一年里有310天在刮大风,风暴是那里的家常便饭,是风力最大的大陆,还有风极之称。
人类根本无法生存。
裴龙那边说,黄泉里的一堆玄术师融合高科技,进行了各种推演计算预测出来的,[那个地方]下一次会在世界最南端出现的可能性,为百分之八十。
他们猜测叶桑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人,而[那个地方]之所以不属于这颗星球,还不断出现在这里,并且是以那种诡异方式,不被普通人所触碰,就是为了接遗落在这个世界上的,属于那里的人回去。
而在他们本来的计划里,抓不到真的叶桑,就用有她基因血脉的假风引作为“引子”,和[那个地方]产生特殊共鸣联系,让[那个地方]被她呼唤而降临。
这些都是黄泉他们的预测,至于叶桑到底是不是,他们的计划行不行的通,一切都还是会未知。
现在,叶桑出现,假风引突然变成了通缉犯,他们计划被搅乱,却也没人动怒。
因为真叶桑,比拟一切。
让他们的计划,又增加百分之二十的成功性。
所以,即使有仇,即使知道叶桑可能有阴谋,他们会做足准备,也不会拒绝叶桑的加入。
而关于假风引,半个月前,裴龙亲自来找了叶桑一趟,见到她后直接就跪下请罪,说假风引脱离了掌控,哪怕不夜京全城戒严,假风引也还是逃出了不夜京。
不夜京的出口共有六个,三个隐形出口,用来备用和逃难的,三个公开的出口,可若没有引路人的引路磁卡开门的话,即使炸了,那门也是不会自己开的。
戒严情况下,一只苍蝇蚂蚁都跑不出去,假风引一个大活人,竟然逃了出去?
裴龙说,是因为假风引之前在做引路者,他授权了假风引自由进出不夜京一切权限,当时抓她的时候,没有及时关闭权限。
给她钻了空子。
这都是裴龙的说辞。
叶桑一个字都不信。
真相无外乎就是,裴龙故意放走的假风引。
毕竟她这个真风引性格怪癖,想一出是一出,跟黄泉是死敌,力量强大的无人能伤害,他们无法控制,这个合作交易不稳定。
若叶桑出了问题,突然变卦,他们还有假风引顶替。
若假风引真被叶桑杀了,他们就什么都没了。
裴龙演技逼真,借口也逼真。
可在叶桑眼里拙劣不已。
裴龙也清楚自己骗不过叶桑,可他还是要骗。
万一就骗过了呢?
他就是在赌。
赌自己能骗过叶桑。
赌叶桑根本就不会跟他计较,必须杀了假风引,只是需要他对于此事的一个态度。
叶桑看破不说破,也没去揭裴龙的脸,裴枫以为自己多厉害,以为自己猜测是对的。
可实际上,叶桑之所以没拆穿,没跟他计较,是看他跪下演得那么辛苦也不容易。
反正,她也没打算让假风引现在真的死。
就耍个裴龙玩玩,看着他那么费尽心思地演戏,有意思而已。
而黄泉定的召唤永生岛时间,在下下个月。
这个时间,是根据他们调查的历史上有史以来,[那个地方]出现的地域时间频率计算的。
裴龙为了让叶桑信他,不让叶桑的注意力在假风引身上,给她透露了这些机密消息,让她提前做准备,这个月月底就出发。
先去南极,他们还要在那里准备各种设备。
叶桑查了查南极的情况,标了几个地点,还有一些其他情况,发给了在天一盟的赤蝶。
一个小时后,江听就回来了。
江听一脸鄙夷,“这个裴龙也太怂了。”
若叶桑不在,江听肯定是不敢跟裴龙叫板。
但叶桑在,他刚才带着几个人去裴家,那场面,那架势,他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他是怎样的,但在他自己眼里,他觉得自己很酷。
又拽又酷。
他双手叉腰往裴家院子里一站,把裴龙喊出来,用鼻孔看着裴龙,要多嚣张有多嚣张地把叶桑那话,原封不动重复了一遍。
裴龙脸色一阵青白难看后,咬牙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