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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此次对于永兴军路最终议程——边军改革的一切问题,由枢密院全权负责。”

“一应军需器械皆有三司衙门负责从快审核,政事堂下辖兵部办理,前期按照往年军饷的两倍拨付,由京师押运陕西安抚转运司。”

“自本文书下达之日起,陕西永兴军路从上至下,必须全面推进边军改革,不得以任何借口搪塞阻碍。”

“以韩明为首的陕西安抚转运司应以朝廷大局为重,联系各方,协同办理,共同推进军改之目标。”

“。。。。。。”

“大宋嘉佑六年四月十八日,枢密使曾明仲书。”

当韩明一口气念完从怀里掏出的一封文书念完后,整个青涧城的府衙内全部鸦雀无声。

作为此次试探韩明的代表人物谢文度,更是脸色一紧,有些不知所措,随后暗暗舒出一口气,似乎心里有什么负担落地了。

“谢大人,诸位,不知道这份文书上的的印鉴各位可熟悉?”

韩明嘴角含笑的看着刚才一副看好戏的众人,这话一出口,却有不小的‘炫耀’之意。

底下站立的众人面面相觑,都知道韩明这是拐着弯子向他们表示:我自己是没办法,但是奈何我有朝廷背书。

枢密院的一号人物大佬,都要主动给韩明写信安抚一下。

这一下,所有人都沉默无语,不敢再接韩明的话茬。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安抚转运使,心机太深。

既然有着通天的本事,何必装着啥也不知道呢?

早点把曾公的文书信件拿出来多好,还让他们费尽心思的去试探一番。

结果现在好了,估计整个青涧城,或是陕西境内的不少人,都让这位爷给悄摸摸的记住了,这何必呢?

玩人呢!?

看着没有人给自己发声,谢文度只能苦着一张脸抱拳一礼:“大人既然已有解决方案,我等必定上下同心,推进军改,以安朝廷和百姓之心。”

“刚才一番质疑,乃是下官胡言乱语,还望大人海涵恕罪。”

谢文度终究还是拉不下来脸来继续和韩明打擂台,毕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在大势之下,显得尤为可笑。

“文度所思所虑,也是对朝廷和百姓负责,本官自当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韩某这里还是有一些小问题,不知道文度兄可否解惑一番。”

韩明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快速思考,揣摩他的用意。

毕竟能在府衙之内,公然和一位下属官员称字道兄的,可谓亲近至极。

莫非这个谢文度早早投效在韩明的门下,搁这玩双簧吧?

谢文度当然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看着同僚们的不信任眼光,瞬间感觉自己的心沉到谷底,这个小韩相公是想玩死人啊!

“大人有何命令但说无妨,下官必定竭力去做,但公堂之上,不应该称字道兄,而应称职务,请韩大人谨记朝廷礼制。”

谢文度一番话有理有据,既接了韩明接下来的问题,又话里话外告诉韩明和周围同僚,自己和韩明可不是一条线上的,你们别冤枉我啊!

韩明微不可察的嘴角一勾,一股狐狸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按谢大人说的办。”

“我有意在青涧城率先试点,推进军容整改,这属于一种外形塑造,相信作为谢大人这样的文人,眼光审美肯定差不了,这就交给谢大人筹办吧。”

“这个军装的设计没必要如何的高雅,就是要一个字——齐。”

“本官不想再看到这些号称精锐的西军,还有军容不齐的现象。”

“谢大人您说如何呢?”

韩明恢复了一副淡然的神态,盯着有些汗流浃背的谢文度。

“下官身为青涧城主官,此乃分内之事,必定全力以赴。”

听到谢文度的话,韩明暗暗点头,随后转向一直看戏的种谔。

“既然让谢大人负责军装的整改,那对于军队精神风貌一并改了。”

“本官这里有一本训练口号,作为全军推行,务必让军队上下日夜苦读,这件事交给种将军去办吧。”

韩明示意王韶拿出一本册子交给种谔。

而接过册子的种谔此刻一脸错愕的看着上边的大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大宋特制版)》。

“额(⊙o⊙)…”种谔有些不知所措,翻看细细看了起来。

“三大纪律第一条:军令所指,一往无前;但有违抗,法不容情。”

“三大纪律第二条: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三大纪律第三条:杀良冒功,非我同袍;凡见此类,人神共诛。”

“八项注意:待人和气、公平买卖、有借有还、不随意欺压同胞百姓、爱国爱家...”

好家伙,韩明这是直接把岳爷爷和毛爷爷的部分军纪章法都‘拿来主义’了!

种谔越读越惊讶,这份所谓的训练口号竟然是军纪。

虽然在他眼里,韩明提供的这份远远不如前汉兵仙留下的军纪军令严格,但是其中所涉及的根本,确实更加的通俗易懂和明确。

“大人,您这个是?”

种谔还是谨慎的询问一句,毕竟现在其实还不到推进军纪改革的时候。

“训练口号嘛,有什么奇怪的?你们平日里念的那些改改不就好了。”

韩明一副不在意的摆摆手。

而种谔嘴角抽搐,心里暗暗吐槽:口号?你这不就是军纪,糊弄鬼呢?

还要日夜苦读,让那些兵鲁子都陷入做梦都在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

“这是不是有些...”

种谔还想劝告韩明莫要急切推进相关军务,结果韩明直接打断了他。

“本官不是让你去实操,而是让他们喊口号,你觉得难办吗?”

韩明的这句话顿时让种谔有些只冒冷汗:“不难办,大人,喊口号的活吗,有啥难办的,谁要觉得难办,属下就去把他办了!”

总之种谔觉得自己是一副无语迷茫加手足无措离开青涧城府衙的。

而谢文度却感觉自己是在一副落寞的神态下,回到官衙,展开工作的。

至于作为韩明直系的王韶,现在如同一个秘书一般,跟在韩明的身后,不断学习和汲取相关军务的知识。

看着似乎有些踌躇的王某人,韩明罕见的跟对方开起了玩笑。

“子纯兄这是有心事?不妨讲出来让韩某跟着乐一乐。”

听到韩明如此缺德加无良的话语,王韶不禁翻个白眼,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小声询问。

“大人,您的那份曾公的文书是否为真?”

王韶的话让韩明一愣,随即略有深意的一笑。

“子纯兄的心思应该多放在军务上,而不是错综复杂的政务上,这不适合你。”

然后韩明甩袖一挥,潇洒离开了府衙大厅,伴随着他的离去,还有一阵清朗的笑声。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

看着韩明的背影,王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然后不禁感叹一声:“玩政治的人,心都脏啊...”