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桑青柳。
帝盟传说中的桑青柳。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惹她，或者她看不顺眼的，说杀就必杀。
长了一张绝色无害，甚至带点神圣的漂亮模样。
却是一个变态。
一个疯子。
狠辣残忍，毫无人性。
而顾家，自顾家长辈都死了后，顾渔和顾池两兄妹，尤其顾渔，都成了她的一把刀。
上一秒还鲜活的霍水婷，此时躺在地上，脖子里全是血，眼睛还绝望地睁着。
霍金良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脸色惨白，跪倒在地上抱着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段天骏一把年纪的人了，此时缩在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缩没，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动静大一下，下一个被叶桑点名。
孔学方也颤了一下，他桌子下的手微握紧，脸色泛白，“裴家，我不知道……”
“想好了再说。”叶桑又踹了一脚桌子。
她今天看起来暴躁得很。
顾池冷哼开口，“孔叔叔，我小祖宗今天心情不好，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玩，你要么直接说，要么一会我妹妹逼着你说。”
叶桑垂眸看着腕间，金色的点点睡醒露了个脑袋。
叶桑伸手摸了摸它脑袋，把手放在桌上。
点点爬到桌上，不紧不慢地爬向孔学方，在他面前停下，仰起脑袋，“嘶嘶”吐舌。
似乎只要他不说，随时都能动身咬死他。
段天骏缩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藏到桌子下去。
孔学方和点点对视，脸上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
他身子僵坐在那，一动不敢动。
“那个裴家……”他深呼吸，咬牙，“来自不夜京……”
叶桑伸腿把旁边空椅子勾过来，余光看了眼身后站着的厉绥洲，声音冰冷：“坐。”
厉绥洲微顿，拉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孔学方深呼吸，沉声开口：“六十三年前，一个叫裴致的人来到帝州，跟我父亲见过一面，我父亲曾邀请他加入帝盟，他拒绝了，但他和帝盟也有一些合作，他在帝州扎根立下家族，娶妻生子……”
那时候，一切和谐正常。
“直到，四十年前，不夜京的裴家来到孔家，找到我父亲，我父亲这才知道裴致是来自不夜京的裴家，是那个裴家家主弟弟的孩子……”
这件事很隐蔽。
裴家当时来的人，也只是裴家派来的一个下人。
因为裴家看不上孔家，家主不屑于亲自来。
“那个人跟我父亲说，裴致是裴家的叛徒，若帝盟容他在帝州，那裴家就灭了帝盟……”
帝州是很厉害，可在不夜京那种毫无律法的地方，又是四十多年前，裴家能够做到灭了帝盟。
“他威胁我父亲，让我父亲利用当年那场大乱杀了裴致一家，我父亲若是不做，他就会灭了孔家帝盟……”
若是做了，就扶持孔家成为帝盟掌权者对。
“所以你们就杀了？”厉绥洲阴冷开口。
孔学方沉声道：“我父亲也是被威胁的！”
“孔家依靠灭了裴家，被扶持着当上帝盟掌权者，这是利益交换，算不上威胁吧？”顾池撇嘴，“现在在这儿说威胁，即使威胁，那裴致一家也是你们杀的吧？”
孔学方表情难看，“我父亲也是为了帝盟和帝州！不然，帝州早就被毁灭了！”
“呵。”厉绥洲喉咙里溢出一声冰冷至极的笑，“孔族长真是好一个大义啊！”
叶桑冷声问：“裴家当年有没有留下活口？”
孔学方一怔，表情晦暗。
他当年十岁，亲眼看着孔家一夜之间灭掉裴家，别说人，连裴家养的狗都一起烧了……
“当年的裴家除了佣人和下属，一共五口人，裴致和他的妻子，以及三个孩子，最大的二十岁，最小的一岁。”顾渔道，这是她查到的资料。
全被杀了。
“我查到，其实当年，不夜京裴家的人来帝州后，当时那几个帝州为首的家族他们都找了，包括顾家，最后只有孔家答应了吧？”
裴致人很好，跟帝州几大家族都交善，还经常和他妻子一起做慈善，育有两儿一女。
最后在那场夺权之战里，未曾参与帝盟掌权者之争的裴家，一夜之间灭亡消失。
那会帝州很乱，有人震惊，也很快就翻篇过去了。
没人在意。
现在想来，当初还是有人活下来了的，把厉绥洲的父亲，送到了京州厉老爷子手里。
至于为什么杀裴家，孔家是动手的人，怕并不知道真相，还是得找到不夜京裴家。
叶桑烦了，恹恹道：“去把孔家端了吧。”
顾渔：“是。”
“桑青柳！”孔学方面色倏变，豁地站起来，“你跟裴家没任何关系，我父亲若不是为了帝州和帝盟，你和君怀京的心血早就毁了！”
叶桑目露讥讽：“现在知道是我和君怀京的心血了？”
孔学方咬牙：“孔家现在掌控着整个帝州的脉络，孔家若没了，帝州立马会大乱！桑青柳，你就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裴致？”
“谁说我是为了裴致？”叶桑挑了下眉。
“你……”
“你女儿要杀我啊。”
叶桑笑得散漫，“你不会也要说自己不知道吧？”
孔学方神情一滞，“可你们已经杀了我女儿！”
“你们知道的，我自小没有父母家人，看不得别人一家分离。”叶桑背靠在椅子里，语调散漫：“我喜欢让人全家团聚。”
顾池嘴角微抽。
厉绥洲顿了顿，想起这话是自己曾经说的，笑了一声，跟她道：“交给我来吧。”
他说过的，他会解决孔家，总不能到了最后，自己说的话成虚，还要让叶桑动手。
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你们不怕帝州……”
“孔贞要杀桑姐，孔家代表帝盟和黄泉的人合作，这已经触犯了我桑姐底线，孔学方你今天再说什么，都没丝毫作用的。”
顾渔打断孔学方的话，“哦，对了还有，帝州所有资料，经济命脉我这儿有一份，不过死个孔家而已，影响不了任何。”
叶桑站在这儿，就是主宰者，她一开口，孔家必定要灭亡的，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行了吧，孔叔叔，你们孔家一点都不冤枉。”顾池嗤笑，“你花几百亿雇佣杀手杀我小祖宗，你不会以为没人知道吧？”
厉绥洲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冷声下令：“动手吧。”
不等孔学方等人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外面就传来“轰”的一声爆炸巨响。
孔学方厉声道：“你做了什么！”
“做了你当年对裴家做的事。”厉绥洲淡笑着起身。
“你……”
孔学方还想说什么，厉绥洲手里出现一把小型的蝴蝶刀，打开朝他扔了过去。
锋利的刀刃划过孔学方脖子。
“你……你们……”孔学方身子晃了晃，捂住脖子，睁大眼睛，重重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